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丽娘走到了圆桌旁,从上面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又继续说。
“他说他心情不好,然后,一个人上了三楼,奴房间门口看不到这间房间,之后奴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直到现在。”
君锦辰离开死者之后,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侧耳细听。
这时老鸨神色一变。
张新宜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鸨,问道,“怎么回事?”
老鸨讪笑,“是我养的仓鼠,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这般乱叫。”
张新宜面色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中确是不怎么信。
“这房间平日里是谁的房间?”
君锦辰开口问道,目光直直的盯着丽娘。
老鸨正打算开口说话,便被凤羽汐抢先,“没问你。”
老鸨只好闭嘴,看着丽娘的惊恐样子,心里更慌了。
“没…没有人住。”
丽娘有些害怕,低着头,手绞着手帕说道。
“那平日里谁来得最频繁?”
凤羽汐笑着开口,和冷着脸的君锦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繁含她来得最频繁。”
丽娘开口道,繁含是忘返楼的花魁,最得妈妈喜欢,长得妖艳无比。
想着,丽娘抬头看了一眼凤羽汐,但是如果她眼前这个少年是女子的话,绝对比繁含长得要好看许多。
哪怕繁含和这个少年不是同一种气质的人。
丽娘的话一说出口,老鸨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去把繁含给叫过来。”
凤羽汐神色不变,偏头看着老鸨道。
“可……”老鸨本来想反驳,但是心里计较了一下得失,还是乖乖的去叫繁含了。
此时正值晌午,一大片明媚的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落在房间的柜子上,桌子上,以及站在圆桌旁的凤羽汐的脸上和身上。
如果这里不是凶案现场,想必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老鸨很快又回来了,她身后的女子也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身姿颀长,眉目精致,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琼脂美玉,发丝缠绕在蜀锦千重的暗红绣纹之外,潋滟妖娆。
柳叶眉峰下一双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转间一点诡丽金芒幽幽闪现,带起无尽的妖异,眼睛里一丝玩味一瞬既逝。
房间朱红色的门檐边,这个红衣如火的女子凭栏而立,双臂环胸,姿态逍遥,隐在阴影里的面容看不清晰,唯有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犀利诡谲。
“你便是繁含?”
凤羽汐没有错过刚刚她眼里的那丝玩味,但依旧笑着问道。
君锦辰自然也没有错过,他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是。”
繁含点头,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手轻轻地绕着黑亮的秀发,让它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坠儿,显得风情万种,几缕碎发从鬓角垂下,带着些许魅惑气质。
“听说你经常来这间房?”
阳光穿过窗棂映在凤羽汐精致如玉的面容上,浓密卷翘的长睫似蝶翼扑扇,溅开细碎的点点金华,她依旧笑着,表情没有变化。
繁含不可否置的点头应道,“的确。”
神色没有丝毫畏惧,和丽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新宜看完了整个房间内的装潢,也走到了他们这里,“你为什么总是来这里?”
繁含顿了顿,戏虐的看了一眼丽娘,“那恐怕就得问她了。”
丽娘一听到自己被点名,连忙说,“繁含,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经常来。”
“哦?”繁含殷红的唇角似是一勾,身后浮云吞吐,金光万丈,她轻轻一笑,潋滟妖娆,“你平日里忙着你的李郎,怎么会不知道呢?”
丽娘还是没绕过繁含,她无奈道,“为了让李大人厌倦奴。”
“是了,你自己明白就好。”
繁含邪邪一笑,和她这十分文雅的名字完全对不上。
这时张新宜向丽娘又发出了新的疑问,“为了让李道滨厌倦你的话,她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间房?”
丽娘有些无助的叹了口气,低下头,“这我也不知道了。”
“你说。”张新宜把目光移向繁含。
繁含笑道,“这间屋子在整个忘返楼中是地段最好,也是最容易让丽娘发现的房子。”
凤羽汐似是看懂了什么,勾唇一笑,偏头去看站在她身侧的君锦辰,也是正巧,君锦辰也正好在看她。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下明白对方也已知道了答案。
偏偏张新宜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依旧问道,“你既然要让李道滨厌烦丽娘,那为什么要让丽娘看见?”
繁含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举一动皆风情万种,“你觉得呢?”
张新宜这爆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我要是知道我还会问你?”
说完,张新宜拿着带血槽的竹签,走到了李道滨死亡的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