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慎行这么一走鲁全是真心感受到身边有些使唤不顺遂，家里其他人都是鲁贵的老底子，鲁全这边收到一笔润笔费，鲁贵那边就要再倒贴一点邮递给侄子。
自打鲁全直言不讳的拒绝了鲁贵要鲁全帮助他那两个一直不出面的侄子之后，鲁贵就总是一副愧疚侄子想要好好补偿的表情。
添点钱邮递回去，这个过程顺遂的鲁全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不是鲁贵亲生儿子，那两个堂兄才是。
按下心里对鲁贵的不满，鲁全还是叫上董永一起又去拜访了一下安州州城城郊的几个庄头——按照惯例虽说州衙门不会对这些庄子出钱，但是乡饮酒礼的靠着来往客流卖上一些酒水补给，再收购上参加者的山货和兽皮却是能赚一笔。
能赚上这么大一笔钱还没有州县那个衙门说要去收税的，鲁全可不相信他们没有背景。
“我们何必跟这些人打交道？”
不知道是不是董永上辈子记忆、人格占了上风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鲁全敏锐的发现这个时候的董永声音愈加的缥缈以及不屑。
他不是已经选择了代表市井的牛宿星官吗？
鲁全有些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推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老实的跟董永解释道：
“这些人有背景躺着赚钱久了就会形成一种“都是自己牛”的虚假感知，这些人虽然不会帮你什么忙，也不会害你什么事，但是关键时候卡你一脚，你就是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真的会这样？”
董永话里表现出了几分好奇心也是让鲁全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董永：
“人这玩意真不能多高看！”鲁全想了想把自己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大清国的例子张冠李戴的介绍道：
“我曾在一些古书之中见到过这个案例：有个蛮夷之国，大臣已经从朝议之中获批了一笔银子赈灾或者是干什么，但是真正到手的却是扣了几成，这其中自然是掌管财政的高官做的手脚，但是各级经手的书吏却是也跟着从中飘没了不少于财政高官的钱粮，那最后到办事大臣手中的不过五六成不说，这个大臣还得屈尊降贵的感谢这些书吏。”
“为什么？”
董永的脑子里面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受上一辈哪个上古时代人人都是讲究效率的影响，董永颇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洪荒封神那会竞争激烈，哪个不是高层拿大头。
上古妖庭除了东皇太一和天帝帝俊，剩下别说十大妖帅和天后羲和了，就是伏羲和女娲都拿不到多少资粮；巫族更是除了十二祖巫，鲜少有几个上的了台面的人物。
这可是上古两大最强非无圣人的势力，就是有圣人的西方教不也是受制于西方贫瘠的资粮除了二圣之外鲜少有拿的出手的角色——还不是资粮都在这两位手里？
“为什么？”鲁全笑了笑：
“咱们人间皇帝、州郡的长官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能掐会算的，一算就是知道谁家贪污谁忠心，大伙说到底就是为利聚拢在一起，你要是夺了别人的利益，人家虽然表面上没啥态度，但是心里还是会暗搓搓的有些想法。”
“但是你要认为人专门为了利益来的那就大错特错了，”鲁全想到穿越之前听说过的那个高学历校花的校花，笑着说道：
“虽说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但是其中的算计却是有时候好笑的很。”
“好笑吗？”鲁全前半句和董永上辈子过的差不多，一帮长生的妖魔鬼怪、神仙说的好听点是参禅悟道，说的不好听点不也是为了利益抱团吗？
神仙也就是资源更加充裕的凡人而已！
董永刚刚觉得自己有些摸到了市井百姓之情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董永说起好笑，顿时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计利益这事不寒碜啊，鲁全也不是那种有精神洁癖的。
“好笑的是其中的各种短视和意气用事。你见过因为隔壁家的孩子比自家的聪明就把隔壁家的孩子大一顿，甚至是偷偷谋杀的吗？你见过因为村子里有人种田种的太好被人嫉妒扒光稻苗的吗？你见过。。。。。。”
鲁全越说却是越得意，上辈子看到的那些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却是各种刷新人的三观，怕是这位人族最古的大罗金仙也是要好一阵子才能缓过神来了。
鲁全这边得意没两下子，就见到董永的脸色变的异常的难看，想想最开始的时候董永的表现，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声问道：“你这是？”
“没什么！”
董永一边勉强的对着鲁全笑了笑，一边却是死死的抓住手心——他终于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吧不得要领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好友青牛之前把他托生在一家破落户家中，他在那种环境下这么可能没体会过鲁全所说的。
无论是董家亲戚的冷嘲热讽还是邻居的各种势利眼，各种小动作恶心人，董永通通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夸他是宠辱不惊，豪强想着投资；可是这些都不是董永的本意，董永作为最早的先天人族压根就没有把这些后天人族当一回事！
就好像一帮科学家在这研究火箭燃料的时候有个过路人，民科精神上头说这玩意不能用木炭，得用水洗煤——这科学家但凡是反驳一句都是输了。
都不是一路人，你理会他干什么？
董永之前同样是如此，以一种看待蚂蚁的态度看待众生，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却是一直摸不透这牛宿所代表的市井百态的精神是什么！
如今鲁全的一番说辞是染董永彻底醒悟——之前一直是以旁观人的角度看问题，虽然看的清楚明白，可是到底不是亲身感悟，只有爱过、恨过，无能为力过也幸灾乐祸过之后，凡此种种都亲身经历过，都有对应的情绪产生过。
才能明白这市井百态的真正核心要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