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狂风骤乱,悬挂在檐下的白色宫灯在风雨中摇晃不定打晃飞起,灯上的流苏在风中凌乱的纠缠,黄色的灯光在白色灯盏里明明暗暗。守在殿内的侍女赶紧起身关窗,轻微的脚步如水波一般在殿内回响。
揽月殿外哀声四起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窒闷。张德胜抱着佛尘看着眼黑压压的天空,如同打翻了的墨水晕染的深沉,叹了口气满是哀伤从喉咙里呢喃一句作孽哟。
轻微的响声引得张德胜眉头一皱,转身进殿低声喝斥,“轻着点!惊了主子们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侍女们轻诺一声,更加放轻了动作和脚步,动作却丝毫不敢松懈。
这时大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张德胜一惊连忙轻着脚步小跑了进了内殿,只见室内中央设了一处灵堂,堂前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身着黑蟒袍子,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身姿挺拔,只是随意盘坐也难掩周身浑然天成的贵气。
许久为休息好的两眼布满血丝,他望着木棺里的少女看不出情绪,只有眼眸深处似有什么破碎,又瞬间重建。
烛火被偶尔吹进来的风吹得摇曳。
“张德胜,何时了。”
张德胜上前向着两个方向恭敬的附了附身。
“回皇上,快子时了。”
南宫阳手上动作一顿,嘴上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随即一招手,张德胜连忙一步并做两步,拿起旁边的黑丝斗篷,张德胜上前小心服侍,迅速往两边瞟了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然后极轻的点了一下头。
南宫阳神色不动,垂下眼帘,转了转手上墨绿的扳指。
步子不急不缓不缓的向坐一旁气质华贵的女人走去,她呆滞的望着灵堂沉浸在思绪里,精致眉眼难掩哀痛。
“母后,儿臣去一下。”
一愣,眼角微松,神情迟缓点了点头,声音满是疲惫。
“去吧,早些回来,莫让你妹妹等太久。”
南宫阳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走出了殿外门蓦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身后,目光幽幽,不知思考着什么,被风吹的忽明忽暗暗色灯光映在这位年轻帝王的脸上更添上几分莫测。
张德胜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候。
这时远处雷电隐隐波动,阴郁的天色,压抑至极的气息。眼看着要下却就是下不下来的这场雨,让京都笼罩在一片沉闷中。
南宫阳收回目光,拇指摩擦着手里的扳指。
“开始吧。”
说完拢了拢身上的黑色斗篷,走进了夜色里。
张德胜站在身后附身恭敬的目送,“诺。”
夜色之下,一群黑色影子迅速训练有素分支分流在的各宫悄然穿梭,而皇宫之外京都城里各个隐蔽角落开始陆陆续续竖起黑色幡帛,看似毫无规则,实则有条不紊。
而无人知道的情况下随着黑色幡帛竖起,京都的格局正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而那一天京都也说不上的怪异,先是各处婴儿啼哭不止,禽畜狂吠,更有老人当场晕厥,空气里压抑的烦闷,京都在众人看不见地方的乱作一团。
接着暴雨倾泻而下,京都在这突然而至的暴雨中失去了轮廓,模糊了形状。
城里的繁花也被这突至的倾泻的暴雨打的凌乱不堪,折损在急雨中,坠落泥土里深夜无人见。
闷雷而至,夹杂明亮的闪电似乎就要落在眼前,雷电交错相应,一道比一道明亮,声音一声比一声巨响。
似要把这京都天都要炸开,不知过了几时,
雷声停息了几秒,就在众人以为快要过去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似把千万道雷霆集中到了一起。随着这一道雷声京都的气息变了几变,忽然一阵狂风袭过,一息之间又归于平静,暴雨也渐渐停歇,只留下满城的残花。
雷雨过后,众人凡是提起当天雷声无不露出惊惧之色。
皇宫里,闷雷不断异常天气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就连沉浸在悲痛里太后也忍不住起身看向门外有些心神不宁。
突然炸起的惊雷,吓的众人一个机灵还未等惊叫出口,又接着一阵狂风吹来揽月殿门窗同时大开瞬间一片漆黑,众人乱作一团女眷们惊叫不断,而这时大殿里的空气似乎诡异的波动了一下,众人只觉得有一瞬间气闷眩晕,一瞬之后随即恢复平静。
慌乱之中无人发现丝毫未乱的灵堂中央,原本已经失去气息的少女,胸口慢慢有了起伏,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藏蓝色的天空,黎明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