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儿等他走了才继续向里面走去。“朱爷!”
“熊少侠?”
熊猫儿来到朱富贵身边,“朱爷,我救你出去!”
朱富贵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他紧张地问道:“七七呢?冷大他们把她带走了没有?”
“出去再说吧。”熊猫儿一言难尽,抽出腿上的匕首,准备砍断铁链。
“不,我要知道,七七安全了没有!”
熊猫儿突然停下了手,“还没找到她。”继而又开始尝试砍断铁链。
“你先不要管我!快找到七七,把她带走!”朱富贵只担心七七,只要七七安全了,自己的老命留给快活王又如何呢。
“不!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你不要管我!去把她带走,快去!”
“朱爷!”熊猫儿仍是不死心地想要砍断铁链。
朱富贵痛苦道:“万一带不走,你就杀了她!”听到这里,熊猫儿都吓了一跳,朱富贵怎么会对自己提这种要求呢。可是朱爷眼神坚定,不像是同自己开玩笑。
“不!”
“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我这做爹的怎会下狠心杀自己的女儿呢?”朱富贵低下头辩驳,但是依旧没有告诉熊猫儿这个特别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如果让七七嫁给了快活王,我就是万劫不复生不如死了,熊少侠。”
“去杀了她,来生我们父女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朱富贵恳求。
熊猫儿还是不死心,他依旧砍那铁链。见熊猫儿没半点要走的意图,朱富贵焦急地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熊少侠,你听清楚我的话没有!别在老夫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在浪费时间。”快活王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外。熊猫儿和朱富贵回头,快活王就站在那里。“那铁链是百年精钢所制,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匕首,也奈何不了它。”熊猫儿起身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你死了这条心吧。”快活王又接着对朱富贵说道:“在我成亲之前,你就是死,也离不开快活城!”
“熊少侠。”朱富贵眼神里全是刚才的恳求,如果不能带走朱七七,那就杀了她。
快活王在湖边负手而立,看着寂静如死的湖面,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熊猫儿出现在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走去。
“我一听到他们来报,说王怜花拿着令牌出来,就想到又是你玩的把戏。”快活王没有回身,背对着就知晓熊猫儿在自己身后。
“你就没有话要说吗?”他继续问熊猫儿,“你就不想求我饶恕你吗?”
熊猫儿冷着一张脸,眼眶里都泛着泪光,就是不低头,也不开腔。快活王走到他身边,“说话呀!”
熊猫儿对上快活王的眼睛,坚定的说:“孩儿自认为没错,孩儿不想求饶!”
“连你也反了!”快活王绕着熊猫儿走圈子,狠声道。
“孩儿对义父的感情,天地可鉴。可是孩儿更看重的是人世间的是非曲直,江湖上的公理正义。”熊猫儿向快活王解释这一切的原因,他希望可以得到义父的谅解。
“是非曲直?公理正义?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孩儿一直希望有个是非分明公道正义的爹。”
快活王背对着熊猫儿,手生气地拍在旁边的栏杆上。“你认为生你的爹公道而我却不分是非?”
“孩儿如今只有一个爹,就是义父!”熊猫儿软了语气,“义父。”然后跪在快活王面前。
快活王闭眼,在酒财色气四个人中,他最看重的最花心思的就是酒使熊猫儿,他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呀,可是今天,却提醒了他最残忍的一件事。“你的身体里,到底流的不是我柴家的血。”
“义父。”
快活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罢。“起来吧。”
熊猫儿起身,快活王无比感伤,“当年一个李媚娘,而后又出现了一个你,叫我这个快活王再也快活不了啦!这么些年来,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熊猫儿有些愧疚,有些自责,他知道今晚的这番话,这番举动伤害到了这个待自己如同亲生儿子的父亲。“孩儿知道。”
“可是我跟朱家的恩怨并非是非曲直,公理正义,为父的我决不允许你插足其中!你听清楚了?”
“义父,朱七七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朱七七是什么样的人,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快活王不想再听熊猫儿说话,也不想跟他过多的解释曾经发生过的那一段令他痛苦至今的往事。
“您想怎么对她?”
“不知他们两个在神仙居里怎么样了?”快活王不回答,反而是朝着神仙居的方向眺望过去。
人还在神仙居?熊猫儿此刻终于确定了小泥巴说的话。
“好了,你先回去吧,让为父静一静!”快活王赶熊猫儿走。
“是,夜凉如水,义父也别坐太久。”
王怜花已经来到快活城外的树林,却发现好像有人跟着自己。“是谁?”
从前面后面出现了不少侍卫,王怜花回头,带头的人却是,“黑蛇?”
黑蛇走上前询问,“少爷,你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里?”
“是夫人让属下过来盯着快活城的。”黑蛇如实禀告。
王怜花却突然发了火,“我千交代万交代,绝不能让我娘知道我来了这里,你还是告诉了她!”
黑蛇摇头,“少爷,不是属下啊!这是熊猫儿手下惹的祸!”
“我娘赶来了?”
“是啊,就住在前面的野店,夫人这两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挂着少爷。”
“只怕还加上快活王成亲的事吧。”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哪。”黑蛇由衷地赞叹王怜花的聪慧。“娘来了也好,她来了,快活王这门亲就肯定结不成了!”
“快走!”熊猫儿拉着百灵往外去。百灵耷拉着一张脸,“哎呀,大哥,你不是也一夜没睡吗?怎么一大清早就要出门啊?”
“趁大伙儿还没醒,咱先把事情办妥,省的一屋子的人穷紧张的,快走。”百灵困得不行,根本不想反抗,只能由着熊猫儿将自己拖走。
百灵被拉至湖边,“来来来,帮我看看水流朝哪个方向。”
“就这么点小事啊?”百灵以为一大清早叫起自己是有多大的事情呢。
“小事?”
百灵转身就走了,熊猫儿低着头研究起水流方向来。不一会儿百灵就带着一树枝过来了。“哪,看着啊!”百灵摘下树枝上的花朵丢进湖里,花朵顺着水流流走,“你看,水就是往那边流过去了。”百灵指着那些花朵,“你说这是不是小事?”
熊猫儿被拆穿了,扮起老虎来,“废话!我不过是试试你够不够仔细,你少在那儿得意!”百灵翻着白眼,站起身来,“我?我得意的才不是这件事儿呢!”
“那你笑得那么古怪干嘛?”
百灵双手抱胸,“我得意的是:你连这么点小事都要找我,可见你现在是愈来愈依赖我了!”
“你……”
百灵甩着自己手里的树枝儿,“唉,你可不要否认,你说过的,男子汉说一是一。”
“无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熊猫儿嘟囔着,追上百灵的脚步。
回到宅子里,熊猫儿就没再跟着百灵,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百灵追上他,“大哥,你上哪儿去呀?”
“我去送酒给沈浪喝!”熊猫儿如实相告,他要是不说的话,还指不定被她缠到什么时候去呢。“等等我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大哥,你送这么多酒给沈浪,你打算让他们住多久?”百灵帮着卸下熊猫怀里的酒坛。“问那么多干嘛?”熊猫儿将酒坛放进湖里,让它顺着水流去找沈浪他们。
“我叫你别插手!”快活王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熊猫儿和百灵一跳。“孩儿并没有打算插手啊!”熊猫儿双手一摊,解释道:“只是既然帮不上朋友的忙,能让他们过得舒服点儿,孩儿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是吗?”快活王盯着湖面还未飘远的酒坛,轻身跃起将酒坛在水中直接用掌封击破。
“义父!这些酒是孩儿好不容易找来的,您又好不容易的赏给了孩儿!”
快活王收了掌,“要好酒还怕没有吗?来人,去酒窖里搬十坛放流!”
熊猫儿拱手行礼,“孩儿先代沈浪谢过义父。百灵,你先陪义父回去,我把这里清一清。”
“不必了!我怎么没有想到送酒过去?有酒对酌,岂不妙哉?好!好!”快活王连连称赞。待其走后,熊猫儿才去一旁拿去事先藏好的酒坛。
“大哥。”百灵不放心道。
“喂!你什么都没看见啊!”熊猫儿将酒坛扔进湖里。这时候侍卫搬的放流也到了,酒使上前接过酒坛,“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了。百灵,过来帮个忙。”
百灵上去接过酒坛,抱到湖边,让酒使一坛一坛的扔下去。
神仙居内,沈浪躺在躺椅,白飞飞弯着腰在一旁伺候他喝药,朱七七就在窗外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白飞飞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给沈浪,沈浪十分享受的砸吧着嘴。白飞飞蓦地就笑出了声。“夫人笑什么?”
白飞飞放下碗,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笑着回答:“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其实很倒霉吗?不是你喂我吃药,就是我喂你吃药,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坏事呢。”
沈浪抓住飞飞的手,“是,上辈子做坏事的是我们一对儿,这世还债的还是我们这一对儿。我们一直都没有分开过,不挺浪漫的吗?”
白飞飞伸手捂上沈浪的嘴,“瞎说什么呢!受伤还上瘾了是不是?”
“不是。”沈浪定定地看着飞飞,内心觉得十分平静和快乐,他居然有点想在这里和飞飞相守到老了。“我是享受有夫人在我身边照顾我。”
白飞飞却突然难过了起来,“沈浪,你以后都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沈浪起身,心疼地将飞飞揽进自己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夫人说的话,为夫哪敢不从呀。”
“那你也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飞飞听着沈浪一口一个夫人,明明很害羞,可是内心却十分甜蜜,这种幸福和快乐,是她这么多年从未感受到的。
朱七七看不下去,去外面透风,在湖边发现了很多酒坛,她惊呼着叫喊:“沈大哥,沈大哥你快来啊!”
沈浪听着声音有些着急,他起身正往外走,突然又回转来走到白飞飞的身边。
“你不去看看吗?朱姑娘好像挺着急的。”白飞飞见他回来,不由得担心。
沈浪伸手扣住白飞飞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们一起去。”白飞飞心下了然,原来刚才自己说的话,沈浪全放在了心上。她不让沈浪丢下自己一个人,便是这么一小段距离他都要回来拉着她一起去。
沈浪遂和飞飞拉着手出去查看究竟。
沈浪和白飞飞站在那里,就见朱七七蹲在湖边,指着那些酒坛说道:“沈大哥,你快看。”沈浪摇头无奈和白飞飞一起上前。
朱七七解释:“沈大哥,我本来想在这儿洗脸,你看漂过来好多酒壶呀!”
沈浪看着那些酒壶,又望了望四周,心下大概有了几分猜测,他扭头对上白飞飞的眼神,“夫人,你怎么看?”
白飞飞捡起靠在旁边的酒坛,“应该是熊猫儿给你送过来的吧。”
沈浪点头,他也这么想。他蹲下身,将酒坛一个一个地捞起来摆放好。他打量了一番,却没见什么异常。白飞飞将手中的小酒坛笑着递给沈浪,“哪,你要找的。”
沈浪接过来,对着飞飞就是了然一笑,“还是夫人懂我心意。”
朱七七不明白,她看着白飞飞问道:“这么多大的你不挑,非要挑个小的干嘛?”白飞飞看着沈浪,“你说与她听吧。”
“我拿着它呀,一来因为它与众不同,二来我刚丢它的时候发现它是空的,这里头一定有古怪。”沈浪对朱七七解释道。
朱七七知道沈浪很厉害,可是她不知道白飞飞竟然那样懂他的想法,他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换,就知道彼此要找的东西是什么。这一点,自己怕是永远都比不上白飞飞了吧。
沈浪打开酒坛的木塞红布,一张纸条就赫然出现在瓶口。沈浪将瓶口对着白飞飞,“你瞧。”白飞飞伸手将纸条抽了出来,打开看后有点不安地看着沈浪和他旁边的朱七七。沈浪见飞飞脸色不好,上前将纸条拿了过来。然后飞快地背对着朱七七看起纸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