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耶律离这个小家伙住进了‘灵犀苑’后,灵犀和洛儿的生活就开始丰富多彩起来。几天后,灵犀发现,耶律离是个特别能吃的小破孩,每日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吃,就是吃!
灵犀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多半原因是吃的胖乎乎的,有种自然呆的神韵。灵犀自己不过十七岁,根本还是个小丫头,根本应付不来这么皮的小破孩,还好洛儿里里外外是个能手,每日都能把‘灵犀苑’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顺便还能将这个能吃的孩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灵犀这才觉得生活又充满了阳光。
沈妃隔三差五的会来光顾下‘灵犀苑’探望耶律离。每次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灵犀听闻是大病初愈,客套几句后便也没有上过心。虽说沈纤凝她是耶律离的小姨,但奇怪的是小阿离并不亲近她,相反的是还有些许的抗拒。
每次沈妃要抱抱他,他都哭着喊着追着灵犀叫‘娘’。好在沈妃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从不和灵犀为难,每次都是尴尬的赔笑,次数多了倒叫灵犀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日惠风和畅,小阿离非吵着灵犀陪他去书房找耶律迟暮放纸鸢,灵犀拗不过,只好被小破孩扯着去了御书房。吵吵闹闹地到了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闭,耶律迟暮贴身的公公也守在门外。
灵犀想着耶律迟暮可能在商讨要事,便抱着阿离准备离开,可是小破孩才不依,扯着嗓子就开始叫起来:“父王,父王……”灵犀赶紧捂住离儿的嘴,生怕他打扰到耶律迟暮商讨大事,然后赐她个‘管教无方’的罪名。
正在这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耶律迟暮从里面踱步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灵犀感觉他的第一眼是瞧着自己的。
耶律迟暮不语,把目光投向小阿离,脸笑得像朵六月盛开的荷花,倒是符合这个季节。“来,我来抱抱我的阿离。”说完,顺手从灵犀怀里把离儿接了过去。
灵犀却因为耶律迟暮的一瞥,觉得有些难为情,草草地行了个礼,便不自觉的把脸别到了书房那边。
书房里隐约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虽然模糊,却是那样的熟悉。灵犀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耶律迟暮很快捕捉到了这个神情,别样的光彩在眼里一闪而过,然后很自然的把离儿又递给了灵犀。
“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带着阿离去兰贵人那里坐坐吧。朕忙完了就过去瞧瞧”灵犀听后,轻轻的点点头,行了个礼,准备转身退下。
“灵犀……”耶律迟暮有些迟疑的叫出了口。灵犀一愣,想来这是个陌生的称呼,来到北疆国后,听得最多的便是‘苏妃’或者‘娘娘’。
“罢了,没什么。你带着阿离去吧。”耶律迟暮忽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吩咐道。灵犀背着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听到吩咐后便顺从的走开了。
“苏妃娘娘到!”跟前的小太监捏着嗓子通报了一声。一个身着蓝色碧纱纹双裙的美貌女子迎了上来。
这是灵犀第一次踏进兰贵人的‘兰苑’,若不是耶律迟暮特地吩咐,她应该是躲都来不及。
“姐姐万福!”蓝衣女子脆生生的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灵犀连忙将阿离递给洛儿,自己上前扶起了她。兰贵人,本名周若兰,是礼部尚书周索之女。听闻周索是北疆国一名非常有智谋的谋士,之前的边界集兵便是他的提议。他虽处礼部,却是北王所信赖的为数不多人员之一。
灵犀自然知晓这女子的地位。虽然她父亲的提议使灵犀远嫁北疆,可是灵犀心中也清楚,周若兰和自己一样,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却所以心里并不怨恨,反而格外怜惜起她来。
待周若兰抬头,灵犀才发现她不过十五的年华,稚嫩的脸上还不懂人情世故。看见灵犀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好像惧怕的紧。
灵犀在心底叹口气,然后面带微笑的将她带到上座,态度温和的和她拉着家常:“妹妹多大年纪了?”
“刚过及笄之年。”周若兰细声回答。
“那入宫多久了?”
“正巧三个月。”灵犀心中一沉。不过入门三个月,自己的丈夫便又铺天盖地的举办了一场婚事,不过是十五的年纪,岁月漫长。难道,自己往后便也是这番光景么?
“姐姐?”周若兰的声音将灵犀拉回现实。“姐姐尝尝若兰亲自做的绿豆糕。”
“嗯。”灵犀微笑,从洛儿手里接过阿离,掰成细细的几块,给他喂了一块。
“好好吃的糕点哦。”吃货阿离顿时沸腾了。
“嘻嘻……”周若兰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看见阿离的吃相不禁偷偷地捂嘴偷笑。灵犀和洛儿也笑了。‘兰苑’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气氛变得活跃无比。墙角的黑影又一次闪现,带着些许戾气。
“娘……阿离困了。”小阿离吃饱喝足,便揉了揉眼,打起了瞌睡,灵犀一瞧,只得和洛儿离开‘兰苑’,为什么呀?因为这小破孩不是一般的认床!
半个时辰后,灵犀安顿好离儿,哄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自己便一个人走到了‘纤音湖’边,想散散心。
“灵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灵犀回头,眼前的男子,意气风发,眉眼依旧是那么清晰,除了林墨尘还能是谁。
“墨尘……”灵犀突然觉得百感交集。
“过得可好?”林墨尘还是那样温润的模样,只是嘴里吐出的话听着怎么都感觉不到一种温情。
“我很好。”灵犀稳了稳情绪回答道。
“你和茶青呢?”
“我……”林墨尘有些语塞。原本就不起波澜的对话一时间尴尬无比。
“林公子慢慢逛,离儿快醒了。我得回去了。”灵犀首先打破了沉寂,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与林墨尘错身而过。林墨尘看着灵犀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阿离!”还没跨进‘灵犀苑’的门,耶律迟暮就嚷嚷了起来。洛儿顿时觉得无语,这么看来,耶律离还真是他老子的亲生儿子。
“王上,离王殿下睡着了。”洛儿赶紧提醒耶律迟暮。“那苏妃呢?”“娘娘照看殿下有些疲惫,就靠着睡着了,奴婢正要拿被子给娘娘盖上呢。”
“你给朕吧。”“是。”洛儿取来被子,自觉地退下,出门前轻轻将门带紧。
耶律迟暮拿着被子,走到了灵犀身边,睡梦中的灵犀轻轻蹙眉,迟暮在一旁看得出神。这个侧影,这个细微的动作,和当日的她是多么的相似。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用手轻轻抚平灵犀紧锁得眉头,又自然地将她轻轻揽住。
往日那些‘善意’的提醒,此刻都烟消云散。灵犀惊醒,朦胧中却是林墨尘的脸。两人心中牵挂他人,于是将眼前人误当作心里的那人。注定是一场不休的缠绕。
“娘娘,王上今夜留宿‘灵犀苑’。我们要怎么办?”小梧在一旁询问。
沈纤凝手里拿着一只玉镯,直勾勾的看着它。“娘娘,要不要把我上次放的东西拿出来?”稳重的小桐也开了口。
“好吧,注意些,别出岔子了。”沈纤凝抬头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手轻轻一松,一个晶莹的玉镯顿时粉碎。
两个丫头吓了一跳,却并不敢多嘴。“和我斗,这就是你的下场。”沈纤凝轻轻说道,一道精光在眼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