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汐对张惢的态度有些复杂,可她确实没有动手杀人,刑部没有理由扣着不放,只是当张惢被从大牢弄出来安置在客房后,一觉醒来,便疯了。
月皊汐看了,不是装的。
“放我出去,我是小鸟,我要飞了,飞了,哈哈哈”
张惢挥着手时上时下地摆动着,脸上显现着愉悦无忧的神情,可下一秒,她却突然直直的冲着房门撞了上去,头上瞬间鲜血淋漓,她却一个劲地继续撞着,彻底陷入癫狂。
“啊啊啊啊,放我出去,我的羽毛,我要飞,飞出去,啊!”
张昭迢在后面死命拉着,才从房门前拉走,没让她继续撞,可张惢又拿手狠狠地放到脸上,指甲嵌入皮肉,就那样丝毫不停地从脸上揦下来,不管怎么拦,都铁了心要寻死。
“放她出去吧”解卿最终发了话,“她想死,谁也拦不住,既然她要出去,就让她出去”
“派个人跟着些吧,六郎没问出来,这里倒先疯了一个”月皊汐怕她有危险,思量几许还是说了出口。
“嗯”解卿回头温和地回道。
张惢出去的第二天,便因病而亡了。
跟着的人说,她突然倒地,之后就失去了气息。
“善恶自有天定夺,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张昭迢感叹道。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不过令月皊汐佩服的是,这背后有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借了刑部的力查出真相,一举便除去了兵部这一不再值得信任的病种,又扳倒了一个处处作对的大臣,不愧是自小军营长大,人称边境战神的荣郕王,有手段。
“陆三辅那个老东西,这会儿估计应该已经到家了,我偶像,看到没,就是这个”张昭迢自豪地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神情似乎是他打退了一众劲敌一般。
月皊汐几不可见地轻点头表示同意,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是厉害”
夜深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一簇簇星火绚烂耀眼,最平常的日子,却生生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息。尤其是那座最显眼的酒楼,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金子堆砌而出的财气,奢华得甚至要闪瞎人眼。
“今日庆功宴,大家尽兴玩啊,不用怕,我请客,解大人掏银子啊,哈哈”张昭迢已经有点站不住了,但涉及到钱的问题,依旧是头脑清晰,逻辑丝毫不受影响。
仍在公府整理卷宗,兢兢业业的解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以为是窗户开大了,起身去关了窗。
“对对对,大家吃好啊!!!”
赵德龙看着两手满满当当,盘子空空荡荡,嘴里叼着糯米团子的刘思齐,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行,这样下去,解大人娶媳妇的钱都要被这伙败家玩意儿吃完了,我得干点什么!!
月皊汐满脸红晕,醉眼迷离,那张清冷的脸上,少见的多了一些懵懵的感觉,想着,又伸手摇摇晃晃地拿起酒壶,直接仰头往下灌。
老解,嘿嘿,我多吃点,他们这些败家玩意儿造出去的就越少,反正我不是败家玩意儿,嘿嘿,酒呢,酒!!
解卿不由得有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望望关上的窗户。
嗯,谁,谁啊,哎,你们不行啊,不行啊,喝啊!
月皊汐迷离着双眼,环视了一圈,一桌子的人,竟除了赵德龙以外,都趴倒在桌子上了。
“呕,呕”刘思齐突然起身,冲着赵德龙张口就要吐,被赵德龙拉走了。
“小于,你看着些他们,我先带他出去解决一下”
“去吧,去吧,德龙,小于哥我帮你看着,嘿嘿”月皊汐彻底耍起酒疯了。
赵德龙脸上的表情显出一种彻底的放弃,觉得还是速战速决,自己回来看着的好。
“呕!”
“忍着点,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
话音突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赵德龙渐渐低头看着自己衣摆上的呕吐物,黑了脸,良久憋出一句话:
“你给我,下次注意!”
“嘿嘿,好酒,好酒哈哈哈”月皊汐依旧自顾自地灌着酒,脸颊红得甚至有些滚烫。
“嗯,谁,谁啊,唔,好吵啊,啊嗯”月皊汐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可还是真真地听到有人在喊叫,她揉了揉脑袋,勉强地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循去,却没有察觉到头上的簪子被胡乱撩拨头发时碰掉了,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可月皊汐却迷醉地什么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