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最终还是老肯特先打破了这种宁静,捂着鼻子惨叫起来,不过荀戓却看见他只是嘴上叫的凄惨,但是眼神却冷静而阴毒。
荀戓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虽然心中暗暗记下,但是却没有一点儿畏惧的心理。
他的敌人太多了,你这个老阉奴算老几,想与我为敌,请先取号排队。
“西蒙骑士,麻烦帮我把香氛盒拾起来。”听着老肯特的叫声,荀戓脸上笑容不减地对着西蒙道。
西蒙楞了一下,马上把香氛盒拾起,用袖子擦拭干净才双手捧到荀戓面前。
“谢谢。”
荀戓礼貌性地道了一声谢,然后接过香氛盒,掏出手帕细细擦拭。
扔的时候光顾着要帅气要痛快,扔出去就后悔了。
西欧的香水与香氛盛行于中世纪,因为糟糕的城市卫生与个人卫生,再加上西方人种天生体委比较重,香水与香氛就是用来遮掩味道的,许多中世纪贵族都会随身携带香氛盒。
不过帝国的城市卫生做的很好,荀戓上次出门就已经亲身感受过了,又完成成体系的城市排水系统,所以整个城市虽然比不上地球上的现代国家,但是至少很少见到排泄物与随处堆放的垃圾。
中世纪的巴黎可是被称为“粪堆上的城市”。
而且光辉教廷的教义竟然是鼓励信徒清洁身体的,称之为“以干净的身体与心灵侍奉主”,所以帝国民众就没有不爱洗澡的恶习,即使不洗也大多是因为条件所限。帝都中有不少公共澡堂,对于帝都居民来说,每个月洗澡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固定开支。
所以,帝国中随身携带香氛盒的更多是女性,荀戓的这个香氛盒据说是克里斯托弗的去世母亲的遗物,所以一直随身带着,很是珍爱。
这个香氛盒像个金子做的核桃,表面镂刻着花纹,可以从中间打开——黄金诶,很贵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停在这儿?老肯特,你鬼叫什么?”
忽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马车里面传来,兴许是因为处在变声期的缘故,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肯特哭哭啼啼地跑到了马车窗前,因为用手捂住涂抹,此时他下半张脸血糊糊的,看着既凄惨又恶心。他一面将自己的惨状展示给自己的主人看,一面哭诉着什么。
然后他便见到一个脑袋直接从窗户里面伸了出来。
那是一个金发少年,长得和荀戓有分像,年龄大概14、5岁,眼睛底下乌青一片,不只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还是一直生活作息不太正常。
“克里斯托弗,你想做什么?”那个少年正是荀戓的便宜弟弟奥布里,他冲着荀戓的马车喊了一句,便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而后马车门被大力推开,便见他跳下马车,气冲冲地就快步走过来。
荀戓则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他并没有下车,而是站在马车边沿上,看着奥布里接近,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当奥布里走到荀戓的马车旁边,发现自己必须要将头扬仰起60度才能与他对视,下意识就又后退了几步。
紧跟在一旁的老肯特看到自己的主人吃了一个哑巴亏,连忙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此时他因为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抹,一张老脸倒是大致干净了,就是还有点干涸的血迹看着有些刺眼。
被老肯特提醒,奥布里顿时反应了过来,指着荀戓怒斥道,“你有种下来。”
荀戓没有理会他,只是在车沿上自顾自地坐下来,虽然比最开始要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比奥布里高一个头。
奥布里见荀戓主动放低身子,自以为他是又服软了,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还是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就更加不客气,“你为什么要打老肯特?”
荀戓嘴角的微笑有些不屑,他瞥了一眼老肯特,道,“他该打。”
一直在一旁暗暗观察的老肯特被他这样看了一眼,才发觉出哪里不对,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无形中荀戓的气势就压了奥布里一头,虽然自家主子嘴上不客气,但是自身的气势却被无形中压了两次。
他不禁心中暗暗琢磨,今天这位想来懦弱的储君殿下突然暴起并不算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对方现在身处绝境,自然难免会有一些过激的举动。但是如果着一番无形的较量是眼前这位有意为之,那恐怕自己等人一直小觑了这位储君殿下。
因此他一面装作凄惨可怜的样子,一边更仔细地观察起荀戓来。
荀戓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吧奥布里气得够呛,他原本以为荀戓会服软道歉,然后他可以顺势怪罪于他,再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去报告给母亲,让自己母亲好好惩治这个家伙。
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直接对着他道,“他该打。”
奥布里虽然没有听过过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但是自然知道有人越过自己这个主人惩治自己的奴仆,就是打自己的脸,因此他顿时暴怒,指着荀戓的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你,你简直是飞扬跋扈,无缘无故殴打我的随侍还这么嚣张,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
“我飞扬跋扈?这件事情我还要找你理论呢,没有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荀戓冷哼一声,“这个老阉奴上来就要我让路,还敢对我出言不逊,你平时是怎么管教自己的下人的?将这样无礼的家伙作为随侍,真是丢我们皇室的脸面。”
老肯特闻言有些茫然。
出言不逊?虽然自己可能态度有些不耐烦,但是出言不逊怕是没有的吧,自己向来注意这一方面,时刻谨记自身的下人身份,是不会给他人留把柄的。
他正想出演为自己分辩的时候,却见荀戓正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顿时明白自己要是插嘴两位殿下的争吵,那就真的做实了荀戓所说的无礼的评价了,顿时紧闭自己的最,想要让奥布里主动让自己解释。
正常的程序确实应该是这样的,奥布里应该让老肯特自行解释有没有这样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哭诉一番,颠倒一下黑白,但是想来嚣张惯了的奥布里,哪里有这样的意识,想都没想就回怼道,
“那也不是你打我的人的理由,我的人是你能够处置的吗?”
老肯特顿时脸色一沉,心中暗暗叫苦道,我的小主人诶,你这不就是承认我出言不逊了吗?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你肯定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恐怕板子会落到我的身上啊。
但是荀戓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让他不敢多嘴。
见奥布里落入了自己的圈套,荀戓心中暗暗高兴的同时,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厉,“自己管教不好下人,我作为皇兄,帮你管教管教,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冲着皇兄大呼小叫?”
“你……”
奥布里正想说什么,不过荀戓并没有让他说出口,连忙将他的话直接堵在嘴里,声色俱厉地道,“你什么你,皇兄平时念着你年纪还小,所以很多事情不与你计较,但是没有想到,反而助涨了你脾气,这实在令我痛心。”
“我……”
奥布里顿时更加愤怒,不过依旧是张嘴刚说一个字,就被荀戓直接打断,“我什么我,今天我要履行以下皇兄的责任,说,为什么现在才从宫外面回来,是不是昨天夜不归宿了,去哪儿鬼混了?你今天要是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我……你……我……”
奥布里脸色苍白地看着荀戓,浑身都剧烈地颤抖着,却半天只是“你你我我”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儿来,一旁的老肯特连忙上前堵住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奥布里的背帮他顺气。
看着奥布里被气的要疯掉的样子,荀戓不禁在心中暗暗摇头。
战五渣也就算了,撕逼撕不赢,身体还这么差,要不是因为实在年轻,这个小子怕是不得当场脑溢血,喷荀戓一脸。
不过终于知道为什么逢年过节的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为什么喜欢拿着长辈的范儿教训人了,这种行为虽然可恶,但是真的很爽啊!
好半天,奥布里才缓过气来,荀戓一边的禁卫骑士乐得没自己什么事儿,因此只是在一边看热闹。
至于奥布里的护卫骑士,因为见自己的主人被荀戓训的话也说不出,这才想起眼前这人的身份。不管他的性格在此之前如何为人诟病,如何被外界盛传不为皇帝所喜,但是只要他一日是帝国储君,就一日代表着帝国皇室的脸面,不能够别什么杂七杂八的人给欺负了。
“你们还在看着?”奥布里回头看了一眼傻站着的这群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大吼道,“给我上,把他给我抓住,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拿身份来教训我!”
“殿下,不可啊!”老肯特连忙出声阻拦,却被奥布里一巴掌拍在地上。
“你这个废物,不要拦着我,都给我上!有什么事儿我顶着!”
这些护卫骑士对视了一眼,还是不敢违抗奥布里的命令,硬着头皮围了上来。
原本一心看热闹的禁卫骑士们间要自己上场了,一时都有些不乐意,只有西蒙急于表现冲在了最前面,剩下的只是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
结果两堆人竟然就在那儿纠缠着打了一个旗鼓相当,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原地推搡,亲身示范了什么叫做混子,什么叫做打假赛。
奥布里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最后忍不住怒吼道,“抓住克里斯托弗的人我赏他500金杜卡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乎是瞬间,近卫骑士们组成的,原本“牢不可破”的阵线就被冲破,一群人向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了依旧坐在车沿上懂也没有动一下的荀戓。
眼看着最前面的家伙离荀戓只有两步远了,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抓住他。
一群人却突然极有默契地瞬间后退,将奥布里团团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奥布里退了身边的护卫骑士一把,朝荀戓看去,然后瞬间就失了声。
只见马车门打开,西格莉德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奥布里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