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让邪柔莞搅和大半,仅存的那些,也被原主的不智消磨殆尽了。
姜文君见邪九凤目光微凉,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中,心头那股堵塞感越发沉重,他抿了抿唇:“现在倒是越发不把我的话放在耳中了?”
邪九凤翻了个白眼,朝姜文君抱了抱拳:“是是是,您老的忠言逆耳在下铭记在心,既然姜公子还有客人,在下就不劳您牵挂了。”
言罢,甩袖便要开溜。
姜文君眼眉一拧,反手钳住邪九凤的手腕。
姜文君的口吻意外强硬:“留下用午膳,顺便与我仔细说说麒麟帖的事。”
哎呦我去。
邪九凤剪水眸瞪着姜文君:“您住黄河边儿上的吧,怎么管的这么宽?”
“若不想让我管你,你也要让我省心才是。”
大兄弟你有病吧!
邪九凤一脸无语,不是他在梧桐苑让自己别为难他的柔莞时候了!
邪柔莞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除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深深的嫉妒。
姜文君明知自己与邪九凤不对付,如今却处处担心于她,呵,就算是青梅竹马,这也做得有些过了吧?
不过。
眸心一黯,邪柔莞将目光落在邪九凤手中的玉佩上,对姜文君,她仍是有十足的把握将这男人的心抓在手中,既然邪九凤敢来挑战她的权威,她不如就让这贱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咦,凤九公子,您手里的玉佩不是……”
话音至此,邪柔莞装作惊讶道:“文君哥哥,你之前不是允诺过柔莞,说这玉佩要留给我作礼物的么?”
姜文君闻言微蹙了蹙眉,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邪柔莞娇笑着上前,捉着姜文君的衣袖轻声撒娇的同时,俯在他耳畔道:“那玉佩是映月亡母的遗物,我想把它从凤九公子那拿回来还给映月。”
“……”
姜文君稍松了口气,面上神色又因邪柔莞的“良善”柔和了不少,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被邪柔莞抢先一步。
“凤九公子,实在是抱歉,文君哥哥方才已经许了我,还望公子割爱。”
小白花挑着眉角,上前握着邪九凤的手,作势要从她的掌心中将玉佩扣出来!
“啧。”
邪九凤秀眉一拧,拂了衣袖,谁想邪柔莞脚步一阵不稳,直接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
卧槽、碰瓷!
小白花这时候好歹是后天五重的修为,被自己这个没灵力的人推一把万不可能跌成这样。
姜文君眉心一顿,直接将邪柔莞搀扶起来,责难般看了眼邪九凤,却也未曾有动怒的心思,谁知小白花双眸含泪,一把扯住姜文君的衣袖:“文君哥哥、别怪凤九公子!”
“莞儿、你冷静些,她是……”
“凤九公子。”
邪柔莞离开姜文君的怀抱,上前盈盈一拜:“那玉佩我是势在必得,若公子割爱,小女子愿出十倍的价钱从公子手上将之买回。”
“哦~?”
听邪九凤尾音上挑,邪柔莞以为她动了心思,心中嗤笑。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邪九凤当惯了刁蛮跋扈的嫡小姐,怎会忍受得了梧桐苑眼下的残败,只要她为了这些银票动心,将映月亡母的玉佩交予自己,那她在姜文君心中的形象,就彻底完了!
“好啊。”
邪九凤半敛了眸,勾了个高深莫测的浅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姑娘没意见吧?”
果然。
此言一出,姜文君顿时黑了一脸,映月自小跟着邪九凤,为了梧桐苑还当了亡母遗物,结果她可好!
邪柔莞闻言一笑,起身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眸中得意之色更是不加任何掩饰。
邪九凤将手中玉佩往前递了递,然,就在她接过邪柔莞手中银票的同时,玉指一弹,直接将玉佩弹至半空,嗤笑道:“哎呀~这是谁家的玉佩~”
邪柔莞根本没料到邪九凤会来这么一出,一时挣愣,竟忘了出手去抢!
映月的玉佩,不过片刻,又落回了邪九凤手上。
邪九凤眼眸带笑,将玉佩放置唇瓣轻轻吻着:“啧啧,当真是块美玉,怎地被人无端扔在此处,还是让小爷我带回去吧~”
“你……”
邪柔莞终是反应过来,脸蛋气得通红:“凤九公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不成你是想毁约!”
“啧,柔莞姑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邪九凤歪着脑袋:“我问你,方才我可是将玉佩脱手了?”
“可……你跟着便又抢了回去!”
“呵,那我再问你,方才你的银票可是亦脱手了?”
邪柔莞咬着唇,死死盯着邪九凤手中的银票,面色铁青。
“这就是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的银票你脱手了,现在在我手里,我的玉佩我方才也脱手了,你自己没留神,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
“你……”
邪柔莞拳心紧攥,指甲狠狠刺入掌心:“你休要在这胡搅蛮缠!”
“错,我这可不叫胡搅蛮缠。”
玉指在邪柔莞鼻尖前摇了摇,邪九凤轻勾了个凉凉笑意,声线低哑:“这叫巧取豪夺。”
“……”
趁着邪柔莞愣神之际,邪九凤噗嗤一笑,快步钻出了当铺,身影隐在人流之中。
当铺掌柜和下人见了这一幕面面相觑,他们从前只知道邪家三小姐刁蛮跋扈,却未想到这人、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姜文君愣在原处,也不知怎么地,忽然没来由的嗤笑了声:“这鬼机灵……”
“……”
邪柔莞见姜文君笑得宠溺,心头妒火更甚,明明是她吃了亏,姜文君非但不帮她打抱不平,还夸赞起邪九凤了!
眸心一黯。
邪柔莞咬了咬唇,邪九凤、这是你逼我的。
“文君哥哥、你怎么还在那儿笑,映月的玉佩都叫人拿走了!”
邪柔莞嗔怨般的嘟着嘴,温润如玉的姜文君朝她温和一笑:“莞儿不必担心,方才那‘凤九’是凤儿装扮的,她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帮映月赎回玉佩。”
“竟是如此!”
故作惊讶的小白花面色一白,跟着赶忙拍了两下胸脯:“还好我方才没说什么,不然惹了三姐猜忌可不好。”
“猜忌?”
邪柔莞神色一顿,眼神直闪:“没、没什么,只是……若让三姐知道我在梧桐苑瞧见过陌生男人,怕是……”
“……什么?”
姜文君直接压低了嗓音,声色狠厉:“此事有关凤儿清誉,万不可乱说。”
“嗯,柔莞自然明白事关重大,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邪柔莞郑重点头:“所以方才听那商妇如此说,我才会反应如此激烈,生怕被她瞧见过什么!”
“……”
姜文君拧了拧眉,尽管那日他便与邪九凤划清界限,可她到底是与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又如何能当真狠心不管,任由她糟践了自己。
沉叹了一声,姜文君与掌柜吩咐了两句,便匆匆去寻邪九凤。
邪柔莞见状,赶忙带着青鸾跟在后面。
“小姐,我看这姜公子似乎对邪九凤很是上心。”青鸾翻了个白眼,面露不满:“当真是没眼光,那个疯婆子有什么好!”
“姜文君与邪九凤数十载的交情,岂会说散就散,不过这一遭,倒能让姜文君‘再’看清些。”
邪柔莞面上如是说着,可心中仍是隐隐的不安。
自从镇北王府的那场家宴之后,邪九凤就好像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掌控,一个痴痴傻傻骄纵跋扈的嫡小姐怎么突然……
咬了咬唇,邪柔莞眸心闪过一抹狠厉。
为了避免这种不安不断扩大,她只能先下手为强,毁了邪九凤的清誉、看着她受尽全天下唾弃而死!
唯有这样,她心中那些不安才能重复安稳!
再说邪九凤这边。
白拿了小白花五十两,她心中简直美滋滋,邪柔莞想和她比不要脸,能有这想法也是勇气可嘉了。
只可惜奸商系统说这算“愚弄”,不能兑换打脸值。
“凤九公子。”
然。
正当邪九凤优哉游哉的在市集上逛荡,想着给映月带些什么回去,却被个影卫模样的人给拦了下来。
这人声线压得很低,将腰牌在邪九凤眼前飞速晃了一下,之后,立刻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请。”
邪九凤眉目一挑,摄政王的人?
“你就拿个破牌子在我面前晃一下,就想请动小爷?”
影卫显然没料到邪九凤竟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嘴角动了动:“小公子可看清楚了,腰牌上刻着得是摄政王的‘虓’。”
“那又如何,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家爷请我,不是我上赶着见他。”
邪九凤也不含糊,她记得易清虓这人清冷正直,只要入了他的眼,他便护犊子一般宠着护着,但若让他眼生厌烦之人,便一生一世都恶语相向。
他主动找上自己,想必自己在他那儿还算不上第二种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易清虓眼瞎看上了小白花,自己还是挺喜欢他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
不过,谁让他瞎呢。
邪九凤只要想到原著里面易清虓为小白花做的种种,就只觉得对此人心生厌恶,口气也跟着恶劣起来。
影卫被她呛得语塞。
苍天咧!
摄政王是什么人物,他们爷要请的人有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还有邪九凤这样的!
“呵。”
一声低沉笑声从旁边茶楼传来,跟着,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毫不避讳的落在邪九凤面前。
他一袭戎装,勃然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子夜般的双眸中似乎隐者一把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易清虓毫不避讳自己对邪九凤的浓浓兴趣,嘴角微扬:“明人不说暗话,不知本王要如何请得动凤九公子?”
“见面百两,谈话千两,买卖昂贵,概不赊欠。”
邪九凤伸出小爪子在易清虓面前晃啊晃:“来,一百两。”
“……”
易清虓嘴角微抽,这么正气凌然的无赖,他还是有生头一回瞧见。
“哎,王爷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看来无论想问什么,凤九都无可奉告了。”
闻言,易清虓眼神一变:“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一千两。”
“……”
易清虓朝身边的影卫递了个眼神,影卫一脸吃瘪,凑过去小声道:“爷、咱们出来从不带那么多银票……”
倒也不是王府库银短缺,实在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那么不开眼敢问王爷伸手要钱!
“没钱还敢耽误小爷时间?”
邪九凤冷哼一声,拂袖要走,易清虓哭笑不得,匆忙扯住她的衣袖,末了,从腰间拽下一枚金镶玉的环佩:“此物可暂时抵给公子。”
余光扫过那块环佩,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邪九凤的小心脏顿时漏跳了好几拍——虹光璃玉!
“爷、万不可!”
影卫显然知道那东西的意义,连声调都跟着尖锐起来,不过仍没快过邪九凤,她直接从易清虓手中切过虹光璃玉,朝影卫眨了眨眼:“还不快给小爷取银票去?”
“……”
影卫对这小无赖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奈何易清虓眼眉带笑,似乎根本不准备和他置气,只能万分无奈的抱拳告退。
邪九凤随易清虓上了二楼雅间,一路上看似沉默,实则在和奸商系统疯狂的讨价还价。
据她所知,原著里面,在邪九凤死后不久,赫连兀被困凌云山庄,凌云夜同邪柔莞提出的条件,便是易清虓的这块虹光璃玉。
既然是大魔王凌云夜看中的东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瞧把你给能的,你现在就剩1点打脸值,还敢跟老子开口问虹光璃玉?”
“不说是吧?”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是一个有原则的系统。”
“好,明儿个我就给鸟子断粮,等它亲娘找上门,我再把你供出去。”
神识中的系统明显开始暴躁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凤凰、玄天境的灵兽,你薅人家尾巴上的毛也就算了,现在还叫人家‘鸟子’,你咋这么能呢!”
“……”
邪九凤嘴角微抽:“你就说你说不说吧,我这又不是管你要什么东西,何况我还帮你养鸟子呢!”
“你……”
奸商系统的命脉似乎就是那只萌哒哒的小凤凰,命脉被掐,系统无奈叹了一大口气:“仅此一次,我就当你花钱问天机宫买的消息,记着啊!你现在欠老子两千两!”
据、十分有原则的系统说,这虹光璃玉本质与其他的泣血石一样,都是束缚灵兽的一种介质。
只不过,虹光璃玉里,束缚的是与红鸾火凤差不多等级的上古神兽,辟邪。
“辟邪?”
“嗯,这辟邪知道一个有关金凤王朝生死存亡的秘密,所以由开朝元老、易家历代守护,你也别打这玉佩的主意了,辟邪生性狠厉,随便放出来怕是没人能制得住,所以开启虹光璃玉必须有易家后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