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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当时我借用仓央嘉措的诗歌给你取名“娇娘”,你觉得这个名字好笑。你还问我诗里描写的东山在什么地方。我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自从咱们到过普兰县塔尔青那个地方以后,我意识里的东山就不再是日常习惯方位的东向了,而是在西部遥远的西藏阿里地区。那座冈底斯山脉的主峰,海拔六千六百五十六米,山顶积雪终年不化,我们都知道它的名字叫冈仁波齐。

咱们一同前往冈仁波齐的旅程是从拉萨开始的,第一站是日喀则。那个小城市你还没有去过。

你独自从北京出来,第二次到了西藏,而我这也才是第五次来西藏,可是你与我不一样,我是半个西藏人。你在我们认识的前几天去了一趟藏北那曲。你上次进藏还到过山南的泽当,虽然那一趟你在西藏总共就待了五天。西藏还有哪些地方你没有到过呢?有昌都和林芝。这两个专区我也没到过。你在西藏算是跑过不少的地方了。至于深入,我想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也不好用跑过多少地方或者待过多长时间来衡量。

在艺术创作中,有不少人涉及西藏这个地方,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和他们的作品永远都置身于一个背景之下。换句话说,西藏仅仅是他们艺术创作过程或成品的一个背景,它们大多最终的表现都局限于对作者本人的展示和衬托,这一点我也不例外。当然,任何真正艺术作品的创作,探究其缘始,也都是作者个人的性情生长,那最终的神性能否被发现,全要看个人修炼的痛苦程度。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神性与痛苦同在。

任何过程都要大于目的。在这样的认识下,我来西藏,写西藏,就要本着客观和世俗,自己从不奢望一上来就触及到什么精神层面,况且我不是藏学家,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社会学家,我只是一个作家,具备二分之一藏族血统的作家。我能在自己短期的考察和写作中揉进一种新闻的眼光和社会的角度来关注生活,就已经是尽力了,自然也要通过自己的写作得到读者的认可。

我们的结伴旅行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快乐的。结识你固然是我如同梦想一样的事情,但我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工作,不是没想过你会不会成为我在西藏工作的累赘。事实证明,你给了我莫大的帮助,不说日常的行走生活和写作,你甚至给了我激情和思想。毕竟,你和我的生命里有过一段共同的默契经历,虽然这段时光是如此短暂,恍若一场梦境,却又那么真实,仿佛可以闭上眼睛伸出手去触摸到。

那天,月光把道路照得泛出白色,我们在月光下进入日喀则市。我没有把你看成一个娇气的女人,可是你的忍耐和适应力还是让我惊讶,简直不能把你同你生长、学习的上海和巴黎联系到一起。车一停到招待所,我因为要给师傅查看车况当当下手,你便一声不吭又背又拖地将两件行囊搬到了门厅里。你好像是要做给我看的样子,好像要证明你行。

我问你咱们怎么住。你说你看吧,随便。我毫不犹豫地对服务员说,“要一个双人间。”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我们安顿下来后就叫上两个师傅到外面吃饭。师傅和那两个生意人住了四人间。那个日本人和美国人住一个房间。美国人一到地方就上街去逛。房门敞开着,你说你去提热水的时候看见那个大胡子日本人躺在床上吃饼干。那两个来自青海的朝佛女子没有钱住店,她们就睡在车上,师傅给她们提一瓶热水去,她们就用热水冲了糌粑和酥油吃。我觉得咱们这两台车一行人很像是一出戏。我说自己将来一定要写这么个戏,两台车、几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搭车人和两个藏族司机,他们翻山越岭、过江涉水从拉萨到阿里去。

“你的想法非常好。”你说,“我都可以想象出那是一部非常有意思的戏剧。你写吧,好吗?你一定要写,到时候我肯定会去看的。”

吃过饭,两位师傅说他们还要去“廊玛”喝点啤酒,问我们去不去,他们要回请我。我谢绝了他们,然后咱们就到街上散步。

日喀则这个城市同以前也大不相同,夜晚灯火辉煌。小时候,我跟妈妈来过这里,可是印象已经不清了,只记得两条土路和道边的几家杂货铺,夜里四处都是黑的,人像是生活在久远的时代里。现在这个城市,真看不出它和内地的中小城市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天黑,自己的方向混乱,我想只要找到山上扎什伦布寺的那些殿堂,就可以找回过去的一些记忆。结果,四处望了半天也找不到扎什伦布寺。城市的街灯太亮,霓虹灯闪闪烁烁,遮掩了山的影子。我说等到白天,就能够看到那座庞大的寺院。但是,我们没有时间进去参观,我们还要赶路。

那次来西藏,我爸出差去了阿里,直到我要返回北京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我妈在日喀则有个远亲,她带我到这里住过几天。那天,雨过天晴,夕阳从乌云的缝隙里照射出来,把扎什伦布寺的金顶染得锃亮。妈妈说你爸啦在那边很远的地方。我问是太阳落下的地方吗?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妈妈说,那是西边,是阿里。你去过阿里吗?我问。阿妈说她没去过,因为那地方非常非常远。从此以后,在我印象中,阿里就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只有越过扎什伦布寺被夕阳照耀着的金顶,我才能遥远地真实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自己从没有想过会到阿里去,对比小时候的记忆,阿里永远都是自己的一个想象。也许一个惧怕远方的人,他才会真正对远方产生好奇。所以,我去阿里和你去阿里不一样,其实我们都是去玩儿,可在我又是一种类似于践约的感觉,我对那里的任何人文景观都是忽略的,只知道夕阳从乌云缝隙间泄露出的一缕缕光芒,和镶着金边的云彩下的山地。那种宁静是可以聆听的。

我说得太多了。咱们在街上走,又到一家宾馆门前广场上的露天酒吧坐坐。灯火通明,地面洒了水。白色酒桌上都立着红红绿绿的遮阳伞,几种常见的啤酒品牌印在伞上。日喀则已经变得非常都市了,我想这要得利于上海和山东两地的对口援助。地方小,它的现代气息便于集中,由此给我的都市印象要超过拉萨。

前后要了四扎啤酒,我们都喝完了。你让我吃羊肉串,说用脑的人就该多吃肉。开始我不吃,你说:“必须吃!小孩儿,你要听娇娘的话。”多好笑,我居然在你的哄劝下干掉五个大肉串。

你一直看着我吃,搞得我有些不自在。我说:“别看。”

你说:“看又怎么了,我要管你,就是要管,什么都得管!”

咱们又要了两扎啤酒,你才喝下半杯不到,说脑袋忽然有点疼,我们就回去了。

回到招待所,你的头疼越来越厉害。我估计同刚才喝多了啤酒有关。你说你喝酒从来就不会自我控制,要么不喝,一旦喝便没有节制。因为床铺看上去不怎么干净,我把你的睡袋展开让你躺进去,然后用热水给你擦脸和脚。你抓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抱歉。”

我说:“没关系,坐一天车,又喝酒,这是高原,很正常,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你。”

“谢什么!现在感觉怎样?”我问。

“好些了。真的对不起。”你说,“你想吻我吗?”

我吻你。你的嘴唇发白,脸色也不好看。我为你冲了一杯预防高原反应的“红景天”,又让你把一支液体葡萄糖喝下去。“恶心吗?”我问。

“不恶心,就是头疼。”

“那就早点休息好吗?”

“好。”你说,“那你不要离开我,就在这里。”

“知道。”

我关了那盏昏黄的吊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不久,听见楼道和别的房间里响起一片嘈杂声,经验告诉自己:停电了。窗外黑暗中闪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它们如同悬在天上。一时睡不着,我便起来看。扎什伦布寺就在窗子外面,没想到我们住的地方距离这座著名的寺院如此之近。

你很快入睡了,深深的呼吸让我感到安慰。我很想抽烟,可是担心打搅你,便又在床上躺下来。扎什伦布寺的那些灯光里隐藏着什么?一个个读经的僧人?一个喇嘛和他的两个徒弟?假如我住在亮灯的某个窗子里会是怎样?世界同我是什么关系?什么是因什么是果?纯正的艺术应该源于信仰,真正的艺术家在世俗生活中都扮演着弱小的角色,而我们不少流行的活跃在台面上的作家、艺术家,他们一个比一个滑头,一个比一个高智商,这还能有什么艺术!我仿佛看见了扎什伦布寺明晃晃的金顶,越过金顶远天的夕阳,那是阿里的方向。爸爸去那么远做什么?他还有女儿?我有一个姐姐?假如她就是躺在我旁边床上的你……我爱你,可是我对你的爱里又掺杂着某种依恋。我依恋你。

我的心情又变得灰暗起来,脑子同时也黏住了。我想有一天能够找到她,见见她。

早上我先醒来。这一夜做了许多梦,杂乱无章,醒来什么都记不起了。你还睡着,一只手臂伸到睡袋外面,短短的头发零乱地贴在脸上,你这个时候真是好看,像一朵轻轻的云。忘记哪位作家说过,是不是俄国的那个普宁?他说:世上没有比见到一个熟睡中女子慵懒的面孔更美好的事情了。

起床的动静把你给弄醒了。你迷迷糊糊地问:“小孩儿,怎么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呀?”

“我醒了。”

“应该再躺躺,你睡得太少了,你为什么睡这么少?”

“这是在路上,我习惯这样。”我说,“你现在还头疼吗?”

“头?”你扭动几下,“已经好了,没事了,昨天就是多喝了酒。”

“以后要注意点。”

“你怎么说话这么像我爸呀,什么都要管。”

“我珍惜你。”

你哈哈地笑,“你怎么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好,小孩儿?告诉我。”

我坐到你床边,亲了亲你的脸,说:“知道吗?我想得到你。”

你翻翻眼睛,说:“好啦,睡得真好,我要起来了。”

“你像个娃娃。”我说。

“我老了。”

“屁!起吧。我要抓紧时间做点笔记。你先洗洗,咱们等师傅来叫,再去吃饭。”

“好,该让我伺候伺候你了。我要把脸盆洗一洗,然后给你端洗脸水。”

“刷牙我就自己来吧。”

“牙就自己刷吧。”你笑着,“我怎么觉着和你一开始就没有距离呀?”

“你像我姐。”

“什么?你姐?”你好像不太高兴,“好吧,我就是你姐。那咱们得拜过才行呀。”

“改日回北京搞个兽头,上面插刀子,再用刀划破手指,喝血酒。”

“好!说拜就拜!”你说,“啊呀,这睡袋气鼓鼓的,我怎么收不起来了?”

“你去忙别的吧,一会儿我来收。”我说,“嘿,那咱们要是拜了,我还能亲你吗?”

“你说呢?亲,应该可以吧。”

“吻就不行了。”我说。

“那当然。那不乱套了嘛。”

“不拜了不拜了!”我挥挥手。

“不拜了吧。”你出门,“我看也是拜不成,拜了也白拜,真要拜了,你受得了吗?”

“肯定受不了!”

“你绝对受不了!”你模仿我的语气坚定地说。

等你回来,我让你从窗子那里看扎什伦布寺。你看了说,真是宏伟。我说你从阿里回拉萨路过这里的时候可以进去看看,参观完了,你坐小公共汽车直接可到拉萨。

旺久师傅来叫我们准备准备,然后退房走人。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为赶时间,我们只好喝了杯咖啡就上路。

师傅见我们一上车就吃饼干,说:“你们没吃早饭?停车你们吃点的。”

你对我说:“就是,你得吃东西,不吃可不行。”

于是,我们车子刚开到街上就停在一家小饭铺门口。那两个老外也跟我们一起吃早点。我要结账。那美国人问饭铺主人多少钱,人家说八块钱。那美国人清点着自己吃过的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一个包子,人家说一块八,美国人就给了一块八。大胡子日本人吃过不说话枯坐着。余下的账我结了,日本人站起来冲咱们点点头便爬到车上去。我跟你说:“大老美还比较懂事,这他妈小日本可能以为这顿饭包括在他的车费里了。”

你笑笑,“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

“走。”我站起来说,“中午我们到拉孜要好好撮一顿,再往前,从地图上看就没什么好地方了。”

“今天晚上咱们到哪里住?”

“顺利的话,到一个叫二十二道班的地方。”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在北京出门前就已经做好了案头工作,还问过不少人。跟你说吧,我到什么地方,没去过就跟去过差不多。”我说,“我都觉得自己快成个职业旅行家了。”

“可我还是喜欢你做个剧作家,我喜欢话剧。”你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眼下这还不算矛盾。”

车子起动了。我们从扎什伦布寺的门前经过,看到几个磕长头的人趴在小广场上。朝阳把寺院建筑的金顶和背后的山坡照得嫩黄。

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帮我个忙,遇上我采访什么的时候,或者到一个地点,你可以画一些速写将来用在我的书上,算是咱们的纪念。”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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