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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何曾吹落北风中

听闻老头一声尖叫,拎着长刀的苏星大吃一惊。手下一滑,长刀骤然坠落,苏星急忙跳脚闪开。拎着刀子差点砸了自己脚,若传扬出去势必糟人耻笑。

老头夹着腿,匆忙奔向主楼。苏星看着碎花袍下摆的裂缝,忍不住捧腹大笑。老头在门口回过头看着苏星,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良久,老头换好衣服,来到苏星面前缓缓开口道“刚才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接下来我来给你说一下刀法。”老头一本正经的说着。

苏星看着眼前的老头,一袭青衣长袍半遮半掩,胸口的黑毛往外露着,暗暗感叹道“这一身打扮,还不如那碎花袍呢!”

突然老头咳嗽一声,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钦察.苏星,你可曾了解过刀?”

见苏星摇了摇头,老头指了指地上的刀说狠狠的说道“去,把刀捡起来!刀是身体的延伸,岂可随意丢弃!”

“好的”苏星听完,捡起长刀,双手持刀垂于腰间,细听老头娓娓道来。

“刀的造型决定了它的用法,刀为百兵胆,刀法一般是大开大阖,气势如虹。刀有单刀和双刀之分,单刀看手,双刀看走,持双刀的步法极为讲究,这些你要牢记于心。”老头负手而立傲然的说道。

“所谓单刀看手,是因为手,决定单刀的起势及单刀的招式,对阵手持单刀者,可以通过其手的变化,来判断他下一招的大致走向,从而料敌先机;而双刀看走,则是步法,决定了双刀的起势和招式,同样的可以通过观察手持双刀者的步法变化,来判断其接下来的招式,进而抢占先机。在同等的境界中,料敌先机通常决定了战斗的成败。”

“刀的起势至关重要,在起势中蕴含了无数精妙的刀法,及无数的后手和可能。起势讲究的是不动如山,势如闪电。记住,能够一击毙敌,就不要出第二刀,再华丽的刀法也只是杀人技。”老头强调道。

“刀有八法分别为,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八法囊括所有的招式。无论刀招如何变化,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单刀双刀亦是如此。”

“我方才所说你是否记住了,有什么疑虑吗”老头看着苏星严肃的问道。

“都记住了,没有什么疑虑。那我要怎么做呢,从哪里开始练习呢?”苏星紧紧的盯着老头,问道。老头讲的其实很容易理解,苏星听一遍就明白了,悟性也是很高。

“好,先重复一遍我方才所讲。”老头淡淡的说道。

于是苏星重复了一遍老头的话,接着讲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老头欣然一笑摸了摸腮边的胡子说道“不错,璞玉可琢也。”

“好,接下来你要练的就是,持刀!”老头郑重的说道。“持刀就是刀的起势,要做到不动如渊,气势如潮。我来给你演示一遍,你看仔细了。”

老头说完,伸手虚抓,猩红的长刀凭空出现在手中。老头持刀而立,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虽不动如渊,却一览四方。老头持刀而立,气势不断的上升,如渊似海。苏星被老头的气势所摄,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尽收老头眼底,恍然间,老头在这片天地中无处不在,自己又无所遁形。若是交锋,还未出手,已分生死。

苏星吞了吞口水,这便是刀的起势吗?刀未出鞘,生死已分,这老头绝对是个高手啊!

随后,老头看着苏星说:“懂了吗?现在该你了,好好练习,不可懈怠。”

苏星有模有样的学着老头的方式持刀而立,老头走过来,看着苏星纠正他的姿势“手臂用力,手腕放松.....对.....步子站稳....头放正....眼观六路,聚精会神....”老头时不时的走过来帮苏星纠正姿势,随后说道“现在把你的魔元全力附在刀上,运而不发。”

苏星依言照做,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道“小子,保持这种姿势,到月落,不准动。”说完老头转身回屋。

啊!苏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刀重俞千钧,还保持姿势到月落,中间不许动....这谁能做到啊,苏星撇撇嘴,感觉这老头在公报私仇,“不就是一个碎花裙嘛,回头缝一下不就好了”苏星心里一阵嘀咕。

“做不到也要做,不出门不知世界之大,不知高手如云。若没几分保命的手段,以后该当如何?”老头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大声呵斥道。“一天做不到,一天不许睡觉;十天做不到,十天不许睡觉;一个月做不到,我就清理门户。”因为他不可能伴随苏星一世,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到那时......且不说那血海深仇,单凭那几家的手段他该如何应对,老头心中思绪万千。

苏星也心知肚明,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他明白老头的意思,若不能在这世间崛起,必当永世沉沦,单说那十八年后的血月凶潮,自己都未必有把握生还。皇族又如何,皇族的责任和压力更大....

血月下,苏星持刀而立,刀身黑芒闪烁,天空中烽烟依旧,兽吼依然。魔元急剧的消耗着,不多时苏星体内的魔元已消耗大半。苏星手臂发酸,双腿发麻,衣服头发尽湿,汗珠顺着脸庞滑落,流入他的眼里。苏星依旧纹丝不动,眼睛都未眨过一下.....

老头在屋里时刻关注着苏星,有好多次都忍不住想要帮他擦拭头上的汗水,但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住了。“宁愿这孩子现在恨我,不愿他将来战时受伤”,老头如是想,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苏星纹丝不动的站立着,长刀上面的黑芒,早已无影无踪。终于血月落下帷幕,苏星颓然的瘫在地上,体内元气早已空空如也,此时手指动一下都困难.....

老头从屋里出来,抱起苏星来到卧室。把他放在床上,嘱咐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给你一天时间适应一下,后天继续”老头终于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孩子,当他看到苏星一直坚持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老头的心中倍感欣慰。这样的孩子,才配做我钦察家的后人!

虚脱的苏星很快就沉沉的睡去,第二天老头端着食物,来到苏星的床前,唤醒苏星。苏星吃完食物后,看着老头说道“阿伯,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比不会让你失望!”

老头侧过身去,在自己的脸上随意抓了两下,摸着苏星的头,深吸一口气。欣慰的笑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你以后的路上注定满是艰辛,我会在有生之年为你尽量扫除一些障碍,剩下的还要靠你自己。”

苏星鼻子一酸,以前叔叔为他殚精竭虑,现在老头也如此这般....

其实,每一个渡口都可以依靠,也可以摆渡。温暖,一直在身边。所有的故事都会落寞,所有的天骄也终为尘土。不负时光,记住美好,定格岁月的片段,任凭外界风云涌动,我心安然。在这一刻苏星突然有了一种明悟,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总有人为你守候。人非草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星也更加认可他目前的身份。

既然到不了的是昨天,回不到的是从前,又何必执着于过去。虽说苏星的岁月回了头,但这个回头貌似有点猛....

苏星最好奇的就是大厅墙上的那副画,画中脚踏万骨尸山之人究竟是谁,相貌怎么会和他的叔叔如此之像。苏星抬起头看着老头开口问道“阿伯,那大厅里的画像是何人啊?”

老头听闻一愣,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终于问起了这件事....

“画中所画之人便是你的叔叔,钦察.列”老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哦,居然是我的叔叔,为何之前不曾听你提起?”苏星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果然,他见到那副画后,便觉得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哎,此事说来话长,”老头欲言又止。“当时你才刚出世没几天,所以你不曾见过他,也就没跟你讲过。”

“当时,帝蒙魔国出兵犯境,大军所至波希所向披靡,兵锋之盛旷古绝今。波希魔国无力抵抗,山河沦陷,边关失守。帝蒙军席卷天下般连克十三关,兵锋直指波希魔都......”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苏星追问道。

“当时波希魔国几乎所有的军队都是望帝蒙而披靡,无人敢惹其锋芒。你的叔叔钦察.列临危受命,组织抗敌,力挽狂澜”老头大致的说道,省略了很多细节。

“钦察.列不愧是举世无双的名将,仅用一年左右的光景便收复河山。一路追亡逐北,竟将战火打至帝蒙魔国境内。此举震撼了世间,成就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耀。”老头继续说道。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苏星急切的问道。这老头的话里隐瞒了好多东西。

老头脸色一怔,陷入回忆中,脸上的表情流露出几分痛苦,几分怨恨,甚至还有杀气乍泄。“哼!钦察.列在与敌军交战正酣之际,突然离开,在云间山遭遇帝蒙魔国伏击,身边亲卫皆战死。只剩他独战千军,最后陨落云间山....”老头咬牙切齿的说着“后来,帝蒙魔皇亲自下令,筑山为冢,以葬忠魂。并宣布....。”

从此云间不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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