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债的丁三并不会催两个家丁的债。
这件事情必定与张三有关,但是张三不见了。
难道也是冲着那箱南珠?这一切可能都要问张三。可能,他也全然不知。
一个洛阳城。现在已经有红莲教和蝙蝠会两股势力了,而且他们都在暗处。
李非晓必须重新思考现在的局势了。
怕不是掉进了张三的圈套?可是现在最没有理由骗他的就是张三,毕竟若不是他身上有颗九霄大还丹,张三现在已经死了。那张三再会算计,也算不出自己身上有这样可以救命的药吧。
但是他毕竟是飞贼。
一天后,他就要回京城,这恐怕就成了一桩悬案了。
可惜魏龙那老家伙什么也问不出来。照理说,这两大势力虽然都不好惹,可是江湖人向来不惹官府,这是规矩。魏龙再不济,也不会惧怕江湖草莽。
不行,既然他知道点什么就一定要问出来点什么,即便是来不及查出真相,也不能就这样憋屈地走了。李非晓这样想着。
沉思了一会,李非晓说道:“王管家,带我去事发之处看看。”
王府的后院墙已经用桌椅板凳隔开了,为了方便官府来查。现场并无什么奇特,想来是有人翻院墙进来,不巧被两个家丁看到了,家丁还没来得及叫,便被灭了口。李非晓步子轻快,顺着走廊,走到了张三房间的门口。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摆设未动,只是窗户大开,风吹着窗户吱吱作响。想必张三定是从窗子溜走的,他大伤未愈,又带着一个小婢女。若是被丁三追赶,恐怕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想到此处,心中一凛。那王福匆匆跑来,说道:“这屋子也不敢动。”
李非晓悄悄走过去,想关上窗子,发现窗子上的栓子断开了,忙问道:“这窗子,之前也是坏的呢?”
王府忙回答道:“我日日查看,住人的屋子绝不会有这样的损坏。”
李非晓看着屋子,听到有脚步声音传来,知道是府衙来人了,忙迎了出来。只见海天带着一帮人,跑了进来,,海天看见了李非晓,气喘吁吁地过来行礼,道:“大人,小人带来了仵作。”
李非晓说道:“你们在此查看现场,今天派一队人守护王员外家安全。”
海天连忙领命。
李非晓到前厅与王伟豪寒暄了两句,匆匆走出屋子。外面夜色正浓,已经没有行人了。只见他施展轻身功夫,顷刻之间就到了洛阳府衙,他并不从正门进去,而是纵身跳上高墙。他进府院之后,躲在墙角处许久,见无人跟踪。又纵身跳上府墙,直往东南而去。
他施展出昆仑云龙身法,虽不及张三的功夫轻快灵动,但是身法也极快,瞬间已经到了太白楼。
太白楼早就打烊了,李非晓偷偷看去,门缝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他轻轻跳上二楼,看见马厩里氛围镖局的镖师还守在那里。他使出了云龙游的招式,昆仑山上多险坡,这云龙游可以在崇山峻岭中来去自如,在这酒楼更是不必说。他无声无息地潜入二楼的房间,因为官府查封,至今这一层并无一人。
那两个守在这里的官差,已经在楼下喝了不少,此刻可以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呼声。李非晓在楼道口悄悄探去,看见两人正趴在楼下的桌子上酣睡。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守着昏暗的油灯,靠着柱子也睡着了。
他轻步走到犯案的那间屋子里。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是可以听到风声,窗户开着的风声。只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极小,惊恐地问道:“是李大人吗?”
李非晓听出来正是婢女伊伊,说道:“是我。”说罢已经使了轻身功夫,寻着声音跃到她身旁。
伊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说道:“张,张公子,让我躲在此处,说此处安全,李大人必定会来的。”
李非晓心中疑惑,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伊显然是控制了一下情绪说道:“今夜,我要服侍公子爷就寝。只因他伤重,我让他褪去衣衫,让我给他擦拭身子。公子爷不肯,说今天夜色甚好,要出去走走。我原要跟去,他说要想些事情,便叫我在屋中等他回来,我久等他不回,便有些困意。忽然间,公子疾步进来,让我马上躲到床底下。又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待到房中没有人的响动后,数一千个数,数完确认没人了再出来,然后跑到太白楼来,想办法躲进这二楼的翠竹堂中。说李大人必会来这里。”
李非晓说道:“那你可听到什么了没有?”
伊伊说道:“我躲到床下之后,只听到窗户一声响,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说,哪里跑?”
李非晓心中疑惑,说道:“那张三可曾说过什么?”
伊伊说道:“公子爷甚是惊慌,只跟我说,让我提醒大人,太白楼中必有蹊跷。”
李非晓趁着月色看去,心中一想,连声叹道:“迷已经解了一半,可是……”
黑暗中只有一双伊伊的眼睛,目光清澈,眼中满是泪水。
李非晓又对着伊伊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伊伊答道:“太白楼本是老爷常来的地方,家中夫人也常差我来买点心,我从后面混进店里不是难事,又趁着官差大人吃酒的时候,跑进来,躲在此处。”
李非晓说道:“已经没事了,我且送你回去。”
说罢他也不惊动别人,带着伊伊从窗口跃了出去。
伊伊一路惊魂未定,不停问着张公子如何。李非晓看着这样一个小姑娘眼中的泪水,心中突然有些感叹,连张三这样的盗贼也会有人心疼。
洛阳府衙,李非晓正坐在花厅之中,他看见外面一片月光刚刚好照在一株芍药上,那株芍药开的极好。过了许久,魏龙才出来,拱手说道:“大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李非晓躬身行礼,说道:“魏大人,上次,我实在是无理,请大人见谅。”
魏龙赶紧还礼,说道:“大人说笑了。”
李非晓起身说道:“我曾听说,魏大人曾在福建全力抗倭。东南百姓无一不念大人恩德。”
魏龙低头说道:“我调离福建已经多年了,不过是些虚名而已。”
李非晓又说:“黄河多次改道,洛阳这些年不是旱灾就是大水,百姓民不聊生。我又听说,大人上任后,兴修水利,放粮救民,洛阳百姓称为再生父母。”
魏龙又说:“为官者该做的事情罢了。”
李非晓又说道:“又闻听大人向来爱民如子,嫉恶如仇。”
魏龙说道:“大人不会深夜在此就为夸老朽的吧。”
李非晓说道:“魏大人明明就是一个为民效命的好官,为什么现在洛阳城内接连发生了四起命案,死的都是无辜百姓,大人知道内情,却不告诉我。”
魏龙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明日就要回京城,今日且歇息吧。”
李非晓说道:“我若走了,这必是一桩悬案,我不服!”
魏龙说道:“大人,此事牵扯众多,老朽其实也不明其中真相。大人明日就要回京城了,不要在挂怀了。”
李非晓大笑,说道:“魏大人,此时一日不明,我便一日不离开洛阳!”
魏龙惊道:“李大人……”
李非晓抢言道:“我已经将此处情况写了文书,快马加鞭,连夜送往提刑司衙门了。真凶不落网,我绝不离开洛阳。”
过了许久魏龙坐在案子旁边,思索了良久,才对李非晓说:“大人太过于执着了,既然一定要查出真凶,那么我也只好和大人放手一博了。”
李非晓大喜,说道:“还请魏大人赐教。”
魏龙右手指向自己的椅子,一双眼睛盯着李非晓。。
李非晓看去,椅子上刻着乃是百福图,魏龙所指是一只蝙蝠。
李非晓差异道:“蝙蝠会?”
魏龙摇摇头说道:“不,是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