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收音机前的朋友,很高兴和你们在空中相会”,杜薇的声音很美,低沉而温柔,犹如夜行的精灵,给人以宁静的感觉。“忙碌了一天的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我在这FM999想您问好,我是杜薇”。此时此刻,这一句话在这片星空下,通过强大的广播频率传播出去了。
6点07分,书展又是最后一个下班回家,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69路公交汽车,车上正播放的是杜薇的节目。坐在最后一排的边角,听到那样的声音,他忽然有很强烈的愿望,想找一起回家的人,能相互说说话,这样回家路程就觉得短了。他想起那熟悉的号码,但是,现在他不能拨打;
6点15分,李瓯开着别克车和书展坐得69路公交车“擦肩而过”过,他按了“FM”的按钮。他要赶去一个饭局,尽管他已经不厌其烦了。他也只能像上班一样,打起精神。广播里放的是《一天到晚游泳的鱼》。这首歌,他听得很入神。
6点23分,顾强已经坐在离李瓯吃饭的酒店不远的饭摊,晚上还要上复习班,只能一个人打几个菜,吃起来。他的手机可以收听广播,他也听的是杜薇的节目。
有多少人喜欢留在城市里,都市人有时候彼此距离很近,也都很挂念对方,但不知是因为什么他们彼此都坚守在自己的轨道呢?
节目进行得比童虎想象中顺利,除了开头有点“掉链子”,他觉得自己发挥还可以,越是到后来,他觉得自己完全进入状态。当两人跟听众说完再见,摘掉耳麦后,童虎就迫不及待地说:“杜薇,我请吃饭,好吗?”杜薇有点诧异,她也很直接:“你为什么不问自己表现如何呢?”
“我,这我不好说,反正都播完了,现在填饱肚子重要”。可能是被童虎良好的心态感染,杜薇答应了童虎的提议,“好吧,跟你混了!”
在去阳光小雨的路上,童虎夸张地介绍阳光小雨,杜薇很认真听着。这个小傻瓜可能不知道杜薇早就去过阳光小雨,那天,他唱《小薇》时,台下那双关注的眼睛就是杜薇。要不是看到童虎那次投入的演出,留下较好的印象,杜薇这种“冰美人”是不会这么主动打电话邀约的。
童虎原先想法很简单,去了阳光小雨,自己就是“如鱼得水”,自己的一些特质很容易挥发出来。其实,他是对的。两人在阳光小雨聊得非常开心,投机。老板小雨不知为什么没来,若熹也没有来,童虎就更加无所顾忌、、、、、、
在离阳光小雨不远的银州医学院熊猫馆316寝室,又一次响起电话声。“铃”、、、、、亦尘刚好推开门,一听到电话声,顺手就接起来。
“喂”电话估计就铃了一声。
“啊”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
“谁呀?”亦尘一边拨钥匙,一边将听筒靠在肩边。
“哦,终于有人了,我找林亦尘。”
“我就是呀,你谁?”
“啊,”书展嗓子一下子被调起来,他完全没有准备,他想不到能在几次电话无人接听后,接起来的就马上是本人过。
沉默了一会
“你谁,不说话,我挂了”亦尘有点不耐烦了。
“我,我是书展,何书展,我、、、、、、”
“有事吗?”亦尘的问话很冷淡
“唔、、、、、、”书展一下子变成结巴,他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现在几点钟呀?”
亦尘差点被气晕过去了,“九点五十四分,下次,你不知道时间可以直接打117”
“哦,谢谢呀”书展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
“没其他事,我挂了”
“88,晚安”书展自讨没趣了。
316寝室进来一个穿米黄衣服的女孩,瓜子脸,大大的眼睛,一头披肩长发,好比琼瑶小说的经典女主角。
“你爸给你打电话?”她问亦尘。
“不是,一个刚认识的怪老师伯?”
那女孩忽然有了兴趣,缠着亦尘问个究竟。亦尘就把书展错认她是服务员,假装借钱认识她,然后又巧合吃中饭碰到了死缠要电话,电话打过来又问几点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相告之。说完了,亦尘还补充一句:“是不是遇到怪人?”想不到,那女孩听了后,直接趴在床上,长笑不起。
“死姗姗,你敢笑我,我打死你。”说着,亦尘就拿枕头向她拍过去。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姗姗强忍住自己,“傻瓜,他是想追你那,估计方法有点out了,我怀疑下午的几个电话就是那个老师伯打的”
“我不喜欢那类型的,再说,我想大学毕业后谈恋爱的”亦尘一下子就把结果挑明
姗姗突然安静下来,很深沉地说:“姐,定论不要下得太早了,那些连续剧没看,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
“不会吧,不过,我觉得他看上去倒像个好人”
“有机会让我见见这个老师伯,我给你把把关,好不”姗姗貌似对书展兴趣很浓
“那,我都没有他电话,我只知道他工作单位,难道去他单位找他过来给你看”。
“你傻的,那个老师伯对你有心的话,还会打电话给你的,需要你投怀送抱?”
此时,可怜的顾强还在课堂上“梦游”,手机一下震动起来。一看来显是“书展”,哇靠,这兄弟电话来得真“落实”。他屁颠屁颠跑出去接了。
“jimmy,怎么说?”顾强心想是约宵夜。
“你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空,出来宵夜呢?”预测成功!
“我在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就好了吧,哪里宵夜?叫下李瓯,阿乐,小辉辉呢,我很久没有见阿乐呢”
“不叫,要叫你叫,我只想找你给我辅导辅导”书展的语气变成哀求。
“辅导?”顾强听懵了,“电脑你比我强,文学造诣在我之上,建筑的你又不感兴趣,我辅导你什么?”
“我想,我对一个女的有好感,想表达下,不知道怎么表达”书展一口气说完。
“沃T,书展,你也会看上女的呀,恭喜你,你马上就要从白纸变成卫生纸了”顾强的说话毫不留情面。
“妈的,你出来不出来”
“二十分钟后,阳光小雨,好挖”
316寝室已经熄灯了,孩子们都很刻苦,有的会去通宵教室温书,有的则是打开手电筒,继续学习。今天上铺静悄悄的,姗姗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踢了踢床板,大声说道:“喂,灰尘,灰尘,今天咋不出去?”
“别理我,烦着呢”对方回应着
“有啥烦心事,跟姐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姗姗的语调一下子温柔许多。
“我在想,人家也好心打电话来,我是不是态度不够好,给人留下不好印象,还有,你说大概什么时候再打电话来呢,我是不是要在寝室等呢?”
姗姗觉察出点什么,但是她不好直接点明,她说:“那是不是在想知道人家是咋看你的?”
“有点,”亦尘很含蓄。
“以我看爱情小说经历来看,你现在有点神经质,一般是恋爱前的必经之路,有惶恐,有担心,烦躁,睡不着,吃不下。”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这感觉有点新奇,想想也奇怪,居然那么巧,能在那个地方遇到他,我还是第一次去那边,就遇到他了。”亦尘有点前语不搭后话。
“哎,这是坠入情网的前兆,你无可救药拉!”
“别胡说,弄得你跟老师傅似的,你不是也没有谈过恋爱?”
“我看的小说多,这是站在巨人肩膀”
“你呀,就知道瞎说,对了,你有喜欢的男孩吗?”亦尘试探着问。
“目前,还米有,我要找就找我哥那种”姗姗自豪地说。
“那有几个,人帅,出生在中医世家,又是年轻的主治医师,老师们提起来都赞不绝口”
“那是,我哥,对了,我要给他去电话,让他不要来学校带我了”姗姗起来就打电话。
“小心呀,看了杂志说,常常人找到会是和你愿望相反的人咯”这句话亦尘是无心的,可姗姗是听进去,真的是她找到就算了吗?她想起家里那个老是板着脸的老头,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哥,你那个讲座好了吗?”
“好了,我们一群人正准备去一个茶吧喝点东西,正好离你这里很近,你要不要一起来?”
“有帅哥吗?”
“当然有”
“那,我带一个同学过去,可以吗?”
“行!那茶吧叫阳光小雨,你知道的吧!”
挂了电话,姗姗发疯地去扯亦尘的耳朵,说:“带你去一个地方见见帅哥,去不”
“不去了,都很晚了”
“你必须去,要不然,我不给你当顾问了,走啦”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亦尘。
二十多分钟后
书展如期而至,他以为自己又早到了,顾强早已经看到他了,露着半口黄牙对着他。书展还是那一句:“其他的鬼呢?就你一个人。”
“都叫了,李瓯还在路上,陈辉又去上海了,阿乐刚去洗手间了”
“今天不能喝酒了,哦,对了,我这新换的眼镜如何?”
“不错,是哪个美女帮你换的”弱弱的灯光下,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
书展正欲美美地诉说自己的奇遇,一只手已经拍在他的肩膀上。
“嘿,jimmy叔叔,这么好,请我们宵夜”跟他打招呼的是也是一个眼镜兄,细框的眼镜,短发,一张还算俊秀的脸,唯一遗憾就是脸上的肉多了一点。
“你死鬼,那天喝酒不来,今天要你喝死过去”书展突然凶起来了。
“jimmy那,刚说不喝酒,现在又要说喝,真是搞不懂,别理他,阿乐”。
“我不喝,乐奕要喝的那,而且要多喝?”书展辩解道。
“我不能喝,我开车来的,现在喝酒开车,等于找死,你不忍心把兄弟往火坑跳吧”乐奕笑着说。
“阿瓯,还不来,哎!”每次聚会迟到的好像都是李瓯。
“今天小雨没来?”乐奕问顾强。顾强白白眼,耸耸肩。他的眼神早就漂到边上一桌的美女身上了。他一直纳闷,童虎这个小子,啥时候吊了这么漂亮的女孩,聊得很投缘。他一对一坐起,有说有笑;我身边陪二个“和尚”,真是邻居不同命,悲惨。
书展是想马上切入正题,看顾强完全不在状态,只能干巴巴地和乐奕“散讲”。其实,心里早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不多一会,小雨领着一群人过来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三个和尚。立马上来打招呼:“嘿,乐奕,好久不见!”
“你好,杨总!”乐奕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问候。
“哇靠,我和强强同学是透明的”书展火中碰出了醋。
“你们也好呀,对了,我来介绍,这几位是我们社工群的社工,土豆,晓丹,米璁,马国同,哦,还有这位,我们晚上公益讲座的老师,银州著名脑科医师-黄夫”正在介绍中,黄夫的电话响起了。
“哥,我们到了,哪个位置?”
“这里是、、、、、大厅66”小雨比划了二个数字。
三十秒后,二位美女兴冲冲地跑过来这一桌,书展的瞳孔不由地放大了,天呢,缘分呀,谢谢天使姐姐,一天能让我碰上三次!
“是你!”还是亦尘沉不住气
“他”聪明的黄姗姗尖叫起来,
顾强一下子回过神,想起了什么,也跟着“啊”了一声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新来二位姑娘上,大家都屏住呼吸。
“原来大家都认识呀”黄夫出来打圆场“这位是我妹妹,黄姗姗”。
小雨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跟着介绍“这位是何书展,市图书馆的管理员;这位是顾强,延时光集团的工程经理;这位是乐奕,目前在恒发银行当信贷部的经理。”
“幸会”
“你好”
寒暄声突然让气氛有点异样,说不出的异样。
或许是刚才姗姗的尖叫,引起人们的注意,她惊觉有人在叫她,一回头看。喜出望外,想不到是杜薇姐!她跟哥使使眼色,跟大桌的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失陪下下哦!”,就拖着亦尘来到邻桌,开始又一轮的介绍。
“杜薇姐,我姐夫呀”姗姗把童虎直接定位了。
想不到被姗姗这么一问,杜薇反而不好意思,“不是,我一个学弟,刚一起上节目,顺便来吃个饭”。
童虎马上很友好地伸过手:“童虎,银州大学的学生!晚上都在这里打杂的。”有小雨在边上,他说话突然很谦虚。
姗姗对谦逊的人很有好感,也有礼貌地回应:“黄姗姗,银州医学院学生,这位是我同学,林亦尘!那位是我小姐妹,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姐,杜薇,她现在应该是在电台工作,是主持人,主持那个《音乐随身听》”
“哦,每天晚上六点的那个,我常有听的”亦尘马上是一个追星族的表情。
“谢谢!”杜薇淡淡地回应。
“姐,等我下”姗姗拉起亦尘,拖到一边。
随即,她马上贴到亦尘的耳朵,问:不会就是刚才那个男的?那个叫书展的男的?
“对呀,你觉得如何呀?”
“其他没感觉,真像巩汉林,我要他那么苗条,我估计是世界名模了。”
“是有那么点瘦”
“你对他不反感?”姗姗问得直接又小声
亦尘没有回答。
同时的,顾强跟大家打个哈哈,也是把书展拖到另外一边。
也将嘴巴贴到书展的耳朵边: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尘吧
“是呀”书展压低了声音
“看上去很清纯,那样的适合你那”
“是啊”
“你喜欢她?”
书展没有回答。
顾强,姗姗,二个人都在各自对面的眼神中得到答案,于是,都想以审视眼光去观察的时候,发现对方正以同样眼神看过来,四目相触。顾强和黄姗姗都慌了神,只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个晚上注定是大团圆的高朋满座,有二个人的心情high到极点,他们是这个夜晚的主人,他们是书展,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