女萝身子恢复的很快,性子也好像跟从前一般活泼可爱。
楼兰已经亡了,汉朝为了强化统治,把国名改成了鄯善,楼兰……真是可笑,傅介子……杀我父亲的败类,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偿命。女萝手中本握着的书卷因为用力过猛而起了褶皱几乎是要被撕裂。女萝学习汉朝的文字和语言,为的就是能有一天可以去找傅介子报仇。可是,蔚屠耆却不曾意识到如此。
“阿萝,你怎么了?”梓瑶轻声问。女萝突然回神,笑着说:“梓瑶姐姐。”然后看了看手中的书笑着道:“我没事。”
“若有未看明白的,问我便可。你叔父整日公务繁忙,难以顾及到你。”
女萝点点头。
梓瑶本为汉朝的宫女,是跟着蔚屠耆才来到了楼兰。人们都很清楚,梓瑶本就是汉朝的眼线。可是,只要能帮到女萝的人,不论好坏女萝都能相处。
梓瑶当然明白,一个王朝害的她家破人亡,她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那里的文化呢?她想做的,又怎么不能了解呢?
一年,用了整整一年,去了解自己痛恨的一个国家的人、事、物。女萝对于汉朝的文化精进很多。就算是梓瑶姐姐出的考题,也为难不住她了。
女萝离开了楼兰,跟着要去往汉朝的商队。一路上,累的筋疲力尽。即使在驼峰上,也是颠簸不堪。饥饿、干燥、恐慌,连男子都受不了的旅程。女萝,都只是平静的忍耐。因为干燥和曝晒而生疼的脸颊,女萝也未当成什么重要之事。
可是,因为沙暴女萝却与商队走散了。
一个人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中,只有一只骆驼为伴。水袋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风刮得脸更疼了,眼前除了黄色的沙子没有半点绿色,女萝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了。这里会有绿洲吗?
这里似乎没有方向,因为每个方向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女萝走到筋疲力尽。重重倒在地上,发烫的沙子,铺在女萝的手中。太阳异常的大。风吹过一层沙子,像水一样流动着。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到汉朝的疆域,我还没有……女萝突然看见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在眼前像自己挥手……
“阿萝……阿萝……”水从女萝的嘴边划过,是水。女萝大口大口的咽下这甘甜的水,像是将死的鱼对生的渴求。女萝不知道喝下了多少,才渐渐恢复意识。
女萝睁开眼睛,梓瑶正望着她,眼里满是心疼:“梓瑶姐姐。”
“跟我回去吧!”梓瑶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淡淡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汉朝,我要去找汉人报仇……我……”女萝因为用力过猛,声音突然嘶哑。
“阿萝,我也是汉人。”梓瑶道,“你离开的时候,就是你叔父让我来跟着你的,然后劝你离开。阿萝,你斗不过汉人的,你更斗不过傅介子。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就算我死在这我也不会回去。楼兰已经灭了,我是楼兰的公主,不是鄯善的公主……”女萝突然痛哭起来。
“阿萝,若我带你到了汉域。我怕我自己都不会再回楼兰。”梓瑶看着无垠的沙漠:“走吧!我带你去汉域。”
梓瑶日思夜想的故乡,那里有她的亲人和朋友。蔚屠耆就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忠诚。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很多时候怎么能分清孰是孰非呢?不用再为汉室买命,也不用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异域。自由,一走便可以去追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