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叔叔和身边的妇女往医院里走去,那两个女孩似乎并没有要进去的样子。
“青青姐,好久不见。”
另外的女孩眯着眼笑着和青青打招呼。
这才慕辰的注意力往说话的女孩身上移去。
“是啊,好久不见了吧,路遥。”
“你最近在干嘛青青姐?你可是很久没有来我家了哦。”
“还不是老样子。“
……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好像周围都没有人的样子。
慕辰看着那从之前到现在都低着头的女孩,跟着也向地上看去,可地上除了最普通的沥青什么也没有。
她们的话题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慕辰实在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一声。
青青不愧是护士,立马转头看向慕辰,“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冷。”
“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又遇上了孔叔叔,没说几句,几个人便走了。
竟不知道何时太阳也退去,慕辰的身体也感受到困倦,醒来之后接收的信息充斥着大脑,甚至有些错觉的感觉。慕辰不知道是不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又面临着新的境况,又被迫接受新的一堆讯息。
“慕辰?慕辰?”
慕辰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一些声音,但身体就是还在做反抗的感觉。
“慕辰!慕辰……”
“是梓瑜吗?”慕辰听着声音像是梓瑜在喊他,可却又不确信。
“梓瑜,是你吗?梓瑜,你现在怎么样?”
慕辰觉着感受到了梓瑜的信号。可除了最开始的几声声响,就又没了声响。就像最开始的希望被掐灭了一样,慕辰又陷入了焦虑,只知道一堆的信息,可自己来到这儿要做些什么呢。自己的记忆像是被剪辑切割,而最重要的部分却丢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和现在的梓瑜有关系。
“慕辰。我是梓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梓瑜,我在。我可以。”
终于确认了梓瑜的声音,慕辰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伴随着梓瑜的声音,慕辰竟多了一份喜悦。
“慕辰,你现在怎么样?”
“梓瑜,我现在在一个医院里,说是因为发生了车祸。”
“慕辰,我知道的。你的意识和我是同步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下面就要和你说我知道的——有关的那个任务。”
慕辰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机器人,被不断地注入新的记忆点,要去做一些之前从未接触的、未知领域的事。而这的结果又和梓瑜相关,让他的压力感被无限放大。
“慕辰,这儿应该就是需要完成任务的地区。在我存留的记忆中,这儿叫贾。这儿的人阶级层次特别明显,大致只是分为两类人,富人和穷人。富人总是抱团在一起,当然富的人也是越来越富,而穷人像是被打上标签,穷人的结局也在不断的重复和复制,穷人在贫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穷人的孩子就像是命中注定,他们一生下来就在所谓的贫民窟里,受那些富人的歧视。你现在所待的医院,应该就是属于富人区的私立医院,对于穷人来说,他们甚至连健康体系都未曾形成系统。”
慕辰听到这些话,思绪飘向了远方,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书生。虽饱读诗书,志在四方,奈何报国无门,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安放。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心心相惜,而他连个能说说话的意义上志同道合的人都没有。
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方有一方势力;西汉时,萧何听说韩信逃跑了,来不及报告汉王,亲自追赶他。有人报告汉王说:“丞相萧何逃跑了。”汉王大怒,如同失去了左右手:他希冀有这么一位伯乐能够识别自己这匹“千里马”。可谁又知道在哪呢?穷乡僻壤,每天还在担忧柴米油盐,日子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变得乏味和枯燥,更没有任何的祥瑞之兆。
“慕辰,慕辰……”
梓瑜似乎感应到慕辰的思维,猜测他又回忆起了之前的种种经历,试图将他拉回来。
“我在,梓瑜。”
慕辰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愈发能够体悟这种感受。
“然后呢?”
慕辰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的任务是守护一个少女。”
“守护少女?有什么提示吗?”
“她就是你白天所看见的,一直低着头的那个女孩。”
“是她啊。她有什么特别的点吗?”
慕辰开始回忆白天所见的女孩,除了明显的感受到安静,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感觉。
“她叫思雨,就像我一开始和你说的,这里只划分为两类人,而她属于后者。”
“可是她不是和那个孔叔叔一起的吗?她们不是同一家人的吗?”
原来孔叔叔,年轻的时候,曾经一个人出去游玩,而他去的那个地方几乎人烟罕迹。那里没有高楼大厦,只有随处可见的丛林峻山,也没有条条大路,走出来的路多在杂草的附近,一度怀疑是人硬生生踩出来的。他带着大包小包前往,不幸的是最终遇上了一群贫民,而那些贫民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像疯子一样对他进行掠夺,将他身上所有有价值的物品全给搜刮了一遍,就差把他的衣物给扒了下来。
孔叔叔什么都没有了,他漫无目的的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离目的地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离起始有多远。前行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伴随着他的不是希望,他感受到了饥饿,却又不知道从何获取来源,而远处的太阳也渐渐往下落幕,疲惫充斥着整个身体。他想着找一户人家歇息,可之前接触的那群人,让他欲言又止,没过多久就打消了念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孔叔叔眼睁睁的看着下起小雨,他只能跑,不断得跑。
终究跑累了,天也黑了。饥寒交迫,是他最深切的体会了。他就站在类似一间车房大小的小破屋前面,雨淅淅沥沥的,把他的心也跳动的烦躁起来。
思雨父母的家便是那个小破屋。思雨的母亲觉着外面似乎有声响,灯光下隐隐约约的人影斑驳,便叫着思雨的父亲出去看看。
门打开,思雨的父亲便遇上了孔叔叔,随即询问发生了什么。孔叔叔一时凝噎,不知道从哪里说,对眼前的人也很排斥。只是干干地看着他。
思雨的父亲邀请孔叔叔去房间里,孔叔叔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跟了进去。孔叔叔发现,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小孩好像睡着了,躺在床上。思雨的父母拿出晚上仅剩的食物,给了孔叔叔,同他聊了起来,得知孔叔叔的情况,他们对此沉默,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了解为什么会这样了。他们只是叫孔叔叔留了下来。
孔叔叔居住了一宿,第二天就提出了离开,思雨父母也并没有阻拦。他们一大早起来,挑选了家中仅有的两只鸡中的一只给杀了,让孔叔叔带着路上能吃。他们也拿出了一些仅有的钱,他们笑着说没事。
孔叔叔也就接受了,似乎所有的不幸都被昨日的大雨冲刷,在他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一群勘察的团队,跟着他们,也就回了城。
等孔叔叔再回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也是到了上学的时候,便提出将思雨带过去生活,思雨父母也不愿思雨一直承受着他们的生活,也就同意了,而他们给孔叔叔做些杂物什么的。
真的如同命运簿早已写好,思雨的父母没过多久便去世了,没有享受到任何生活的馈赠。
思雨也就一直同孔叔叔生活在一起,这儿成为了她名义上的家。
慕辰听完思雨的故事,好像明白了些她的安静,但她的安静偏向了孤寂,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我们怎么算任务达标呢?”
“我也不知道,我还未确认过一遍。”
慕辰渐渐开始缕清女孩的关系。
“任务完成会有提示。我们应该也就回去了。”
梓瑜明白慕辰在想写什么,她又何尝不想早日完成任务,对于第一次的任务,出现的状况现在还觉得后怕。
慕辰大致知道了后面的目标是什么,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梓瑜,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梓瑜,梓瑜……”
梓瑜在说完那句话后就没了声响,慕辰刚好的心情又变糟糕了。
他已经清醒了,太多的信息让他辗转反侧。他在思考那个女孩,在思考怎么去帮这个女孩,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可是,他不清楚,就算知道了这么多,他仍一筹莫展。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青青姐,或许通过她可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