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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怕与不怕

“是翟院长啊,您平时忙的连办公室都回不了,有段时间没在楼里见到过您了。”保安大叔看到翟睿走来,赶忙转过身去,颇为“恭敬”地向翟睿打招呼。

“李叔,我说过了,你们不要这样叫我,论年龄、论资历,我跟‘院长’的称号都还差的远呢。诶,这丫头……”翟睿跟保安大叔寒暄了一阵过后,如炬的目光转到叶栾身上。叶栾感觉被翟睿这么一看浑身不自在,但人家毕竟是自己老师,还是副院长,不打声招呼实在是不礼貌,况且,自己就是过来找他才被保安大叔当做外来“不明人员”审问的!叶栾在这很尴尬的境地中轻轻咕噜了一句,“翟老师好。”语毕,叶栾的脸微红,紧紧地把嘴抿上,也不再看翟睿,脑袋偏向一旁,装作看风景去了。

翟睿被这丫头的些个小动作逗得“噗嗤”一笑,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大叔见状,看两人确实认识,小姑娘也的确是翟睿的学生,便开口解围,“翟院长,啊、不对,翟老师啊,这个小姑娘说是过来找你领作业的。我刚才啊,有些误会她了。”接着,保安大叔又转向叶栾,

“小姑娘啊,是大叔不好,错怪你了。你来的可巧,翟老师正好从外面回来了,平时啊,翟老师可忙啊……”

眼看大叔又要感慨一番,叶栾抢在大叔前头赶紧说了话,“不碍事的大叔,是我一开始没搞清楚,不怪您!您不也是为了楼里的安全嘛。那大叔我跟翟老师就先去领作业了,再见!”

看着叶栾一口气说完这话,一个劲的赔笑脸,翟睿的唇边又勾起一抹微笑。这个丫头很是懂礼貌呢。

恢复往日的淡漠,翟睿背起包往楼上去,“走了,上去领作业通知。”语气里是礼貌的疏离和平静。这,才是平日里的翟睿。

于是叶栾就特别“狗腿”地跟在翟睿身后,往三楼办公室走去。

“我要出去两周时间,这两周的作业很简单,一篇论文。”翟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转身倒茶的空说了这么一句。翟睿冷不丁说出的话,叶栾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她从小到大最最不喜欢写的就是作文!老师,咱可以不写吗……叶栾在心里哀嚎着。

“恩?”翟睿半晌没听到叶栾的动静,想是这丫头又在发愣了吧。端着茶杯坐定,翟睿才开始真正打量起叶栾。而现在的叶栾,表情中带着一丝痛苦和“狰狞”,眼睛愣愣地看着桌子。“咳咳。”翟睿的清咳把叶栾的思绪拉回正常。

“老师,关于论文的书写,有什么具体要求?比如主题、字数和格式之类的。”当叶栾真正认真时,她总是会带着积极的光芒,一种让人无法拒绝和令人不禁佩服的气质。

“字数,三千字以上。格式,要有摘要、关键字以及参考文献等必不可少的板块。主题嘛,由于你们是第一次写哲学科目这种辨析性很强的论文,我是决定让你们自由选题的。但是你在布置的时候,必须要强调所选主题必须具有较强的争议性。能够引起争议,引发真正思考的论文才是一篇好论文。听明白了吗?”翟睿的话语,就好像他在教室里上课般,简单,却直切要害。一语中的。

“嗯好的,那什么时候收上来?”叶栾干干地问道。

“那就下下周周二下午五点之前送到我这里来吧,记得让同学们交打印件,纸质的容易丢。”翟睿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弯腰去开电脑的主机。

“叶栾,你带U盘了吗?我把详细的论文要求做成了PPT,你过来拷贝一下放给同学看。”叶栾又没辙了,一时语塞。她……书包都没带,何来U盘呢?

“老师,我……什么都没带。”叶栾站在翟睿办公桌的侧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带啊……”翟睿想了想,道,“那我把课件发到你的邮箱里吧,电子邮箱是有的吧。”

叶栾刚才也想到这个办法了,只是才想到就被翟睿抢在前头说了。“电子邮箱有的。”叶栾点点头。

“邮箱号码。”翟睿也没抬头,顺手就把抽屉里的键盘抽了出来。

“XXXXXXXXX@QQ.com。”叶栾报了自己的QQ邮箱。本不是很愿意报这个的,因为那有自己的QQ号,可是不报这个自己也再无其他的邮箱了。感觉自己的纠结症都要犯了,叶栾这样想着。

“好了,你在周一的时候放出来让同学好好看看就是了。”翟睿忽然心里想起了一个问题,便转过身去,看着叶栾,嘴边又是一抹清亮的微笑。“叶栾,”这是他第一次叫叶栾的名字,之前他一直把叶栾和二班的那个男生统称为“几班学委”,叶栾就是“一班学委”,那个男生就是“二班学委”。叶栾听翟睿叫她的全名有一点不习惯,但她还是轻轻地“恩”了一声以示礼貌。

“你是,怕我吗?为什么每一次你见我都跟我要‘吃’了你似得。”翟睿的话里带一丝玩笑意。此刻,他的手放在扶椅,正托着下巴,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孩。一个露出八颗白皙牙齿的笑跃然而出,像最明媚的阳光。

窗外的阔叶林在南方的秋天依旧常青,风声悠扬,飒飒的叶和着午后无声的暖阳。一切,都正好。

“啊?我怎么……”叶栾很喜欢眼前这个人绽放出的她从未见过的笑容。她的心是静的,又从何说起她怕他呢。她是学生,他是老师,更是一院之长,她敬他,这是打心眼里的尊与敬,所以,何来“怕”之说呢?

可是叶栾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那话就噎在喉咙里了。

办公室倏地静下来,无声无息的一丝暖飘过。

“噔噔噔……”叶栾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翟老师好,打扰了。我是二班的学委王耀。我是过来领作业通知的。”翟睿没有让距门更近的叶栾去开,而是自己起身旋开了门。“你找个位子坐下吧。”走过叶栾身边时翟睿落下一句。

二班的学委王耀进来时看到一班学委已经来到办公室里了,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翟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没事。”淡淡的口气,仿佛跟刚才那个有些灼热的微笑丝毫不能联系在同一个人身上。

简单的说了大致内容后,翟睿补充道,“我已经把具体课件交给叶栾了,你们两个班既然是一起上课,只要发一份就行。如果你需要的话,向叶栾要就行。”

翟睿的声音很轻,却是掷地有声。带着特有的南方口音,“叶栾”二字在他口中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听起来如沐春风,清新淡雅。

待一切布置妥当,叶栾和王耀就一同离开了翟睿的办公室。

“没想到,翟老师还是我们院的副院长,真厉害啊。”王耀在下楼梯时这样感慨道。

早就知道的叶栾也礼貌性地附和了王耀的话,“恩,是啊。翟老师的确很了不起。”

翟睿心中,绝没有一丝重女轻男的想法。只是在他看来,叶栾是一个很宝气的丫头,聪明,灵气。他很想看着这个女孩到毕业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出落的更加大方呢……

翟睿没有听到心里存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是。也对,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呢?但如果是“我怎么会不怕你”呢……窗前的人抿起嘴笑了笑,望向外面的一片绿。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会还会有这么幼稚和荒唐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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