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点钟。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和冲和,老道士两人告别过后,苏武文便离开了道观,下了山,独自一人,往自己家里走去。
相比于早上六七点钟时的荒凉,回去的路上已经能见到不少行人了。
有出来玩耍的小朋友,有提着农具准备下田干活的农民伯伯,还有小卖部门口凑在一起说话的老人家,一家理发店里隐隐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路边卖早餐的还没收摊,搞了瓶矿泉水在路上喝着,闻着一路上的早餐香味,感受着肚子里的饥饿,苏武文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他还惦记着自家老爹煮的那一锅粥。
……希望还没被吃光。
……
翻罗山上,打发了自己徒儿让他自个去练自己的剑。
看了看被虚掩住的道观大门,擦了擦脸上的汗,某位老道士有些后怕的嘀咕了一句:“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
……
回到家里时才是八点十分左右。
翻罗山其实离苏武文家不是太远,只是他早上晨跑时,为了锻练有效果,刻意绕了段远路,所以看上去花了很多时间才去到那而已。
家里…
大伯父大伯母早已经出发去田里干活了。
父母……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家。
苏武文奶奶,老太太戴着个老花镜,正在自个房间里缝衣服。
苏武文爷爷,老爷子又坐到客厅里看他的电视在。
其余一干人等,通通没醒。
厨房砂锅里还剩大半锅粥。
和自家阿公阿嬷问过好后,拿着个小碗苏武文就跑到厨房里去享用早餐去了。
……
2月3日,苏武文三叔一家总算是赶回来了。
赶走了邻居家在路上跑来跑去的几个熊孩子,给迎面而来的黑色皮卡车让出道路。
车辆缓缓驶入家门,停在了院子里。
依旧是全家欢迎的阵势,苏武文三叔一家从车上走了下来后,很快便被大家包围了。
苏武文三叔苏偃军,一个身材削瘦,皮肤白皙的中年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脸上带着金丝眼睛,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城市人的气息。
三婶体态丰腴,面容饱满,穿着一身绿色衣衫,与苏武文母亲一身大红色站在一起,真有种反差之美的意思。
三叔一家的小孩,苏武安,一个九十几斤,身高一米多一点的小胖子,今年八岁,小学三年级的样子。
一大家子人总算团聚了,这一天下来苏武文奶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苏武文也被这喜悦的情绪感染,难得的没有再跑到山上去找冲和练功,而是待在家里和大家一起闲聊起来。
……
2月4日,除夕。
大扫除开始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忙活起来。
扫地,擦洗家具,门窗,供桌,炊具等等。
拭去旧一年之尘埃,以迎接新一年之到来。
同时……
翻罗山上出事了。
死人了!
……
中午十二点钟。
日头高悬,金灿灿的太阳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阳光洒下,驱散了琼州冬日的几分寒意。
三辆警车停在了翻罗山脚下。
两位警员提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将尸体送进了车里,准备即刻送去尸检。
道观里,黄色的警戒线拉开,几位警员小心翼翼地走动着,收集着现场与案情可能相关的事物和信息,以作为调查判案的依据。
枣树下,石桌石椅上,两名警员陪同,冲和与一心道人正在接受问询,主要是一心道人在答。
“什么时候的事?”
一位警员问道。
“就是半个多小时前,给你们报警的时候。”
老道士神色平静答道。
“能说一下事情经过吗?”
另一位警员开口问道。
“可以。”
老道士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后开口了:
“半小时前,贫道与自家徒儿正在交流剑术,这人突然就翻墙过来,嘴里叽里哇啦的喊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拿着一把长刀就冲向了我们两人,我徒儿被吓呆了,差点被他砍去了头颅,还好老道反应快,拉了他一把,那一刀只砍中了肩膀…”
两名警员看向冲和,只见他脸色苍白,面上有汗,右手臂上绑着白布,布里透出殷红血迹。
老道士继续讲述,语气平淡:
“那人砍了我徒弟一刀,仍旧不满意,提刀就冲向了老道我,他武艺高强,老道我不敢留手,不小心便用剑把他给打死了。”
“是这把剑?”
问询的警员从自己的其他队员那里拿来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柄剑尖染血的木剑。
“嗯。”
老道士点了点头:
“就是这把,一击毙命,直穿咽喉。”
“……”
两位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木剑杀人?
这是在说书?
而且老道士杀完人后感觉也太冷静了一点。
两人眼里特别一致的流露出来“这不会是个惯犯吧?”的猜测。
起身到一旁小声商议了一下,两名警员再度回到了石桌旁:
“事情还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还是请两位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应该的。”
老道士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一直没说话,也一直没喊痛的冲和道:
“不过能否将我这徒儿送往医院先,老道虽然学过一点医术包扎,但终究不是专业的,怕岀点什么事,还是请专业的医生看一看吧。”
“应该的。”
两位警员点头道。
岀道观门前,想到了刚才说的木剑杀人事件,为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一位警员摘下腰间手铐,说了一声“得罪了”后,将老道士铐了起来。
老道士眼神波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