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劝他。”呼延蓝若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方思颜赶紧拽住她。
“别!他那么残暴,你等会也被他打。”方思颜想起来刚刚单于对她做的种种,她就发冷汗。
“他对别人是这样,但是对我不会。”呼延蓝若那么有信心的样子,方思颜只好让她去,自己就在床上等她消息。
她得想好退路,如果呼延蓝若把刚刚她们的交谈告诉了单于,那她肯定死路一条,得准备跑路,还有一直想不通的毒药到底放在哪里了?
方思颜突然看见摆在桌上的发簪,发现有些发簪已经开始发黑。古有银针试毒变黑,那她的发簪只是戴在头上,现在也变黑了,那就说明毒药藏在簪子里!
方思颜赶紧拿起一支簪子小心翼翼的开了个孔,果真看见有细微的药粉跑了出来。
方思颜赶紧用衣袖沾了水把小孔堵上,然后把衣袖擦拭干架,在呼延蓝若的书堆里翻找出来几张没用过的粗纸,把药粉全收集起来,小心保存。
方思颜做完这些,呼延蓝若刚好回来,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肯定和方思颜想的一样没谈成。
“他说不可能,胡人的热血就是要战斗,胡人的天性就是掠夺,我劝不了他。”呼延蓝若说完就开始哭,是那种很无助的眼泪。
方思颜没说话,静静待在她旁边,等她哭完。
“我求求你,你别杀他。”呼延蓝若还一边抽泣着,一边紧紧握住方思颜的手。
“不杀他,怎么让他退兵?”方思颜也束手无措,她没办法,不退兵战争就会继续,谁都没办法躲,只会死更多人。
“朝辉不想战的,但现在是逼不得已,只要能让他退兵……”方思颜没说话了,因为根本没有让他退兵的理由。
两个人没有在说话,各怀心事的上了床,然后渐渐睡意上头,一直到第二天醒来。
士兵端来了饭菜,方思颜吃不习惯,只能就着一点咸辣味吃了几个馕。
午后,单于传见方思颜,呼延蓝若也跟着去了,方思颜不清楚是不是她放心不下她,还是怕她暗杀了他。
“蓝若你怎么也来了?”单于见到她也是很意外,方思颜也意外,昨日对她下手那么狠,话语间透露出那么多的恶意的人,现在却变了个样。
“就是想跟来看看,你不欢迎吗?”呼延蓝若反问他。
“怎么会,就是谈谈怎么突破汉人的防守,你女人家来干什么?”单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和她婉转的示意离开。
“女人家怎么了?古时候还有木兰替父从军,征战沙场呢,我也不弱好吗。”呼延蓝若听懂了,但她就是不想走。
“好吧。”单于没在说她什么,只是原本想好怎么威逼利诱方思颜的,这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呼延蓝若没见过他惩罚和处置人。
“跟我证明,你不是朝辉来的。”单于说。
“我没办法证明,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朝辉和你们是什么情况。”方思颜也是无奈,这东西能怎么证明?你们没找到她是来自朝辉的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我不管,你说不来,那你就是秦予怀派来的人。”单于耍着性子,竟让方思颜觉得他孩子气,很无理取闹。
“你让我证明我不是来自朝辉,就跟我让你证明你和阏氏名不符实一样啊。”
方思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出去,就是挑明了他俩是挂名好看的,也暴露了呼延蓝若什么都和她说了。
“蓝若!你怎么都和她说了!”单于脸上突然染上了绯红,一直到耳根。
“说了怎么了?又不是你不行才不符实的,就是单纯为了做给前单于看啊。”呼延蓝若见周围也没有别人,就这么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不是,你!”单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吧,呼延阔野,着就不好意思啦?你还是小孩子啊。”呼延蓝若跑上前去,呼延阔野越是要躲,呼延蓝若追的越紧。
方思颜听呼延蓝若对他的称呼,好像明白了什么,可能呼延蓝若和呼延阔野是亲人,两人心里根深蒂固的不可能在一起,却为了对上匈奴一直以来的传统,被迫成为夫妻。
“你别闹我了!”呼延阔野急了,跑到另一头离呼延蓝若远点。
“说你几句还不好意思了,真是的。”呼延蓝若也没规矩的坐上呼延阔野的位置,腿翘到桌上,一晃一晃的。
然后呼延阔野在那呵斥她快起来,这是我的位置,两人闹个不停。
方思颜跟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小打小闹,不亦乐乎的样子,不知道是说话好,还是静静看着。
呼延蓝若最先意识到失态了,赶紧收起腿,站起身给呼延阔野让座,呼延阔野刚坐下,就发现方思颜一直在看着刚才他们打闹。
这哪有半点首领的样子?面子一下子全丢光了,别说是审问了,哪还有那个紧张的氛围啊。
三个人尴尬极了,一声不吭,杵在那里。“阔野,你撤兵吧。”呼延蓝若率先打破平静。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我也说了,不可能撤兵的!”呼延阔野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父亲之前那样也能换取族人安危,也不影响我们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要死人呢?”呼延蓝若句句在理,可呼延阔野听不进去。
“胡人的热血就要用在战斗上,骨子里都刻上了征战!”呼延阔野一章拍在桌上。“你劝不动我的。”
“可是……”
“没有可是!”
“想来单于也是为了自己的子民好对吧?”方思颜突然开口。
“我当然是想着我的子民了,还用你说?”呼延阔野瞟了一眼方思颜,头扭到一边不想说话。
“可是战争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匈奴已经够强了,不是吗?”方思颜说。
“我昨天问了阏氏很多问题,也知道了前单于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也国泰民安,不愁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