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观海楼势力的打压持续在进行,钱柜与各类产业的联动加上官府的保驾护航让观海楼除了龟缩之外,并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应对。
在大幅度弱化观海楼的影响力之后紧接着便是对于那些楼中人的清洗,这些人能够活跃在楚国的根本是强大的网络所提供的支持,对付这些人最重要的就是比他们要快,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动手。
数百支十几人的小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了对于观海楼的接管工作,这些人绝大度数都是雇佣的江湖客,绿林中的盗匪,牢里的死囚,各个地方的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所组织起来的队伍,在一个统一的时间点上,展开了对于观海楼在南楚势力的总攻。
当然行动中也有不少的漏网之鱼,其中一些听到消息连夜北逃,还有一些没来得及逃走只能舍命一搏,今夜所突袭的这处观海楼便是后者。
此刻两名剑客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门前的白衣瞎子,双方的对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瞎子刚刚凌厉的出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实力,强者搏杀输一招那都是生与死的区别,所以此刻那持剑的两人即便是面对一个生有残疾的人也不敢稍有怠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刚刚加入战局所消耗的体力也在慢慢的得到补充,双方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巅峰状态,瞎子的感知比起常人更加敏锐,他清楚的知道当前的局面之下自己虽陷入以一敌二的劣势,但也必须后发制人,才能赢得胜局。
面对两把长剑,匕首自然是无法从正面占得任何好处,虽是如此,瞎子也有自己的无奈,谢安与范咎都是师从剑瞎子的剑客,但瞎子目不能视,若用长剑,难测伤敌深浅,细微之处更是不好掌控。剑瞎子一脉所修的乃是一往无前之杀意,出手唯一快字,对于瞎子来说只有匕首这样的短刃,才是最契合自身这种纯靠感知来搏杀的武器。
......
夜风吹动马车上的布帘,两匹马无聊的抖动着自己的毛发,在越来越诡异及尴尬的气氛中,站在长街上的少女终是受不了那冷风,一声轻咳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两个剑客同时出手,持剑向前,但目标却有所不同,速度更快的一位直刺瞎子的面门,而他身后的剑客则将剑锋对准了刚刚发出轻咳的少女。江湖厮杀哪有什么道义可言,生死之间自然是一切的手段都可尽数施展。
瞎子感受着两股杀意交错的方向,右手一挥,两柄飞刀强迫那两个攻来的剑客改变了方向,瞎子闪身上前,对着那攻向少女的剑客再发一柄飞刀,那剑客只能抽剑来挡,一声金属对撞的声音响起,直攻瞎子那人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剑势借风而下,剑尖落地,竟是连那石板路面都劈出了一个大口。
瞎子也并没有那么好受,剑锋过处虽是险险的避开要害,但左臂之上还是留下了一道伤口,不知深浅。之前在林宅刺杀之时,面对着几个不那么入流的杀手,这招声东击西还算是奏效,但此刻面对的剑客显然身经百战,周遭的声响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境。
瞎子以前从来没有和这种全然不顾同伴死活的亡命之徒打过交道,所以并不太能理解这种除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的做法,吃了一亏之后身形暴退,又与那两个剑客拉开了距离。那两人眼看瞎子已经受伤,却还未放弃挟持少女的想法,刚刚被飞刀短暂压制身形的剑客转眼之间已经来到车前,刚要伸手,只见一柄剑自车内刺出,虽只是简单的一剑,但所携之剑意生生的将那靠近少女的人逼退了三步。
谢安和范咎虽说不会帮着瞎子做这种不入流的勾当,但也总不能放心看着一个瞎子带着个女孩和一群绿林客去搞什么深夜暗杀,此时出手救人倒也是不违背什么心中道义,只是眼看着刚才的交手,还是不由得对瞎子感到了一丝失望。
生死搏杀轻敌乃是大忌,瞎子吃了一个闷亏,倒也是终于收起了自己那想要速战速决的念头,那剑客眼看对方竟然还有高手隐藏,但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也不再敢继续试探,退了两步靠近同伴,也是打算先练手解决了那瞎子再说。
瞎子感觉着身边的变动,知道此刻珊儿的安全已经是有了保障,心中也便是没有了太多的负担,冷匕紧握于手中,化身一道白影,从正面冲向了那持剑的两人,在距离那两人三步的距离开外,瞎子身形忽的下沉,竟是转攻下路,那两人见此招,皆是腾空跃起以剑指地,双方交错而过,两个剑客身在空中不好掌控身形,而瞎子借地之力此刻变招极快,忽的起身反手又射出两柄飞刀,那两个剑客还未落地强行转身一剑将那飞刀弹开,但此刻已然无法阻止瞎子的近身,匕首深深的刺入距离瞎子最近的剑客体内,不过几招出手,便又有一人身死当场。
时间并没有慢放与定格,眼看同伴已死,最后的剑客横身一剑,竟是打算将那同伴与还未抽出匕首的瞎子一起拦腰斩开,一道血红溅出,剑终究是快不过匕首,那匕首一挑,先前的剑客体内的鲜血喷涌而出,一刹那间血雾遮蔽了最后剑客的视线,也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破绽,最终就是让那观海楼请来的三位强者皆是殒命于此。
清晨的七里镇,和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观海楼还是一样的开门迎客,新来的小二卖力的招呼着客人,大街上有一些水迹,到了中午趁着日头高也是已经慢慢的消失了踪迹,没有人知道昨夜的马车,没有人知道深夜的血战,只有城外的乱坟岗内,又多了几个不怎么高的坟包而已。
......
钱柜的生意越做越好,而观海楼则慢慢的在南楚成为了一段坊间谈论的往事,北乐内部并未因为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边境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打小闹。
齐月楼在北乐的生意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各方的势力似乎都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选择着沉默,风暴前夜总是显得异常安静。
一个车队从皇城驶离,似乎是在逃离风雨,又似乎驶向了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