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带顾诺及阿金阿木出了门,这回出去她没有特意问顾东阳意见,她觉得是时候在他心里立起自己的形象了,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了。
她不知道小孩子应该去什么地方玩,想起平时在商场见到过很多小朋友,于是把顾诺带去了一个非常大型的商城。
商城里的摆设特别多,顾诺进去之后看到那些奇特的摆设就过去东看西摸,然后让章雨给他照相,章雨的照相技术虽然不太好,但也没拒绝。
顾诺也是个爱臭美的孩子,照完之后还要看效果,如果不好就让章雨重新帮帮他照。
后来看到一只竹子编的山羊摆设时顾诺又突发奇想,不让章雨给他照了,而是和他一起自拍。
章雨是非常少拍照的,更不要说自拍,除了必要的证件照她几乎没有一张自己的生活照。
所以顾诺开始叫她一起自拍时她是不意愿的,后来拗不过只好和他蹲在那只山羊前拍了一张。
拍了之后她和顾诺一起翻看照片,照片里的她羞涩地微笑着,嘴唇轻抿在一起,眼睛弯弯的;顾诺则笑容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特别开心的样子。
她和顾诺都不知道,这张照片后来的会成为某个人的思念和寄托。
后来的照片都是顾诺单人照,他今天少说也拍了一百张照片。
到处走了这么久也累了,顾诺说想吃冰淇淋,于是章雨拉着他找了间甜品店坐下。
坐下之后顾诺就停不下来了,对着点餐牌:“章雨姐姐,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点餐纸上的东西点了大半过,好像点着玩似的。
章雨愣了愣:“阿诺,别闹了,你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吧!”
顾诺一本正经的说:“这就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章雨:“……”难道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奢侈?可她平时怎么没发现?她觉得还是要跟他讲一下道理,“阿诺,你听过一首叫锄禾的诗吗?就是说农民伯伯怎么种稻谷的。”
“没听过,我又不要稻谷。”顾诺摇头,然后指着点餐牌对旁边的服务员说,“姐姐,我要点这个,这个……”
“等一下。”章雨连忙喊住,让服务员稍等片刻,对顾诺说,“阿诺,我们吃不了那么多的,先点一些吧,不够我们再点。”
顾诺平时挺听话,可不知怎么的今天却执拗着不行:“我就要点这么多,我喜欢吃这些。”
章雨的责任感忽而来了,于是变得有主见起来。这孩子今天有点无理取闹了,现在既然是自己带他,那就要把他管好。
“你喜欢吃也不能点那么多……你点了吃不完就浪费了,这样不好,不能点那么多。”这几句话应该说得理直气壮,但章雨不习惯教训别人,听起来毫无气势。
“我不,我就要点。”
“你不能点……”
“我要点。”
“你不能点。”
就在二人争执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哼,我还以为是谁那么威风呢,原来是顾家的保姆啊。”
章雨和顾诺抬头望去,是冯珍珍,旁边还有一男一女。
冯珍珍让那两人坐到旁边去,然后不请自来大大方方的坐在章雨和顾诺对面,眼睛不屑的望着章雨,刚要说什么那边的顾诺就先开口了:“章雨姐姐,我们坐到那边去。”他看也不看冯珍珍一眼就拉着章雨坐到另一张桌子去。
冯珍珍见顾诺不理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顾诺这回倒是乖巧了,招了服务员过去点了几样喜欢吃的就主动把权利让给章雨。
服务员走了之后冯珍珍又跟着坐了过来,那高傲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阿诺,这个女人把你管得这么严不让你点东西吃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她,是不是她威胁你了?告诉表姑,表姑帮你教训她。”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顾诺皱皱眉故意不去看她,很无奈的对章雨说:“有些人脸皮真厚,明知道别人讨厌她还要像苍蝇一样飞过来。”
冯珍珍脸色一变,高声道:“阿诺,你怎么可以骂我,我可是你表姑。”
“我没有表姑,我爸爸已经说了他没有表妹,你不要乱认亲戚了,再乱认我回去告诉我爸爸。”顾诺酷酷的说。
冯珍珍被顾诺这些话堵得无言以对,继而把怒火转向章雨:“这些话是不是你教的,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处心积虑的进顾家勾引我还表哥还不算,现在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把他教得六亲不认,你就是个狐狸精。”
她的声音特别响亮,说的话也让被骂的人非常难堪,一时间甜品店都静了下来,里面的人纷纷用奇怪或鄙夷的目光望着章雨。
章雨困窘不已,脸也涨红起来,羞愤的为自己辩白:“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
这时正好服务员把东西端过来,打断了她的话,她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服务员一走,顾诺就为章雨出头:“你才是狐狸精,阿德说你每次看见爸爸就两眼放光,像个花痴一样,要不是爸爸不给你机会你指不定会把自己弄得跟火鸡一样天天去勾引爸爸,爸爸才不会喜欢你这个花痴。”
章雨嘴角扯了扯,阿德教的都是什么呀,顾诺只有四岁啊,幸好现在是她接手了,不然顾诺以后就学坏了。
这回轮到冯珍珍的脸腾地红了,而后转白。
“顾诺,你给我闭嘴,小小年纪口没遮拦,你知不知羞,你爸爸不会教你……”说到这里她把目光移向章雨,目光阴狠,“不是他爸爸不会教,是你这个贱女人把他教成这样的,我今天就替我舅妈教训一下你。”
她抄起章雨面前那杯冰淇淋往章雨狠狠地掷过去,章雨似乎知道她会动手,及时抬高手一挡,那杯冰淇淋被反弹了回去,正巧扑在了她的鼻梁上。
冯珍珍始料不及让冰淇淋糊了一脸,滴答的落在衣服上。
不仅冯珍珍惊呆了,在场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瞠目结舌。
她那两个同伴才走到她身边轻轻问了一句没事吧,她没说话,下一刻才忙不迭地在脸上的抹了一把,胸潮起伏,气得眼都红了。
顾不得把脸上清理干净她死死地盯着章雨,又骂了一句贱人,接着双手并用的端起桌面上的两盘东西准备朝章雨砸过去,可惜她刚拿起来就被人捉着了手,弹动不得。
是阿金和阿木。
“放开我。”冯珍珍挣扎着,盘子里的食物徐徐洒了出来。
阿金和阿木当然没有放手,冯珍珍一面骂一面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未能如愿。
“你们是死人吗?不知道过来帮帮我。”她这句话是对她两个同伴说的。
两个同伴闻言就凑过来伸手想帮忙,但看到阿金和阿木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就胆怯了,很自觉地退到一边去。
最后还是冯珍珍认输了,说她不扔东西了,让两人放开她。但阿金阿木对她并不信任,仍然死死的扣住她的手。
冯珍珍又怒了:“你们是聋子吗?我说了不会就不会。你们这么多人,就算我想扔也扔不了,你们不信可以先把桌子上的东西撤了。”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她后面那句话声音低了下去。
章雨看她服软了,也跟着心软起来,而且他们总不能一直抓着她不放,于是跟阿金和阿木说放了她,他们犹豫了下,就放了手退到旁边去。
冯珍珍双手自由之后恨恨地瞪了眼阿金和阿木,两只手互相揉了一下,拿出纸巾漫不经心的擦脸,目光在章雨身上打转。
桌面上一片狼藉,东西已经不能吃了,即使重新再点也不好意思坐在这里吃了,章雨对顾诺说另外找个地方吃东西,顾诺顺从的跟着她去收银台买单。
冯珍珍望着章雨从眼前经过,眼睛眯了眯,仇恨的火花从眼中迸发,瞥了眼桌面上那杯双拼雪糕,伸手一捞就朝章雨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