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梁运静静站着,心里疑惑万分,温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也没到能用上马车的程度,何以今日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呢?
大门被打开,满脸喜气的魏氏见了梁运脸色瞬间就变了,疑惑了片刻赶忙请梁运进来。
梁运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屋中含羞带怯的锦娘与许云和,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上不露声色,道:“看来我今日是凑巧了,竟赶上两家的接亲之礼。”
温全与许父赶忙起身相迎,顺势要跪下,梁运一手一个将他们扶起来,道:‘两位不必多礼,今日是两位大喜的日子,合该我向你们行礼才对。’
温全却是个鲁直性子,大笑道:“县令大人来的凑巧,我两家接亲,大人给我们做个媒人如何?”
梁运扫偷偷瞄了一眼锦娘,没有不喜欢的神色,心里也黯淡了些,道:“不胜荣幸。”
青山县县衙,梁运静坐看书,绿竹悄悄进来,喊了两声大人无人应,走进了些,忽然大喊,梁运瞬间回神,淡淡道:“喊什么,我听得见!”
绿竹捂嘴偷笑,“大人,你书都拿倒了,还说自己没出神。”
梁运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好整以暇问道:“绿竹,你可知这个许云和是何许人也?”
“我知道他是个举人!”绿竹答完,脑袋被一本飞过来的书砸中。
“我也知道他是个举人,这还用你说。只是按理说举人在青山县也是炽手可热了,况且此人又相貌堂堂,为何二十四岁了还未娶妻?”
“大人,你未免操心过甚了,打架斗殴你得操心,抢劫杀人你也得操心,现在连婚假娶妻你都开始管了,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你懂什么,温姑娘是个好姑娘,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第一次遇人不淑也就罢了,这第二次寻婿,我若是能帮就尽量帮一下。”梁运老神在在道。
“大人操心温姑娘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上心呢,你也是个二十老几的人了,也没娶媳妇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绿竹翻了个白眼,语气中满满是对梁运的控诉。
梁运从台阶上走下来,颇为有趣的盯着绿竹道:“我看你是在大人我身边呆久了,都会长篇大论了,都能找大人的不是了,看来以后给你找媳妇儿还得找个满腹经纶的才配得上你了!”
绿竹有些气弱,怯怯的看了一眼梁运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大人不好了,城北有人病死了,好几位大夫都看了,说是瘟疫。”一个衙役模样的人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进来,哭丧着脸。
梁运的心一下子沉下来,沉闷道:“带路,我去看看!”
“大人带上护具,来时老太君交代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绿竹的呐喊被梁运抛诸脑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瘟疫,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青山县城的北边住的都是一些穷苦之人,死的人叫王五,是个拉车的,前两天跑了一趟成都府,刚回来就病了,本以为是小小的风寒,没想到拖了几日,今日竟病死了。
王五的妻子是个长相一般的妇人,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三人趴在王五身上放声大哭,任谁劝都不听。
梁运匆匆赶来,看了一眼王五,去和旁边的几个大夫商议,待确定了确实是瘟疫后,神色凝重。
唤来县衙文书,道:“你现在就修书一封,将我们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沿着王五经过的县府,一路将信递过去,尤其是成都府,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到。”
将送信只事安排妥帖之后,接着道:“准备一隔离地,将与王五接触过的人先放到隔离地观察,城北之人若无特殊事情不许走动,张贴告示,告诫大家最好待在家里,若是发现身边有人有异样,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县衙。”
说完,梁运转身,对着几位大夫作揖道:“这几日,还望几位辛苦些,青山县的未来,就靠几位了。”
几位大夫看梁运如此谦虚,做事颇有条理,纹丝不乱,心里定了几分,道:“大人放心,我们在青山县待了一辈子,青山县就是我们家,哪有不尽力的道理!”
处理完这些事,回到县衙,已是深夜,梁运累急,和衣而睡。
温家的小院,围坐着几个妇人,说的热火朝天,内容不外乎是说锦娘好福气,刚离了秀才,转眼就找了个举人,锦娘听着泡着醋的话,静默不语。
原身的温锦娘是个目不识丁,性子怯懦的主儿,整日里除了绣花就是做饭,锦娘穿越过来以后,想着能不能将原身的绣花技能学会,无奈,她天生不是绣花的料,绣的鸳鸯看不出形状,绣的花儿像野草,魏氏看了,也不叫她绣了,乖乖等着嫁人就好了。
门外,温老爹一脸颓丧的回来,几个妇人看情况不对,纷纷离开。
“他爹。这又是怎么了?”魏氏一摇一摆走过来,鲜艳的小樱桃摆满了桌子。
温全顺手拿起桌上的樱桃,一下子塞进嘴里,不料竟是酸的,龇牙咧嘴吐了出来,道:“连一个樱桃都跟我作对,今日县城里死了人,听说是瘟疫,县令大人都把城北隔离起来了,我们这趟镖本来准备去成都府,可是县令大人下令,不许往成都府的方向走,我们也无法,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真是晦气。”
“嗨,我还当什么事呢,不就是一趟镖吗,没了就没了,你还能多在家几天,有什么不好的。”
“头发长,见识短,这趟镖要是成了,锦娘的嫁妆也就有了,咱家女儿是个被退过婚的,那许云和又是个举人,难保嫁过去不受欺负,咱们在嫁妆上多下一些工夫,好歹给锦娘撑撑场面。”
一股暖流涌上锦娘的心里,这种有人为自己打算的感觉真好,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只是温全带回来的消息,城北有人得瘟疫死了,倒叫她不放心,古代科技不发达,对瘟疫知之甚少,若是控制不得当,难保整个青山县不会赔进去。
转而又想到押镖,温全和温强都深陷其中,那可是个刀口舔血的活计,纵使报酬多些,但是到底不妥当。
忽然有一个想法涌入锦娘的心中,武馆,温全和温强都是个练家子,手上功夫不错,何不开个武馆呢,安全又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