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比武场地就在纪城,初赛的时间是十天,华流焰轻轻松松连胜七天,在纪城赢得了不小的名气。可是南府唯有大夫人两位公子南兆龙南兆虎擅长武艺,南兆龙被当朝太子看中,如今在京城比武,而南兆虎跟随南老爷外出还未归。
在家的几位公子并没有擅长武艺的,因此南家对于这场预选赛并没有很重视,连陈姨娘都没有注意华流焰这段时间的去向。
时间很快便到了百花宴的日子,这一天一大早,南府外就传来了欢呼声,原来是南老爷回来了。
“老爷,您可真是辛苦了,快进屋歇歇,妾身给您倒水。”南家举家夹道出迎,南老爷刚一下马车,二夫人便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搀扶着南老爷。
“恭迎老爷回家。”一众女眷仆从齐声道。
“好好好。”南老爷是个五十余岁长着一张和蔼面孔的中年人,脸上挂着的笑温和不带半分攻击性,可一看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便知他是浸润社会多年的商人。
“虎儿!”大夫人提着裙摆走近一位从马上下来的高大青年,眼里温柔一片。
南兆虎把马缰绳交给小厮,喊了一声“娘”,咧开嘴笑了。
“二叔知道我今年要参加武斗大会,把一切布置好以后带我赶着夜路回来的,总算赶上武斗大会的日子,明天我就去参加预选赛。”南兆虎满脸向往。
大夫人温和笑笑,鼓励般拍拍二儿子的肩。
……
“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南老爷坐在正厅主位,喝了一口茶问道。
二夫人将家里的账目下人调动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哦,还有一事,十日前,我们从庙里祈福的时候救了一个昏在路边的姑娘,现在住在三房,虽然看着不像什么懂规矩的孩子,可是我看秉元挺喜欢她,不如让她做个通房或是妾室,以后我可以慢慢调.教规矩。”
“一切你看着来就好。”南老爷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我让她来见见老爷?”二夫人询问,见南老爷点头,她吩咐一个小丫鬟道:“去三房,让陈姨娘将华姑娘带过来。”
陈姨娘这时可是有点着急,她平日不怎么来华流焰的屋子,还不知道她白天会去什么地方,加上她们晚上一起吃饭,以为她每天就在房里待着。
今天南老爷回来定是要见华流焰的,她接了南老爷就忙来通知她尽快打扮梳洗,莫要失了礼,可是不料她竟然不在房里。
这时,那小丫鬟就已经到了三房,陈姨娘只得编个假话:“我今儿还不知道老爷要回来,一大早华姑娘说要去街上买花灯去,我就放她走了。”
傍晚华流焰照常从纪城赶回来,一进屋,就见陈姨娘坐在自己屋内直勾勾看着她。
“今天你去哪了?”陈姨娘问道。
“纪城。”华流焰拢拢刚才运用轻功而被风吹乱的头发,漫不经心道。
陈姨娘见她这般语气,心下气恼:“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应当在深宅静养?出门连声招呼都不和我打吗?”
???
华流焰一脸懵:“我都出去这么多天了,你才知道么?”
陈姨娘:……
半晌她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冷硬道:“今天老爷回来了,赶快梳洗打扮,晚上的百花宴别丢了我南府三房的脸。”
“喔。”华流焰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
是夜,南镇最大的饭斋满香斋灯火通明,南家人按照身份在正堂依次排开坐下,周围是整个南镇的百姓。陈姨娘带着华流焰和南彩绘也进入了正中央的院子,周围灯火通明,花灯一盏挨着一盏,来往的小贩皆是慷慨大方,笑脸相迎。
华流焰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百花宴也是这般热闹,在朝阳城,甚至更为宏大繁昌。
那时候她还在,记得那时候漫天飞舞的花灯是那么漂亮,那灯汇成的海连星月的光芒都显得黯淡。那时候,她会带着她们到河边,看那漫天满河的灯潮流向天涯。
记得她说过:“灯里那火焰,承载的是人们的希望与期愿,若真的心够诚,灯火会传到他所愿的方向,因为火皆有灵,就像你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袭烟霞轻纱,微风拂过,扬起她的衣角,翩然如仙,就像随时要随着那些灯飘上月间广寒,不似在人间。
如今那条河还在,想来每年都有那么多灯载着那么多希望出发,可是你在哪呢?她不知道,似乎有什么记不清楚的地方,她似乎真的随着风归去天上了,她,还会回来吗?
“姑娘,姑娘?”几声轻唤使华流焰回过神,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眼前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子,相貌倒是还看得过眼,可是这身气质偏轻浮,在这场百花宴上,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有年头没人敢和自己以这种口气搭话了。华流焰微微挑眉,懒洋洋哼一声:“嗯?”
那男子微微一愣,这女人的语气,怎么比他还大爷?
“我是南家的继承人,在下南秉元,本想早些去问候姑娘,可是这几日家里事物繁杂,直到今日才见着。你也知道,南家家大业大,向来事多。”南秉元自以为风流地摇摇手里折扇。
哦?就是那个扬言要娶自己的?华流焰上下打量着他,心里只是冷笑:呵,即使看上我这张脸,也不想想自己什么相貌。
“哦。”
南秉元以为把自己的身份搬出来就能让眼前的人露出仰慕的目光,结果仰慕没看见,只看见她像挑大白菜一样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
“今日天色正好,在下请姑娘一同去放花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按捺一下脾气,南秉元再次笑脸相迎。
华流焰有点不耐烦了,正这时,就听见一声爽朗的问候:“你就是华姑娘?我是南兆虎,今天刚刚跟随二叔从外面回来。”
抬眼看去,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健壮男子端着酒杯走来,约有十九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像是常年习武的人。想来这就是大夫人的二儿子,今年要参加武斗大会的南兆虎了。
正这时,忽而奏起几声高亢盛典的音乐,时辰到了,百花宴正式开始。
这次武斗大会可是与往常不同,众所周知南兆虎要参加武斗大会。若是谁家小姐的才艺被南老爷赏识了,再美言几句,可是有去武斗大会上表演的机会,那是多么大的荣誉啊!
能在武斗大会上露面,也就意味着能被以往无缘相识的大人物看见,每年都有女子这样一步登天。
正中央高台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位位盛装打扮的姑娘走上高台,或抱琴弹奏,或翩翩起舞,一边花树上纷纷扬扬无数花瓣,一时间热闹非凡。
虽然热闹好看,可是这轻歌曼舞时间久了,也不免乏味,再加上华流焰自小就看华流月学舞练琴,只觉得她们比起月来都差得多,看了一会儿便起身去逛逛院子。
不觉间就绕到了后院,那是大家准备的院子,华流焰远远就听见不少人讨论:“我一会儿上去,你一定要给我摇花树,让我表演的时候落一身花瓣!”
“好好好。”
华流焰:“……”其实她很想提醒一下他们,那棵花树已经快秃了。
混杂着各种乐器声音的后院果然比前院还热闹,听着杂糅混合的调子,不知何时谁就被带跑,华流焰幽幽哼起一首歌。
然后,就发现自己也被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