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红旗一挥,章举着长戟示意战车冲锋,御手一抖手中缰绳便驾驶着战车向前狂奔,一边的弓箭手也将箭矢搭在弓身上随时准备射击。
肥义看着轰隆隆的战车向自己冲来不紧不慢的调转马头开始绕着操场转圈圈。章的御手也是万里挑一的驾车技术,把硕大笨重的战车玩出了车技,车轮印记在操场上画出一个直径只有一百米的圆圈,但战车始终无法追上前面悠哉游哉骑马小跑的肥义。
又一次经过一块坑洼地面,战车颠簸的厉害,车上三人勉强站稳,均是强自稳住身形。经过坑洼路面刚想站起来继续追击的三人就听到“嗖~”的破空箭声像自己这边飞来,身体本能反应的蹲下身体。看着箭矢擦着车边飞了出去。
刚挺直身体,又听到破空之声飞来,弓箭手搭箭还击,一箭出去发现那个家伙早跑远了,窝火啊!御手也是火大,第二箭射中了他的右臂,虽然只伤了皮肉,但是右臂使不上力气了。
章举着长戟哇哇大叫,可是战车的两匹马已经累的嘴角流出白沫了。
弓手站起身来拉弓搭箭准备肥义的近战,而肥义就在一百五十步外骑着马儿溜达。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弓手的双臂开始颤抖了,又一炷香时间过去,双臂实在坚持不住了,双臂一松力气将弓箭送了下来。其实不用撑着弓,就是双臂平举半个小时也是很累的。
好死不死的胡狄又来了,在双臂刚松力气后马上冲锋,弓手连忙射箭还击,可是双臂颤抖的似弓手失去了准头,正当再要射箭时,一支弩箭射中了弓手的小腹,弓手一疼边蹲在车里站不起来了。
章看到这么不要脸的打法都要气炸了,抽出自己的佩剑就把战车的马匹身上的缰绳砍断了。自己准备翻身上马与对方真正拼一场。没有马镫的马匹不太好上,穿着周代正规服装的赵太子章又出现了尴尬的状况,长衣太大太长,上马本就不便,又添这累赘,长衣直接被扯烂。
肥义继续不紧不慢的给弩箭装箭矢,双腿夹紧马镫,双臂抬弩,转身向后就是一箭,然后继续装弩箭。
章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没有马镫让他无法只靠双腿保持在马背上的平衡,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抱着长戟,身上中了四箭,虽是漂亮坚硬的青铜甲,弩箭无法穿透造成伤害,但是甲上的深深印记让人觉得格外刺眼,此时章的造型很是狼狈。
章的坐骑再也跑不动了,无论如何抽打,只是原地转圈,不在向前跑动。肥义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章,与章愤怒的眼神相撞,是比赛结束的时候了,肥义抽出了马刀。
长戟在马上作战最大的威力是冲锋破阵,而现在章的马匹已然跑不动了,只好端着长戟做好防御姿态,等待对面的冲锋。
肥义举着马刀等待对方的准备,每当高举马刀时他总想起他的族长来,想起他们的战歌,沸腾的血液让自己全身颤栗,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目光,不自觉的高喊:“乌拉~”,挥舞着马刀冲向了对面。不知道族长和族人们有没有冲出包围,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肥义在高速的冲锋中飞出了许多泪花。
“蹡踉~~~”毫无悬念的长戟被马刀砍断,随即肥义拨转马头准备第二次交锋。
“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金锣声响起,这是停止的意思,肥义将手中马刀收好来到演武台下看着台上的雍。
台上,一片肃静,没有人再议论这个胡狄人的战力。雍静静的看着台下的肥义问道:“给你三千骑兵,何时可以练成?”
台下,“兵器齐全,半年可成。”肥义说道。
“好,寡人任你为虎骑大夫,将军三千”雍郑重的说道。
“唯~”肥义答道。
“章儿”雍继续唤道。
“儿在”有些狼狈落寞的章答道。
“领你将军三千,半年后与肥义对演”雍说道。
章心中狂喜立刻答道:“唯~”
这一次亲眼看到的对演中,赵武灵王与众文武发现赵军将士的最大毛病之一就是行动不灵活。不仅作战工具不灵活,战车若在山地简直就如废物一般,而步兵作战速度又太慢,转移不灵,而且将士们长袍大袖,外裹重甲,穿戴起来像套上厚重的壳子,非有大力气才能运转得动。加上穿戴时需多层系扎,费时费力,敌军一旦这时来袭,就只好弃甲而逃。
雍站在高高的演武台上挥出大袖喊道:“传令,即日起,兵发中山国,袭杀娄烦各部。”
“令~”数十名传令手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身后文武大臣均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咱的君上为啥突然就要发动战争。
随后雍又下令道:“擒拿吉翔者,与君同食”“哗~~~”身后的文武大臣一声骚动啊!与君同食,那意思就是我吃啥你吃啥,能吃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奖励太大了,难道打仗就是为了抓到这个叫吉翔的人?
公子成捋着白胡子凑到了楼缓的身边低声问道:“楼大夫,吉翔是何人?君上为何对其恨之入骨?”
楼缓一脸神棍的表情说道:“君上不恨这个人,相反他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为了得到这个人而开战。”
“哈?”公子成一脸懵逼。
“哎~您能不能想想,兵发中山,那中山会如何?封锁边境,那人回不了赵国,就会被我们的人找到,又有君上后面擒拿者同食,如果那人回到中山,那中山王还不把人交出来?”楼缓依然一副老神哉哉的说道。
“嘶~~那袭击娄烦各部又是为啥?”公子成又问道。
“听说君上这次是被娄烦人袭击的,可能是担心那人被娄烦人打劫了去。”楼缓有些不确定的说,但随后又使劲儿的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远处一位大臣的马车里坐着一个女眷,肤白貌美的女孩子掀开一小块帐幕看着远处那个叫“君上”的男人,流漏出满脸的欢喜与占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