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剑而立,调匀气息,持剑巍然不动,直视无尽云海。
那年他十五,与终南山之巅,与师父玉阳子试剑。
玉阳子与少年想隔十丈站立。少年明白自己内力比不过修习几十年的玉阳子,便气沉丹田,开始小步助跑,约莫四五步后,手脚骤然发力,三尺长剑,率先出鞘,上斜向前,与此同时,他身形弹地而起,双手迅速握住剑柄,二话不说,当头劈下。
地面上响起轰的声响,尘土飞扬,片刻后,露出青衣道袍的身影,双脚一前一后站定,他脚下,出现一个深坑,就像是被砸出来的,少年微喘,而玉阳子束手站立其旁,嘴角抽动,一丝冷汗滑落,心想这小子拔剑咋没有声呢,幸亏全神贯注注意其手上动作,要不然就不是颜面问题了,闹不好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这里了。尽管见识过很多次,还是防不胜防啊。
原来,电花火石之间,玉阳子不敢托大,仗着自己铁脚仙实力,瞬间跺地平移三尺,侧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等少年觉得不对,想改变攻击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注意到了,玉阳子在之前的位置留下了一个脚印,约三尺。如今却是被自己遮掩了。
“徒儿受教了”,说话间少年已经收剑而立,向师父拱手道,心想不可小觑天下人啊,虽说只用了七分力。全真七子恐怖如斯。
“徒儿这招叫什么名字?”
“一剑东来”
“记住,咱们可是武林正派”
“嘿嘿,师父教训的是”
“你天资横溢,我所学道理武功,已经全部传授给你,你未来可以守在咱们终南山参悟道法,但是师父还是希望你能出去看看,但是选择在你。”
“徒儿想下山历练一番,世界那么大,徒儿也想去看看。”
“嗯,不错,下山之后还需注意一下有没有你周师叔祖的消息。”
。。。。
“师父,您找我”
“志平,自为师与江南六侠做赌,忽忽一别有十六载,你师兄杨康功夫也可登堂入室;明日便遣你去蒙古给江南七侠送一封信,切记要不可托大,再说,那六人的本事,也并不在我之下。”说话间,丘处机把一封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尹志平,“顺便试探一下,他们身边一个叫郭靖的武功,他的年龄与你相仿”。
“是师傅”,尹志平抱拳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没有起身。
“怎么?”长春子皱了下眉头,“还有何事?”
“师父,徒儿与赵师兄一起”,尹志平头更低了,“下山历练一番,互相有个照应,还望师父批准”。
“可,不过还是要询问一下你王师叔”
“多谢师父”,尹志平松了一口气,“徒儿跟赵师兄明日一早即刻启程”。
。。。。
嘉定十四年,秋
“师兄,师兄,晌午了,说是一早便走的”,尹志平在屋外急得跳脚了。
真是场酣睡啊,还未睁开眼,赵志敬就已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满足的伸个小小的懒腰,一只眼眯缝着,另一只则处在手背持续的轻揉中。
直到眼前的景物彻底的从视界走到脑海里,而意识终于回想起昨日跟“志”字辈分的几个师弟喝酒打屁忘了时间,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
“大师兄”,门外有一陌生少年等候。
“啊,志凡啊,你怎在这?”
“师兄昨日说今日远行,特来相送”,门外少年拱手道。
“呦呵,比师兄有前途啊,好好努力”,说着还轻轻拍了一下那少年的肩膀。
“师兄,晌午了啊”
“走了走了,对了志凡你去牵一只小毛驴和一匹好马”,一副孰若的样子。
。。。
“那个我要下山办些事儿”
“哦”
“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
“带上我”
“师弟和我一起”
“哼(ノ=Д=)ノ┻━┻,我找小师妹玩了”
“等我回来,带你闯荡江湖”
“我今年有十六了”
“怎么了?”
“我快被逐出师门了呢”
“那咱们约好一年后咱们太湖泛舟又如何?”
“nou,我研究出来掌法,本来想过段时间给你的”,说话间递过去一本书。
“咦,怎么没有名字”,少年翻来来看了看。
“领悟这门掌法也有你的功劳,我可不想占你便宜,名字你取就好了”
“《赤练神掌》如何”
。。。。
“我有一头毛驴,从来也不骑……”,下山路上,一个倒骑白驴的少年轻轻哼唱着,枕着左臂不免有些走神。
“师兄,比去大漠十分遥远,骑毛驴啥时候能到啊?”骑马少年颇为埋怨的说到。
“这你就错了,师兄是专门给你要的小毛驴呢,你看她多漂亮”,说着还摸了摸她顺滑鬃毛。
“啊?”
“师弟啊,我要去随便逛逛,下山后你就先骑毛驴慢慢去大漠吧”,毕竟红尘滚滚,是洗涤灵魂和心灵的一种办法。
“师兄...”
“长春子师伯可没有限制时间吧?再说了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没听说过走马观花吗,你骑着毛驴一个人近距离接触一下风土人情。没准功力大进呢,你师兄我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但是师父那边...”,尹志平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说啥?”,毛驴上的少年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一个月后,白色小毛驴后方百丈远的一个小黑馿上端坐着一个嘟嘟囔囔的苍髻道人,“道教粗话,这么走下去到大漠要下雪了啊”。
。。。
一个人迹罕至的崎岖山路上,一位牵马公子迎面走来,其身形修长髻发散漫,无冠无带仅以一根墨玉簪束发,素面无须不显年岁,一双死鱼眼微睁,一手负背一手摆侧,一身白衫在阳光下透着淡淡清亮。
“一路上刚擒住了几个土匪,又降住了几个强盗,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人渣,吃俺老赵一剑!”
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
刚翻过了几座,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俺老赵去也!呀~)
刚“劫富济贫”打杀了几个强盗,又得瑟起来,也幸亏此地没有几个行人,要不然以为那儿个的了失心疯的。原来是赵志敬觉得去和尚的地界穿道袍太显眼,所以下了山就换下了道袍,现在已然是一位翩翩公子。
话说现在距离嵩山还有多远呢?
“唉,老丈你可知此地距离河南嵩山还有多远?”
“俊后生你说啥?”,老人有点耳背。
无法只能扯着嗓子再喊一遍。
“你沿着这条路直走,遇见岔路口右拐大约一百八十步,那里人多你可以去问问”
“...好的,大爷您先忙”
上了马,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老人说的地方。乔装打扮了一下,赵志敬轻松的进入了这个已经被女真族占据的城市。
南宋皇朝一百二十六年,个个皇帝手下都是奸臣当道,著名的奸相那更是数不胜数,重文轻武依旧在儒家治国的大宋皇朝中漫延,兵弱将寡能够维持下去也算运气逆天;
他不喜欢南宋的腐败,想来如果穿越是在北宋就好了,北宋可谓是能人辈出啊,胡掳入境,一人冲冠一怒,高歌满江红,马踏四方,用一生在青史上写下了精忠报国四字的岳飞当然首当其冲,还有那位能写出《声声慢·寻寻觅觅》的千古才女李清照,也是令他好生钦佩,狄青,包拯,欧阳修,苏轼,苏辙,司马光,王安石,仁宗,英宗,神宗……这些时代的风华。
能够见到这这些大人物,如果可能的话,能喝喝酒一起听听曲也此生无憾了。
“啪。”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让在路边观望的赵志敬迅速回头看去,在道路中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已经被马鞭抽倒在地,抽倒老人的是一个金兵,也不看一下地上那家伙就骑着马已经远去,只留下老人在地上挣扎。
赵志敬看着远去的蒙古兵眼神一冷,初生之虎,磨牙练齿,以待杀人如麻。
这整个天下的规矩,三分之一得要听金銮殿上的皇帝,另三分之二还得掰扯掰扯,分给了三个地方,一个金国完颜氏,一个是大漠蒙古铁木真,还有一个是总被各路朝廷找茬的江湖。
朝廷而已,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但是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云海翻腾,松针常青,至多……只是那江湖大侠更年轻了而已。看情形大宋土地,汉族和其它少数民族就是他们圈养的两脚羊,不听话就抽两鞭子,养肥了就杀几头。
这就是赵匡胤生怕走了唐末武人乱政的老路,定下了这重文轻武的立朝之本,也成就了这个华夏五千年历史之中,最悲情、最可爱的时代。
蓄兵百万却羸弱不振,天下富庶却积贫难除。
老人一身布衣,头上的发髻因为刚才摔跤而散掉,除了背上有一条鞭痕将衣服抽碎露出一道血痕,其它倒是没有什么伤害。
将老人扶到路边,老人找了一个熟人便回去了,看到这些,他有点明白从小被教育守护好汉人疆土的郭靖了;
那个木头脑袋虽然固执,但是却能为国为民舍弃家中的一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北侠之名,实至名归。
不过咱依旧不喜欢他,谁让他找了黄蓉那样一个漂亮老婆,前世看射雕时心中的羡慕嫉妒恨就没有断掉过。
“任重而道远啊,郭靖靠你了……”
垂下的双拳轻轻攥紧,赵志敬朝周围汉人抱了下拳,随即便分开人群,朝着那金兵离去的地方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