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道一曲山高水长,谱一曲情难相忘,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一路上的人似乎对千赋媛的西洋小裙子格外的感兴趣,一路上看起来也是莫名的张扬。
炊饼摊子冒着乌云模样的烟,在不高处的天上凝作一滩黑气,不久又散开来。
麻油饼,香酥饼,牛肉馅都在板子上滋啦滋啦冒着热气,抹上薄薄一层辣椒油,撒点芝麻,再装到油饼袋子里。惹得人直叫鲜。
“久娘,馕饼。”
“吃什么馕饼,回家里有得饭食,在这浪费什么银两?”
“鞥(éng)——”
“走!”
头上用两个红绳子缠起来的小孩估计被他的娘拉扯走了,哼哼唧唧的,瞧着很是恼人。千媚姝倚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所谓的久娘,晃着手上的热水【现在的汤】。从碗底飘起来的碎芹菜也随着晃动,一层油花被漾的不成花的模样。
“牛犊子娃娃,哼哼唧唧的,若是我的孩子,倒是直接打过去。他娘也是个泼皮辣椒壳,老板,油饼来个,不需辣。”
“得嘞!你等好。”
“姝,在背后议论着,不太好。”
“那我不议论,直接上手倒好?打一顿,反正我也不归属这里管辖,惹了事出些银两也是摆平。”
赋媛没有说话。老板递过来油饼袋子,袋子被油摊开了一片深色,还冒着热气,挺烫的。她从荷包里掏出来碎银子替妹妹付了银两。老板摊开来,一块一块的数,放到桌上,对她道:“你这钱多了,我受不得,还是归还罢”,她则称着是小费,不必介怀,不必找银。
紧赶慢赶的追上媚姝。
贰
媚姝早将油饼递到小孩的手上,‘久娘’却不开心了,想用手拍掉小孩手上的油饼,却被千媚姝抓住,重重的撒开。久娘打了个趔趄(jū'qiè)。
“你这呶碎家伙,上辈子是做些什么的?手不干净,待人也不行,对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给你孩子买了个油饼,不要便不要罢,是没长嘴,不懂得讲话,怎么出手想着打掉?”
“教孩子用得着你?”
“吃完了么?快些吃,见着你老娘,腰包鼓鼓的,定是有不少碎银子,再瞧瞧那令牌,哟!还是个富贵人家的,怎么连个几文钱的油饼都不给?啧,说不定是个老妈子在这里不守本分,带着自家少爷出来,却贪了侍奉自己少爷的钱财,那倒是不守本分,贪财好讼。”
小孩子被久娘使劲拉走,磕绊一下,饼倒在地上,染上了泥巴。隐约听得那久娘骂道:“何物等流,品头论足,妄自揣测,还有你,人家的油饼你贪些什么,噎不死你,路上的人良莠不齐,你倒是接着一个好,就跟别人过去了!”……
赋媛闷嗯一声,将她的腰包抢过来,掏走一把碎银子,又将她的腰包还回去,称作:我替你付了银子,你也该是归还于我。媚姝只是怒嗔一句“无赖”,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
叁
海棠嫣然,街巷纷扰。青石隐隐,木槿恰巧,新浪抢秋萧。薄雾扰暑夕,醉卧长舟里,皈依,皈依,赖姊之居。
山贱潮浅,流水不糊,瞧醺日烟云。日撒西郊,神气且尚好。炎天鸟莺莺,似冬风冽人脑。
酒刺激着她的脑袋,浑浑噩噩的搭在千赋媛的肩上,没有了当妖神娘娘的精气神。两颊透红,嚷嚷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诗词杂酿。
只听得一句刚好。
“草莹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
她想着,时政混乱,唐河不保,也不该如此悠闲。该快些去找援军,路上相识之人——熙山七公主,本衬着酒意拟了一信笺,却鬼使神差,被送信的差人送差了,半路丢了,也久久没收到回信。只好再休憩几日再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