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大地,温暖又柔和。
庭院的菩提树沙沙作响,微风拂面,吹干了,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呵呵。”
“都已经成就至诚之道了,心灵应该无比强大才对,怎么还是留下了眼泪。”
姜无忧自嘲笑了笑,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的印记。
右手拿着春秋剑从石凳起身,缓缓来到菩提树下,姜无忧的心现在无比的平静,眼睛也慢慢地闭合。
姜无忧深作呼吸。
沙!沙!
识海明月微白似镜,倒映着周边的一草一木。
姜无忧突然睁开双眼,跨步,扭腰,抬手。
“刺!”
眼中瞳孔竖立,透露出无比冷静的目光。
姜无忧屈腿前进,手腕微微一转。
“挑!”
转身驱力向上一划。
“撩!”
剑音呼啸,划过空气产生阵阵破空声。
此时此刻,修行六年的《基础剑术》,在姜无忧手上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啸!
剑光浮影,寒芒出现,一朵朵剑花飘在姜无忧身边,炫丽无比。
“心之所向,剑之所至!”
大儒一生的繁华与姜无忧脑海中前世记忆相互呼应,两者中的不甘,对世界的向往,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如易燃木材般,为心中的火焰填砖加瓦。
全身回转,剑光一收,姜无忧眼睛看向前方,心中的意志忍不住想发泄出来,随着手上剑身猛地前屈。
“刺!”
嗤!
剑意勃发,一点寒光四射,照耀这片土地,天地的微风和草木的声响与剑啸一起奏出悦耳的乐章。
“剑意已成。”姜无忧眼睛始终盯着剑尖,瞳孔倒影着,闪烁着凛利的寒芒。
咻!
随手一划,剑尖点在菩提树干上。
“震!”
剑躯微动,树木颤抖,众多树叶飘然落下,树身丝毫未损,由此可见,姜无忧劲力之掌控达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
“钻!”
强大的肉身力量驱使剑尖以旋转的方式在空气上猛的向前刺去。
空气中气旋浮现,周边散落的众多树叶全都在面前聚集,像是被龙卷风强行吸引,形成一个球。
姜无忧眼神一凝,挥剑一甩,树叶球飞在空中。
“崩!”
嘭!
树叶球瞬间变得粉碎,下雨一样从天空洒落下来,姜无忧的头发顿时沾满了树叶碎末。
“额…”
姜无忧苦笑着脸伸手摸了摸脑袋,龙脊微颤,头上的碎末就被震落下来。
“我现在这种层次,应该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姜无忧看了看手中的春秋神剑,稍微捥了一个剑花。
“至于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肯定,与武道宗师的势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姜无忧眼神迷离,过往的回忆闪现在脑海中。
一年前。
仙道传经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从中探出姜无忧的脑袋,看着面前的关老,笑呵呵道:“关老爷子,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来传经楼,找老头子我是有什么事吗?”关老斜了一眼看着从大门进来的姜无忧,最后看向手中的书本。
“这个啊,我是来向您请教一些问题的,不知老爷子是否有时间?”
“呵呵,太子有事相求,老夫怎能不应。”
姜无忧看着有些阴阳怪气的关老,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请问关老,什么是势?”
“势,就是个人身上的气势啊,太子问这些干什么?”关老一脸你是不是傻了,关心你的样子看着姜无忧。
“额…”
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老人,姜无忧有些无奈。
“既然如此…”
姜无忧叹了叹气,眼睛缓缓一闭。
吸!呼!
深深呼吸,吐了口气。
眼睛猛地一睁,眼中神光暴射,直盯眼前的关老。
“嗯?”关老眼神一闪,神光就在三尺的距离消散。
“呵呵…”
姜无忧面无表情地慢慢抬起右手,眼瞳竖立,身上顿时充满威严,冷酷,智慧的气息。
“五气轮转!”手掌罡气浮现,赤黄绿黑白的颜色分别对应五根手指,相互轮转,造化自生。
关老面色凝重看着面前的这位太子,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年此时在心中的威胁性快速增长。突然伸手一挥,一道闪电凭空出现,迅速劈向姜无忧。
姜无忧眼中只看着关老,根本未看这闪电一眼,就当闪电快劈到自身时,瞬间一抓,翻掌之间,闪电就被捏在手心。
手指猛地一撮,闪电就像奄奄一息的烛火一样,刹那间熄灭。
关老眼神一缩,逐渐放下书本,缓缓站起身来,就像老虎从梦中醒来,百兽之王的气势出现在阁楼中,汹涌澎湃。
姜无忧的身后也浮现一道身影,面容模糊,身穿帝袍,头戴帝冠,五色闪现,帝王的威势瞬间出现,与关老的气势分庭抗衡。
周边一片寂静,周围的法术柜齐齐震动,场景变得凝重。
姜无忧冷酷地慢慢举高右手,背后的帝影也同样举起右手,五指张开,五色罡气轮转,向虚空往关老之处猛地一按,就如前世如来佛祖,居高九天,向大闹天庭的齐天大圣,缓缓的,镇压而下!
关老眼中满是震惊,在他的感知中,姜无忧的手掌之大,完全遮住了眼前全部视线,掌上的威压压令关老有些透不过气。
“喝!”
关老猛地大吼,一股势出现在这里,周围都凭空顿时布满了雷霆,蓝色变成这里唯一的色彩。
“雷霆!耀世!”
噼里啪啦!
闪电,雷霆范围无差别范围攻击,周边石地板瞬间被破坏,造成一道道裂缝,看样子,如果再这样破坏下去,不到一会儿,这里就有可能要变成渣渣了。
姜无忧眼中五色一闪,空中虚握,体内五脏先天胎气震动,遮天大手镇压之势刹那间,立刻把雷霆和闪电镇压到关老和姜无忧周边三尺的范围。
姜无忧右手回收,握拳于腰间,左脚向前一踏。
一朵莲花浮现在脚下,只是与之前不同,这一朵完全由罡气组成,栩栩如生。
一步一生莲,白袍飘然,三千青丝舞动,似降世谪仙。
五色孕生,莲花扎根这片蓝色的海洋,姜无忧竖立的瞳孔盯着关老,五步的距离就来到其三尺之内。
“五帝…临世间!”
一拳轰出,世界破碎,天地倒转,关老脑中一片空白,只看着,眼前五色帝影猛地凝聚,抬起那绝世的拳朝自己轰来。
嘭!呼!
周边的雷霆瞬间破灭,冷冽的拳风呼啸,关老的白发和衣袍被吹得狂狂涌动。
关老呆呆地看着五色的拳头缓缓消散,天地恢复了原状,看着站在原地的姜无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低头看着脚下道道残痕,眼中不由一缩,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人畜无害,脸上挂着与之前不同冷酷,却一脸无奈的太子,一时久久不以。
“老了啊…”
关老呼了口气,慢慢地坐下,手指微微颤抖,表示老人心中的不平静。
“真没想到,不,甚至不敢想…”
抬头看着姜无忧一眼。
“没想到太子的实力,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境界,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啊。”
“关老爷子,现在可否为我解释一下?”
姜无忧现在一脸轻松,笑嘻嘻地,根本不复之前一身威严,冷酷地气势。
“既然太子已达到这种程度,为何……”
“实力是实力,我现在的境界,还是先天。”
关老闻言心中惊骇,过后,深深呼了口气,平复一下内心。
“势,有很多种,一般来讲都是人的一生所经历的,例如军中士兵,一身杀伐之气,更高的将军,元帅等,会把杀伐转化为势。”
关老整理心中的说辞,看着姜无忧。
“而武道宗师,就是把沟通于天地,悟得天地一丝玄妙,从而以人身御天地之力。”
“也就是说…”姜无忧摸了摸下巴。
“就是宗师从探索自身转变成探索天地,毕竟,人力有穷嘛。”
“没错。”
“那怎么沟通…等等!”
“沟通天地,先天,天地之桥!”
“原来如此。”
姜无忧一脸恍然,对宗师之境以明白了一大半。
“就像老夫,老夫一生所领悟的,是这天地间的雷,所以可以勾动天地雷霆之力。”
关老张开手掌,一缕雷电出现在掌心,游走在五指之间。
姜无忧走近一看,这雷电就像是游鱼一般,颇为灵动。
“太子也可以沟通天地,感应万物,相信以太子的资质,用不到多久就达到宗师了。”
“沟通吗…”
姜无忧想了想,感觉好像可以从这里作出什么文章,可心中那一点灵机始终抓不住,不由甩甩脑袋。
“那谢谢关老啦。”
姜无忧缓过神来,向着关老拱手。
“没事,能帮上太子,是老夫的荣幸。”
“哈哈,关老不要这么说,不然我会骄傲的。”
“哈哈哈哈”
一老一小的笑声响彻姜无忧的脑海中,嘴角不由情不自禁地微翘。
“沟通天地之势吗?”
姜无忧看着手中剑。
“以前抓不到那一点灵机,但现在嘛…”
“我本身就是小天地,为何要沟通其外的大天地!”
“虽人力有穷,但人身上,却有着于天地匹敌的力量。”
“那就是…自身的思维!”
姜无忧回想前世和今生,想着大儒对世界的眷恋和对死亡的恐惧,眼中不由复杂起来。
“古人云,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在我的记忆里,可是有着对生死轮回的认知,甚至重活一世,更是一件宝贵的财富。”
“虽然现在匹敌不了,但却有与之匹敌的潜力!”
“还有那炫丽的宇宙…”
回想着穿越过来时,眼中看见的深邃的黑暗,露珠点点般的星系,让人发自内心的赞叹和向往。
“从一开始,我和这世界的人们有着质一样的不同…”
姜无忧手舞着神剑,春秋划过天边,跨步做舞,随剑而动,眼神火热而忘然。
“人生,是一场旅途,停停走走的目的,就是好好看看,周边美丽的风景。”
头仰望天空,火热的眼神似穿过天际。
“世界这么大,我的人生目标,是想徒步行走这广阔的大道上,将世间的万般风景,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永不忘记!”
剑意肆略,周围的空气慢慢扭曲,似闪现一些光芒,模糊了姜无忧的身影,照耀春秋的剑心,透露出岁月流逝之感。
庭院之中,稚嫩的少年,挥着最沧桑的剑,回忆自己已逝的过去,坚定自己的新的未来。
姜无忧闪现炫丽的剑光,道道剑花在一瞬间展示自己最美的年华,迎合天地的旋律,奏出响亮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