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翰是一只全身长着刺的兔子。
他不高冷,看起来温顺,但他并不想周围的人了解他。
或者他认为的是,最真实的自己是应该有小宜在身边的时候吧。
不过在今天,在这个琴行,品翰终究是没有办法再忍住了。
品翰对一个长得神似陈宜的人分享了过去,暴露了自己,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说完,品翰又有些惭愧了。毕竟这些话应该是自己承受的,而且这些话都是说给小宜的。没有人有资格知道。
“哭出来就好了。”陈雨晴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品翰的后背。
听到这些撕心裂肺的话的时候,陈雨晴都快要恨死自己了。
她没有想过,真的没有想过品翰会如此痛苦。这绝望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这浓浓的爱意让陈雨晴吃惊。
当年品翰才八岁,也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过了十年了,在成长中,品翰依旧深爱陈宜。渐渐懂得了感情是什么滋味。
在兜兜转转的十年成长中,从不懂到深知,还是爱着最初的那个人是多么难得宝贵。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包括陈宜。
当年她的离开并不是自愿的,只是身不由己。
十年了,这痛,这思念是相辅相成的。品翰难受,难道陈宜不难受吗?两个相爱的人煎熬了十年。
其实当年陈宜去了维也纳不到一年就想回去找品翰了。也是是踏入维也纳的国土,陈宜就想回去了。她就已经开始想念品翰了。
但是陈宜知道自己一定要平安,这才是对品翰负最大的责任。
为了品翰,她努力麻痹自己让这份思念短暂地消失。许多夜里,陈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童年的一幕幕像是幻灯片一样投在上面。眼泪沾湿了枕头套。
哭累了,加上悲痛的情绪让品翰有些缺氧。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在陈雨晴的肩膀上。
她的肩膀就像是软绵绵的枕头,不知为何让品翰睡得很安稳。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心中的伤,悲痛的过去就像是梦魇一样吞噬着品翰的梦乡。十年如此。一次又一次地在黑夜中敲醒他。
此刻,在陈雨晴亦是陈宜的肩膀上,品翰睡得很甜。第一次没有被惊醒。
陈雨晴就像是周围包裹着一层保护套,击败着想要入侵的梦魇。
这种安全感使品翰贪恋着,不想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雨晴看品翰久久未醒索性开始练起了琴。
练习中,陈雨晴只用两个八度的音,以免音域太宽动作太大吵醒品翰。
简单的曲调像是童谣一般为熟睡的品翰添加了一份香甜。
可是持续性的重量压在陈雨晴的肩膀上导致她的手有些麻痹了。没有办法继续练习下去,只好单手刷手机看看最近的新闻和维也纳音乐节的情况。而另外一只被压着的手僵硬地放着。
屏幕上现实着第十二届古典音乐国际大赛即将在下个月举办。世界各地已经开始了古典乐演奏家的选拔赛。而且每一个国家也即将派前三名前往国际大赛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