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杨：“……”
无言以对之后叹了口气，“回去吧，早点休息！”
许意执颔首，“哦”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身影都逐渐融入了浓墨夜色中。
周芳华今天回来的比许意执早，许意执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的周芳华。
许意执关门，弯腰换鞋。
她的鞋不合脚有点小了，穿了一天磨的她脚一直疼，她就想赶紧换个舒舒服服的拖鞋。
只是，她到底是没能换上拖鞋，就被周芳华一脚给踹倒了。
周芳华打她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如果她反抗的站起来只会让周芳华越发打的凶狠，她只能疼的缩在地上。
周芳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房间的手机去哪了？”
许意执平静的与她对视，“卖了！”
周芳华听了之后暴怒，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我让你偷东西，好的不学尽学坏的，狗改不了＊＊烂泥扶不上墙的贱皮子，这几年跟着许临先他就把你教成了这样是吧，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他就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你就不学好，又打架又偷东西，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
从小到大这种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周芳华却永远都骂不烦腻，何止是她后悔把她生下来，她还真想当初周芳华把她给打掉或者一生下来就把她给掐死。
许意执缩在地上护着头听着周芳华嘴里的骂骂咧咧不反抗，周芳华打够劲儿了，又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点了支烟抽。
许意执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裤子上被周芳华踹出来的鞋印，垂着头慢慢地往房间走。
“站住！我话都没说完你滚哪儿去？”周芳华叫住她，“手机真拿去卖了？”
许意执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周芳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卖了五十块钱，怎么，这五十块钱也要我交给你吗？”
周芳华被她讽刺的语气激怒，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偷东西你还有理了？”
许意执头顶的帽子被打飞，露出光光的脑袋，脸颊上的疤痕也暴露无疑。
许意执顶了顶被周芳华扇过的地方，麻麻地，冷笑的看着她，“我拿走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周主任你平时在学校里抓到的那些犯了错事的学生，原来都是被你这样无中生有诬陷的？”
果然下一秒周芳华又扇了她一巴掌，这下子左右两边脸泛红的掌印对称了。
周芳华：“贱皮子东西你还敢顶嘴？你是我生的，你拥有的东西还不都是给我的，你自己有个屁能力……”
许意执大声打断她，“那是我爸给我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闭嘴！”
周芳华发了狠的往许意执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警告过你不许再提许临先那个窝囊废，不准叫他爸，你偏不听是不是？偏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周芳华披散着头发像个疯子一样的瞪着眼睛一脚一脚的踢着许意执，全然不见平日里在学校的古板严肃的教导主任形象。
“你不让我提他你自己却总是提起他，周主任你可真可笑，”许意执一边忍受着周芳华的打骂一边大笑，“在我眼里你既失败又可悲，但是，”
“那都是因为你活该！”
最后一句话被许意执吼出来的时候就立马遭到了了周芳华更加严重的一脚，踹在她的脊背上顿时就让她岔了口气。
她趴在地上最后只能感觉到她的后领被揪住，在冰冷的地板上周芳华拖着她到了阳台，然后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呈一个跪坐状态，背部贴着阳台的栏杆，身后是一片悬空。
周芳华把她的手跟栏杆绑在一起，“不长记性，那你就接着在这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提许临先，看我不把你的贱皮子扒下来！”
“还有，那个狐狸精的弟弟，别让我知道你又跟他有联系，不然我不会让他好过，而且你也别想好过，我饶不了你！”
周芳华回房间了。
许意执对周芳华最后的警告嗤之以鼻，她都已经如此不好过了，还能变成什么样更不好过呢？
周芳华什么时候又饶过她呢？
许意执跪在阳台，心里唯一觉得难过的，就是她这个方向看不见阳台外面的星空。
虽然她也不知道今天夜晚到底有没有星星。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一中报道的前一天夜晚她被绑在这儿，第二天就打瞌睡了，看来明天她还得打瞌睡。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哪个老师叫出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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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早自习许意执确实是睡过去的，结果自然就是被裴菲菲叫起来批评了一顿，连带着跟她坐一桌的裴季杨也受到了裴菲菲的轰炸。
用裴菲菲说的话就是，他身为班长又作为许意执的同桌，没起到督促和劝导的责任。
裴季杨：“……”无话可说。
等裴菲菲走了，裴季杨看着许意执耷拉着眼皮子强撑着还是不住点头的样子，能看见她眼眶下面的一圈黑青，脸色尽显疲惫之态。
黑湛湛的眸子闪了闪嘴唇也动了动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许意执的不对劲儿是在第一节下课后被所有人发现的。
晕晕乎乎一直想睡觉的她，只是想去趟厕所，没想到刚站起来她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然后她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最后听到的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一声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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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女老师一边把输液瓶挂在架子上，一边嘱咐守在正在输液的女孩儿床前的男孩儿道：“待会儿这瓶水滴完了你就把它拔下来换另一瓶，一共要挂三瓶水。”
裴季杨说了声“好”。
校医出去后这个小房间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裴季杨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脸色沉沉的望着正在沉睡的许意执，想起了刚刚校医女老师说的话。
“这女学生长期营养不良啊，这么高的个子只有这么点重量，瘦的全身上下都跟块骨头似的，这是你们班同学吧，女孩子爱美别是在搞什么减肥，这样瘦下去身体可受不了，你得好好劝劝她。”
营养不良？
裴季杨敢肯定不是减肥导致的。
许意执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光光的脑袋上隐隐约约长出来了新的小毛茬，睡着的时候倒是看着乖巧柔和不少，没有她平时懒散又不好接近的样子。
看着看着，裴季杨眼神一凌，突然就起身走到许意执的床前扯了下她的袖子还有裤腿，入目的皆是一圈触目惊心的红肿淤青，格外的刺眼。
他眼神又挪到许意执的脸上，闪了闪，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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