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薄纱随风摇曳,薄纱后朦胧可见一道妙影,风情万种。琴声袅袅响起,空静灵动,琴声忽的一顿琴弦微颤,五指停在弦上,一瞬过后十指掀飞,又纵然落下。
随后纤纤细指划过薄纱,继而轻轻挑起只见那弹琴人身着淡雅长裙,清秀与淡雅中泛着一丝妖娆与妩媚。
回眸莞尔方察,原来是多年未出现在浮音阁的云城第一美女,也是第一才女苏华安。如此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也是云城三大世家之一,苏府的二小姐。
要说苏府二小姐为何会在浮音阁那就要提起九年前的一场往事了。
今日午时听闻苏华安要再回浮音阁,都想一睹芳容,毕竟九年了,九年前进入苏府后,她便再没在众云城百姓和与苏府不相干的显贵面前露过脸了,今天不知为何就突然出现在浮音阁。
晚间浮音阁门前想进而进不去的,只能望着朱砂色大门顶端悬着一块棕色匾额,提着三个大字“浮音阁”。浮音阁也不是一般青楼这里是北云帝都云城爱好乐理的人,聚集之地,浮音阁中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的。
此时浮音阁内檀木为梁水晶为灯珍珠为帘富贵奢华。走出薄纱后,华安伴着他人琴声翩翩起舞,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台上台下人们纷纷看向大门,只见一名女子身后跟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那女子一声令下,是为了把置酒的桌子挨个掀翻。
华安见状,停了下来。看热闹,女子嚣张跋扈的指挥着捣乱。人们盯着这个让人扫兴的女子,他看上去正值青春活力。但长的并不好看妆容浓艳,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的确,她是同样位列云城三大世家的崔氏的庶四小姐崔忆冰。她比苏华安还大了两岁,但长的比华安矮小,更是比不上身材,长相都无比完美的苏华安。
气氛凝固了几秒后,楼上款款走下一名女子,同样身姿窈窕,淡淡的妆容长发绻起,不过比起华安还是逊色了几分。
这女子人们并不陌生,他是云城有名的歌姬,浮音阁的头牌也是管事浮雨落。要说他比华安大了几岁,姿色也弱了些,为何人们称她为头牌,而不是华安,自然是因为华安苏府二小姐的称号。
浮雨落甜美的嗓音,再加上甜美的笑容,让气氛缓和了下来,“各位公子,不要着急,华安就该休息了,诸位也可一同其他姑娘赏赏我们的新乐谱,还会有歌舞表演,今日酒食管够,祝公子们尽兴。”
说完两人便一同走上楼了。
人们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感慨道:“难得看到云城两大美女同时出现,今日真是大饱眼福了。”
“怎是难得,今日可是头一回!”
可不是,这浮雨落许多年来时常露面,华安可是时隔九年头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出现。
一旁的崔忆冰被气得冒火,自言道:“分明是故意让我说不成话。”
“四小姐,我们还上去吗?”为首的侍卫问了一句。
“你是傻吗?追啊,为什么不追?”崔忆冰大喊道,言语粗鲁,丝毫没有富家小姐的气质。
一队侍卫跟着崔忆冰浩浩荡荡地走上了楼。
“你站住!”
苏华安和浮雨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崔忆冰怒气冲冲的上前喊:“你们凭什么无视我?”
“崔小姐,刚才我没计较,你打翻了我浮音阁的桌子,现在请你不要得寸进尺!”浮雨落一字一顿的说完了后面几个字,出于不想得罪她,才加了个请字。
“你不过是个歌姬,说直白点就是个妓女,怎敢这个态度和我说话!”崔忆冰不服气的瞪大了眼睛。
“崔忆冰你放尊重点,浮雨落他从未卖过身,整个浮音阁的姑娘也都是,何谈妓女之说。”苏华安在后面说道。
“哼!在这种地方就算不卖身,也一样是下贱的人,你们两个都是,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我可是崔氏四小姐。”
“是庶小姐!”苏华安又说道这一句话可是直戳崔忆冰心口,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有人说她是庶出的了。
这可给崔忆冰惹毛了,大叫道:“你不也不是嫡女吗?不对,你连苏家的子孙都不算,你的身体里不知道流的是谁的血!”
“就算我不是苏家的子孙我也是痒,在侯爷膝下正室名下的,比你庶出的也要好。”
……
两人你来我去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这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崔忆冰,你够了!”
这声音但震慑力让争吵声戛然而止。
只安静了几秒后,崔忆冰又极具讽刺道:“哟,你如今到哪都有护花使者了!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恒王的心?”
一句话后难词已经走到华安身旁。
“你太过分了!”男子又喝斥道。
眼看就要说不过了,崔忆冰便转身一脸气愤的离开。
这位说话很有分量的男子是云城三大世家中沈氏侯爷沈鹤的独子沈青睿。这位公子哥风流倜傥,有整个云城都知道的“秘密”,就是他喜欢苏华安。
“谢过沈公子解围。”华安轻声道。
“小事一桩,你别在意她说的话,我明日去找姑母,让她帮我管教管教崔忆冰。”沈青睿一如既往的高调语气。
“公子不用为我如此。”
“没关系的,一句话的事儿,让她下次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
“本来想找你讨教乐谱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了,下次吧!”
“下次定赴公子之约。”华安欠身行礼,目送沈青睿离开。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一名红衣男子在暗处注视着。
回到房间后,华安换了一身淡粉色,没有点缀的轻纱裙,坐在了梳妆台前,听这门外的喧嚷之音,心中总是静不下来。
突然在镜中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门口。随后,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华安警惕的看向门口,一个身穿红黑相间,五官精致的男人从门外走进,男人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华安看清男人的面容后,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随后又神情紧张地跪在了男子面前,深深地低下头道:“宫主。”
“你还记得我是宫主啊!”这样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却让男人说的令人恐惧,眼前的苏华安亦是如此。
她唯唯喏喏道:“书遥不敢忘。”
“那边好,今天本宫就是想告诉你,游戏已经开始了,牢记你的使命,一个月内我便要看到我想看到的。”男人居高临下的说。
“书遥明白。”
“明白就好。”
话罢,男子挥袖离去了,华安随之起身。正站在原地,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华安像门外问道。
“二小姐。”门外是男子的声音。
苏华安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恢复常态。
“进。”
门被打开,随后门外男子走进房间,作揖说道:“二小姐,侯爷命属下带您回去。”
苏华安心想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定是苏府那边听到了风声,指导他在浮音阁。
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又偷跑到浮音阁,不免有些担心。
“祖父可有生气?”
“属下不敢揣测侯爷心情,但大小姐让属下告诉您,让您务必回府。”
苏华安犹豫不决,回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二小姐,请——”
苏华安无奈,只好回府了。
苏府。此刻,已经是戌时了。
北院一男人坐在厅上,正是苏侯爷苏成。在他身旁站着一名女子,正是苏府的大小姐,苏成的孙女苏念安,也是当今皇上已故的亲妹妹的女儿,她更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军侯,手握十万兵权的北宁郡主,战功无数,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
“祖父。”苏华安回到苏府后就被带到了北院苏成房内了,此时她站在厅的中央。
面前苏成的脸色黑了下来,生气道:“跪下!”
看着苏成是真生气了,苏华安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知道错了吗?”苏成严肃的似在审犯人。
“华安知错。”她只能如此。
“那你可知错在何处?”
“华安今日不该顶撞祖父,不该去浮音阁。”苏华安一五一十地把这一天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还有呢,你去浮音阁就没发生别的事?”苏成追问。
苏华安想到了和崔忆冰吵架的事,却不知为何竟会这么快被苏成知道。
“华安不该和崔小姐发生冲突。”
“知道就好,今天你犯了这么多错误,有必要动家法了。代宇,拿家法。”那个请华安回府的男子正站在苏成的另一边,听到命令后,拿起一旁托盘中的戒尺,走上前。
“侯爷。”
“苏华安触犯家规,罚戒尺20下,由代宇执刑念儿你在一旁数着。”
“是。”代宇道。
“祖父……”苏念安刚想说什么。
“你不要说话!”
华安始终没把头抬起来,直到看到苏成站起来,她才抬头道:“祖父,我……”
还没等她说完,苏成就背过身去,再次打断了她“两个手一起打!”
“华儿。”苏念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华安,示意着祖父,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从命的好,“手抬起来吧。”
苏华安双手举过头顶,接受了现实。
“二小姐,得罪了。”话罢,待遇便用戒尺一下下地打在了苏华安的手上。
“一。”
“二。”
“三。”
“四。”
……
代宇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没打几下,华安的两个手心就已经通红了,她咬紧着嘴唇,任凭再疼也没发出一点声来,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浸湿了动人的脸颊,在烛光的映射下,更是楚楚可怜。
“十三。”
“十四。”
……
“二十。”
二十下终于结束,代宇放下了戒尺,便退下了。
苏念安想扶她起来,而苏成却依然沉默,正当她不知该干什么时。
“你把她带回房间,让高月给他上药。”苏成终于发话了,却还是背对着二人。
“是。”苏念安道,转身扶起华安。
“华安告退。”
两人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苏华安很早就起了来,到了苏成的房间,看到下人正向屋内端水,想是苏成要起了。
华安欲接过水盆。
“我来吧!”
下人把水盆递到华安手上,刚一松手水盆就打翻在了地上,打湿了华安的衣摆。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那个端水盆的下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给您换身衣裳。”
“罢了,是我没接住,你再打一盆水来吧。”苏华安的手上感到阵阵刺痛。
“是。”那个下人立刻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苏华安转过身,看到苏成已经起来了。
“祖父,您醒了。”
“进来吧!”
“是。”
华安走进去。
“怎么亲自来服侍我?”
“华安只是许久未孝敬您了。”苏华安一边给苏成穿衣服,一边道。
“还疼吗?”
听到这苏华安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下。
“不疼了。”
“是吗?既然不疼,怎么端不住水呢?”
……
“好了,去把衣服换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