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知道什么叫购物癖,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资料。我也不知道我所找查到的资料是否准确,反正它是这么说的:人们极度享受购物带来的乐趣进而形成的病态癖好。
据说这个癖好十分恐怖,当你染上了这个癖好,不去购物的话就会浑身无力;而一旦进入商场,就会极度兴奋,若是教他空手而归的话大抵是取他性命一般。
我很怀疑薛安寒到底有没有染上了这种恶癖。因为据飞哥所说,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去买东西,不管买什么,一买东西就高兴;她要是高兴的时候呢?那就去买东西,高兴么!不花点钱不舒服!
不过依我之见薛安寒有没有染上这种恶癖都无关紧要,一来呢:人家家里有的是钱,且不说买些东西,就是买下几个商场来也是无妨的。二来:人家已经与你飞哥算清了财产,人家是花自己的钱也不是花你的钱,你又何必一定要她戒掉这个恶癖呢?
再说了什么叫癖好。癖好就是刻入骨髓、深入心扉的爱好,就像猴子爱吃香蕉、熊猫爱吃竹子差不多吧……
这般日积月累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就可抛却的。
看得出来薛安寒似乎是十分用心去戒了,报了个什么戒购物癖的心理辅导班。虽然说是一个星期去一回,但她却是期期不落。飞哥也陪同着她去。
众所周知,不管什么课程,第一节课总是讲些无关紧要的话言。那个心理辅导班也一样,除了讲了些购物癖的害处就是让她们表决心。(申明一下,我为什么这里要用“她们”,而不是“他们”。因为据飞哥说那个辅导班大多数都是女同志,故而用了个“她们”,并没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
不出我们的所料:薛安寒在辅导班表了要戒购物癖的决心之后的第二天便按捺不住自己要求商场的欲望了。在飞哥的陪同下,她是自然不敢去的,于是背着飞哥偷偷去了商场。
说来可笑,她这一去,在商场遇到了好几个兴趣班的熟人。但她们都仿佛破坏了什么誓言一样,不敢抬头看互相,更不敢互相打声招呼,即使擦身而过也只是微捂着她们的羞得通红的脸庞,从身旁快步擦身而过。若是在一家商店遇到了呢,也只是低头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商品,没有一句交流。
她们大抵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去逛商城购物的行为而隐藏下来了。她们的这种行李让我忽然想起一种动物——鸵鸟。据说鸵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将它们的头埋入沙砾之中,以为敌人就看不见自己了,自己也就此安全了。
我不知道用“掩耳盗铃”这个成语来形容她们是否准确,但我深深地认为她们大可不必如此。
这年月,誓言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决心也不是用来骗自己的吗?如若不然,我早就瘦下来了。我减肥的决心不知下了几百回了……
她们虽然下了决心,但也须知这种事情定要些天长日久的功夫。
要说这心理课的功效也不是没有。只看那薛安寒本要每日都要去购物的,只这一回便也间隔一天才去购物一次,这也足见薛安寒之心了。
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好嘛。飞哥似乎也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对于薛安寒去商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星期一过,又要去辅导心理了。这一回似乎是要动些真格、用些手段了。俗话说打蛇打三寸,只要抓住了要害之处,任何问题俱会迎刃而解。
那么购物癖的要害在哪里呢?购物么!没有钱怎么购物?那心理辅导班的老师大概是这么想的:一旦教他人掌握了经济命脉,那么你的购物癖也就会一霎时土崩瓦解。
那么薛安寒的经济命脉该由何人掌握呢?自然是飞哥了!
当那一天飞哥从辅导班回来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为什么呢?因为薛安寒的银行卡给了飞哥,不是几张哦!各种各类的VIP卡也有好几张。据飞哥说:现在的薛安寒除了手机里还有一点钱以外,她已经没钱了,而她手机里的钱是她的日常生活所用。
飞哥说她将银行卡给他的时候,既然没有一丝不悦,只是要飞哥每个月给她的车加油。对于我们来说,她的跑车加一次油也不是小数目。这样顾全大局的她实在少见。
可是当我们下课的时候,还特意偷偷地背着飞哥去询问薛安寒是否真的将所有的钱都交飞哥掌管了。我们本以为她应该会偷偷地藏起点钱,可是她的回答却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没有了呀,我又不去买东西了,留点用的钱就行了呗。”
“那你真的把购物戒了?”
薛安寒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有时候还想去买东西,但是吧,我只要一想到他,我就能忍住。实在忍不住了,我就在手机上买几样,但也不敢多买,就怕他知道生气!”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如何表现当时的心里活动,是惊讶呢?还是同情?我十分惊讶,为什么这样一个孤傲的人变得这样的卑微。
那同情是为什么呢?
我深知爱情之中,主动之人总是卑微的。我对此感同身受,因此我深深同情她。
于是我们想去做做飞哥的工作,让他对于薛安寒戒购物癖的条件就此终止算了,因为人家也主动配合,也十分有成效。
飞哥似乎也知道自己让人家不去购物、逛商场似乎也不太妥当,于是也愿意就此结束这个条件。他挑了个日子,将薛安寒的各种卡都还给了她,还与她约定:每个星期可以去逛一次商场。
薛安寒也喜出望外,因为她马上就能和飞哥确定关系了。飞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心里也十分高兴,料那薛伯父一旦同意,便可以与自己的青梅竹马天长地久了。
可是什么事情总不能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