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热闹呀,是谁,要让本王,去见阎王啊”宗之白合上折扇,朝着一片跪倒的人群,打趣似地问道。
他甚至没有抬眼看一下月皊汐,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月皊汐的后脑勺像是灌铅了一样,疼地厉害,整个人确是真真正正清醒了,别说两年了,估计,她的小命今夜就交代在这里了。
荣郕王,疯子,长长的羽翼般的睫毛,杀人的时候颤都不颤一下。
只有两年了,她,有留恋的人了,不能了无牵挂地去了。
月皊汐试探地瞥了一眼宗之白,刚才的事,或许可以有挽回的余地,不如主动出击。
“殿下万福金安,哪个宵小之辈不长眼,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话!”月皊汐埋着头,悄悄地拉了导火线,瞬间引起人群的喧闹。
“殿下,殿下,小虚醉了,小虚说的话,您大恩大德,就当是我放的屁”
邓虚拖着满身血,扭动地试图拉宗之白的衣服。
宗之白身旁健硕的男人在邓虚手还没伸出的时候,就已经拿剑挡在他面前,远离之意,不言而喻。
“对了,哎,你为何要提到本王啊?是谁,引着你把火撒到了本王身上啊?”
宗之白用折扇一敲手背,转身,目光对准了那个使劲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的身影。
邓虚被荣郕王这异于常人的思路一下子激起,精准地指向那同样的身影。
“她,就是她”
人群中一片骚动,有同情,也有气愤。
“郕王殿下,小人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这位,这位姑娘,是见不义之举而出手,您深明大义,此等下作之事,小人相信您看见了,也必会出手相助的”
是赵德龙!
“哦,可这女扮男装欺君罔上之罪,本王不好隐藏啊,澂国律法规定了,女子胆敢为官者,杀无赦”
宗之白挑眉勾起一抹笑。
“殿下,此事皆因我而起,怪不得任何人,若非要用人命来交代,妤姗这条贱命就送给诸位了”姜妤姗泪还没干,竟去夺掉在地上的剑,却被人给打掉了。
她抬眸,却看到了那双从不认识但又毫不陌生的双眼,那人一点点把她抓住剑柄的手指轻轻拨弄开,起身时只给她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
月皊汐抓着剑,看向众人,那么多熟悉的脸,有张昭迢眼睛直了好久难以压下震惊的傻模样,有赵德龙和刘思齐攥紧的拳头,她却突然在看到门口闯入的身影时愣住了。
“殿下,包庇于澂之罪,解卿无可辩驳,微臣愿一人承担”
解卿一甩衣袍,三步并作两步极速走近宗之白,单膝跪下请罪。
“只是此人,聪慧异常,于我澂国疑难杂案有所见地,故微臣私自任用为左右手辅助,愿殿下饶其一命。至于臣,臣既知犯法,自来请责”
解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想得美,一个女人,不洗洗脸看看自己,也想着当官,她,还是在家里给人泡脚吧,呵,女人,”
邓虚气焰正盛,口齿不清,仍然不肯松口,直到看到月皊汐渐渐冷下去的脸时,声音才弱了下去。
“这事啊,交给圣上吧”
宗之白啪地甩开扇子,转身翩翩离去,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黏在地上的邓虚,悄悄嘱咐了一句,
“小虚啊,回去本王叫御医去给你看看”
“宗之白,老子杀了他!放开,放开,老子要杀了他”邓虚整个人瘫到了地上,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心底,酸痛到了极致。
那张写着“不举”的纸,轻轻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