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恕不远送。”顾临之笑眯眯的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吴岚瞪他一眼,道:“着什么急!这件事我还得回家过问我家先生的意见,毕竟公司不是我自己的,又是跨国合作,自然要小心。”
“我知道了。”顾临之点点头,“谨慎些也好,现在芝右正处于上升期,而且刚刚成立没多久,想要在上海立足扎根恐怕还需要多注意一些。”
“这点小忙我倒还可以帮一把。”吴岚淡淡的笑着,“今天就这样吧,大体的情况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一天之内会给你答复。”
“这回在国内待多久?”
顾临之又问道。
“或许一周,或许一年,或许更久,谁知道呢。”
等到顾临之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身上还隐约有点酒气——是的,菜过五味也难以避免要酒过三巡,都是熟人,没必要往死里灌酒,但也喝了不少。
他迷迷糊糊的来到卧室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安静的片刻。
躺了约有半个小时之久,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抱住了——
他转过头,乔昭若已经熟睡了,却在身边多了一个人时精准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十分可爱。
“若若……”
他低声呼唤,却又害怕把她吵醒。
揉了揉她的头发,却被抱得更紧。
今天真的是太对不起她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乔昭若搂进自己怀里,闭上眼睛,耳边是她均匀的呼吸,心中仿佛得到些许安慰。
目光,落在了她枕边被洇湿的地方。
心疼,后悔,自责,无数种这样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顾临之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
他,该怎么面对醒来的乔昭若呢?
忽然,在她怀里的乔昭若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先是轻颤几下,随后小声哭泣起来。
“若若——”
顾临之轻拍着她的后背,尽可能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了,不哭,乖啊……”
“若若,我在呢……”
过了好一会儿,乔昭若半梦半醒的睁开了眼,也同时停止了哭泣。
她一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将自己搂在怀里的顾临之,由于之前的印象还停留在脑海中,她毫不犹豫的一把将他推开。
顾临之先是一愣,随后无奈苦笑一声。
“若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昭若略带防备的从顾临之身边后退一段距离,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
话还没等说完,她就又重新摔在了床上。
“是不是晚上回来没吃东西?”
他也不管乔昭若是不是明显地在拒绝自己,关心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乔昭若冷冷反问,哪怕现在她要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勉强维持着清醒的状态,嘴上仍不服输。
“若若,你不必这样针对我,今天的事情我承认是我的错,但你也知道,芝右正处于发展期……”
顾临之只以为她还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一起吃饭的邀约而生闷气,并未当作多大的事。
“是啊,我还没吃晚饭,不过我想你吃的一定很好。”
有佳人作陪,吃的能不好吗?
其实还是离得有些远的缘故,若是乔昭若能再靠近一些,兴许就能发现当时坐在顾临之对面的女人是吴岚。
顾临之干脆也不和她继续说下去了,争执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意义。
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矮柜上,他匆匆走到厨房。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小霞也都睡了,只能他亲自动手来给乔昭若做点吃的了。
他略有些生疏的将面条下进锅里,溅出的滚热的油在他的手臂上烫出几个红点。
匆忙之中,他还没忘记在里面下一个鸡蛋——乔昭若爱吃的溏心蛋。
乔昭若见顾临之离开,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去为自己做饭,苦笑一声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块糖扔进嘴里,等待体力渐渐恢复。
她本来就容易低糖,所以凡是她经常待的地方都会有即溶的糖块。
顾临之……难道是因为被揭穿了心思而就这样离开了吗?
还是说,有了别的女人,他就一刻也不想看见自己?
乔昭若并不是一个会妄自菲薄的人,但大脑的空白造成了她暂时的思维短路,让她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若若,来尝尝我做的汤面!”
顾临之仿佛捧着什么不可多得的珍宝一般把面捧到了乔昭若面前。
在床上支起一张小桌,他仿佛不怕烫似的,一直用手端着碗。
乔昭若又是一怔,明明……明明他今天还在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笑得那样开心!
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告诉乔昭若,对待事情要谨慎,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不相信在这段时间里顾临之一直是在骗她。
更何况,她哪里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呢?
乔昭若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皱着眉撇了撇嘴,“难吃死了。”
其实味道很好——比她做的还要好吃,不知道顾临之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练过做饭。
可一听这话顾临之顿时紧张起来,“啊?那……那我重新做?”
“傻样。”
乔昭若把脸转向一边,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若若,吃完面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顾临之叮嘱了一声,又打开了枕边的笔记本电脑。
被她这么一闹,醉意困意全都消失了,想来这时候也难以入眠,倒不如把合同的事情早些敲定。
“你不是说,要早点休息的吗?”
乔昭若挑眉,身后一把合上了他的电脑,“我要早点休息,你也要。”
一股暖流流经全身,顾临之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乔昭若的目光也变得不同起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
“明天再说。”
乔昭若打断他的话。
她现在的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顾临之说的没错,早点休息恢复精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
低垂的眼睑中,隐藏着一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