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扶着韩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林子深处,万幸没有再次遇到禽兽攻击,可这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余力,实在没法儿再往前行走一步了。
正在刘彻苦恼之际,听到阿娇提议:“让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借辆车过来。”,刘彻不同意,担心阿娇一个女孩子,万一途中遇到歹人怎么办。
阿娇想了半天对刘彻说她有主意了,需要刘彻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你要干什么?”刘彻疑惑的看着阿娇,虽然他知道阿娇鬼点子多,可实在看不懂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不过还是依言手脚不停的把外套脱了下来,正要把衣服递给阿娇,便看到阿娇脱掉所有发饰,把松散的头发松松一绾变成男子发髻模样,乌黑飘逸的长发,和坚定急切的模样竟瞬间让刘彻晃了神,他只知道周围人都夸阿娇是京城第一美,今天才意识到竟是这般美。“啊”正胡思乱想的刘彻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阿娇解下自己的披风,让刘彻披上御寒,可递了半天对方跟傻子似的只盯着她看,也不说话,羞恼的阿娇便一下甩了过去,有点后悔自己轻浮的刘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冷,山郊野外不比其他地方,你披着挡挡风。”,阿娇说了句不用了,就急匆匆的走了。
......
半个时辰过去,走的腿脚酸疼的阿娇,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望着四周,有点绝望的想着:以为住户就在眼前,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想要放弃,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说:不行,不能气馁,一定要坚持,要找到人去救彻儿和韩嫣。
想到韩嫣一身是血的样子,阿娇仿佛感觉不到脚疼似的,只一个劲儿的往有人家的地方赶,等她一个娇小姐终于赶到有人烟的地方时,已经要累晕过去,只凭着一股不放弃的念头连滚带爬去最近的一户人家敲门。开门的大婶看到门前躺着一身狼狈的小少年,连着念了几声佛语,一把扶起门前的少年,让自家男人帮忙扶回屋里。
正当夫妻两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少年时,阿娇悠悠地睁开眼,一脸焦急的向他们解释:“大叔、大婶不要惊慌,我不是坏人,我是京城人家的孩子,和兄弟们偷溜出来不小心遇到野兽才落得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怎么只见了你一个人?你的兄弟们呢?”,夫妻二人听到阿娇的解释后却只看到阿娇一个人
“我的一个弟弟因为被老虎伤到后背,晕了过去,只好留一人看守,我就趁机找人求救。恳请大叔、大婶能随我去救我那二位亲人,日后必有重谢。”,阿娇迫不及待的想要夫妻二人去救刘彻、韩嫣。
夫妻二人看阿娇的言谈举止皆有大户人家风范,心中疑虑已经消减了大半,阿娇见夫妻二人还有些犹豫,就从袖中取出一只绿玉耳环:“这是谢二位容我歇息之恩,如果能救回我那二位亲人,定千倍报答。”,说完又行一礼,慌得夫妻二人忙摆手:“这是哪里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答应你就是了。你说你那二位兄弟有人受伤,正好我家公爹略通医术,平日里最好救死扶伤,给他老人家说一声,他老人家铁定愿意前去帮忙。”,本来忐忑的阿娇听到这句话,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
在郊外等的有些灰心丧气的刘彻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韩嫣自责不已:“兄弟,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若你死了,我就让人把这座山平了,这林子给砍了,野兽全杀了......”
正在胡言乱语之际,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二弟,我找到人来救你们了,你们快下来。”
挪到树上躲野兽的刘彻听到这句话,激动的仿佛看到黎明的曙光,而阿娇此时就是那颗耀眼的太阳,可亲、可敬更可爱。在老翁和大叔的帮助下,韩嫣的伤口简单的处理好了。不过因为流血过多且伤势过重,救治不及时,暂时还没醒来。回到大叔家中,大婶用备好的热水为韩嫣小心擦洗后,老翁又为他伤口上一次药并进行了简单包扎。对一旁的阿娇和刘彻说看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遍布伤口,应该是习武之人吧,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又听老翁说从根骨看虽然不是习武的好苗子,但却是个刻苦的人,他们有这样的勤奋上进的兄弟是他们的荣幸。
原来老翁年轻时也是快意恩仇之人,习的一身高超武艺,本想涤荡一切险恶,谁知世道错综复杂,一切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心灰意冷之际经人点化,以另一种方式悬壶济世实现自己救济苍生的宏愿,娶妻生子后才逐渐熄了这个念头,重心放到养家糊口上了。今天看着躺在那里的韩嫣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年轻岁月,就多说了两句。
老翁交代了二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离开了。因为夫妻二人相信了阿娇的话,真的以为三人是三兄弟,就将她们安排在一间大屋子里,受伤的韩嫣单独占了内室的一张床,外间还有一张土炕被临时打扫了出来让他们今晚歇息用。阿娇、刘彻两个人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刘彻率先提议他睡地上:“今天你脚受了伤,刚敷了药。我又是男子汉,理应你睡炕上,我睡地上。”说完就开始抱铺盖,准备在地上铺开当做床。
“不行,你也受伤了,虽然都是些擦伤,可这样的天气,地上还是很阴冷,你睡地上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说完就把刘彻手中的被子扔在炕上:“我们都睡上面,一人靠一边,中间用枕头隔开,谁都不许越界,这样总没问题吧。”,
刘彻毕竟是娇养大的,看看冷硬的地,又看阿娇坚定的样子,想了想便答应了,笑嘻嘻的对阿娇说:“谢谢阿娇,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娇应了一声便出去洗漱,回来到内室看韩嫣睡的安稳就准备歇息了,本以为刘彻已经睡着了,谁知突然听见他说:“我们今天一天不在宫中,现在宫里肯定乱成一团了。”,
“别担心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请大叔大婶帮我们雇辆车,送我们回去。”,阿娇忍着困意
“只能这样了,韩嫣伤势还好吗?”,
“我看他睡的还挺沉,应该是老先生的药起了作用,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老人家。”,二人东拉西扯了一会,不久便沉沉的睡去。
三人一早醒来时天已大亮,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想必是下地干活或上山采药去了。正在三人饿的咕咕叫时,老翁戴着洗得发白的汗巾子推门进来,见他们三人都在,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从山上采药回来途中见有官家中人正在四处打听三个孩子,想必就是你们吧?”虽然是询问,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三人见身份已经被猜到,就慌忙解释:“昨日隐瞒,实在情非得已,还请老先生见谅。”,
“昨日我观察你们年纪虽小,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颐指之气,便猜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没想到来头竟这样大,你们快走吧,走到大路上就能遇到找你们的人了,再留在这里怕是四邻都不得安生了。”老翁忽然沉下语气,下逐客令,
三人听到这话有些发懵,不知道老先生态度为什么突然间有如此大的转变。还好韩嫣反应及时:“昨日多有叨扰,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海涵,救命之恩必当重谢。”说完长长一个作揖。眼看老先生已经面露不耐,韩嫣便使眼色带着阿娇、刘彻离开了。
刘彻三人在大路上果然遇到了禁卫军统领,自此回宫不提。却说三人车驾刚走在回宫路上时曾有一辆青帷幔帐的马车迎面驶来,风吹来,阵阵清香起,此时车中女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不禁悄悄撩起窗纱一角,向正在走近的马车望去,只是马车内人影绰绰,并不能确认什么。探看许久未果,只好遗憾的收起心思,放下帘子,荡荡悠悠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