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捧着茶水嘻嘻来到嘉乐堂，她刚准备进去，却从窗外听到声响。她纳罕凑过去看，结果看清了浑身一抖。
她心神不灵连忙要回去，却撞着了长媚。她低头道，“二夫人好。”长媚笑道，“有事？”
豆蔻颤抖道，“没事。”长媚瞥了一眼茶碗，“你给老爷送茶？老爷没准你进去。你别撞破了什么事。”
豆蔻笑道，“我的错，我也不知道老爷……”长媚道，“看见了？”豆蔻咽了声，“是。”
长媚笑道，“想不到罢？你怎么伺候老爷的，夫人也怎么伺候。”豆蔻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这……夫人，这……”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长媚往豆蔻肩膀上一点，“下次这种事别自讨没趣撞见。听到么。”
豆蔻道，“可是……”她实在忍不住，“那是我们做瘦马的才这么伺候，怎么夫人……实在太……”
长媚笑道，“床上的事，谁看得见？”豆蔻低头不语。
长媚又道，“你是不是以为夫人是个温柔纯良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事？那我告诉你，人是有表面和内外的。把门关了，想怎么浪骚就怎么浪骚，我们看不着。”
豆蔻听出她似乎是话里有话。
长媚又道，“老爷是不是好久没来你屋子里了？”豆蔻点头。
长媚微笑，“亏你还是扬州瘦马出身，结果跟一般人家的大小姐无异。你自己要好好反省。”
豆蔻低声道，“二夫人教训的是。”
长媚忽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念玉？”豆蔻惊道，“二夫人怎么知道。”长媚道，“你那天看到念玉整个人都呆了，我问了下老爷，老爷告诉了我。”
豆蔻道，“老爷没说什么。”长媚道，“自然。可是念玉死了。”
她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哀凉。豆蔻浑身一抖要瘫软下去，“啊？”长媚一字一顿，“她死了。大小姐下令让她死的。”
豆蔻叫道，“怎么可能！她招惹上什么罪了？小姐为什么要杀她。”
长媚道，“她是通房丫头，可能跟伍思远太好了，小姐看不过去把她杖杀了。”
豆蔻颤抖道，“不会……璃歌小姐人挺好的，不至于这么狠心。”
长媚道，“那是做给人看的。哪个正室夫人容得下同别的女人共享男人？还有，你不知道纳兰死的事么，全府邸都知道是她鸩杀的。”
豆蔻低身发抖，“她的尸首在哪里……”长媚道，“西山后头。你不信自己去找。”
豆蔻闭眼哭了出来。长媚又道，“不过，做小妾的确实不能太嚣张了很，否则当然了。”
豆蔻哭道，“念玉她哪里嚣张了？她处处隐忍处处包容别人，我不是不知道她性格懦弱。不是别人害她，那还能是什么？”
长媚急道，“你声音小点，这离嘉乐堂不远，你想让老爷听到？你不想要命了？”
豆蔻哭起来，“一个小妾，只有被正室欺凌的份。那我的好姐妹。她被人害死了，我忍不了这口气。”
长媚劝道，“可是你能怎么办，那是老爷最疼的女儿。别说你要怎么样，就算你想理论，那你也见不着大小姐。她都嫁到伍家了。”
豆蔻双目发红冷笑道，“我报复她，我也有别的理。”长媚惊道，“你别发了疯！”
豆蔻笑道，“谢谢二夫人好意。我会有自己的打算。”长媚叹气道，“其实，也是耽搁了日子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事。”
豆蔻道，“二夫人是什么意思。”
长媚摇头滚下泪来，“老爷是想过把念玉讨过来给和琳大人做小妾。因为是和琳大人跟老爷说的。本来是要夫人帮忙讨的，夫人不肯。夫人说念玉只是扬州瘦马出身，又伺候过老爷，不配的。后来老爷见状便要我去讨。结果于我们二人中耽搁了几天，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长媚说得极致哀伤，豆蔻发抖道，“夫人不肯……夫人不像是这种人。”
长媚道，“不过也怪不得夫人，毕竟她是官宦小姐出身，许多她认为是低贱的人看不起。譬如老爷之前想讨纳兰做妾，夫人不愿意。那是她觉得乱了伦。她只是道德观念强了些。”
豆蔻听了闭眼流泪。长媚扶住她道，“我们回去，你好好歇歇。”她又柔声道，“我叫小翠给你炖点汤。”
豆蔻哭道，“多谢你……”
屋里冯霁雯听到有哭声，她起身挣扎道，“是不是豆蔻？好像是她的声音。”
和珅抱住她，“你躺着好不好？管她做什么。”冯霁雯道，“豆蔻要是听到你这样说，心该死了一半。”
和珅微笑道，“讨好女人，是我的本事。但是她们愿意陷进去，跟我就无关了。”冯霁雯一声冷笑，“你那是不把人当人。”
和珅侧到她耳边笑道，“在一个男人眼里，只有正室妻子是人，其他的小妾呢就是相当于阿猫阿狗。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
冯霁雯道，“我被你折腾地也差不多是了。”
和珅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是不是觉得这样伺候我太羞耻了。但是呢，豆蔻她们都是这样伺候我的。”
冯霁雯闭目道，“只要你不跟璃歌过不去，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和珅道，“真的了？”他笑着伏下身去亲她，“你得说定了。”
他接着缓缓道，“我要你去勾引伍鑫诚，行不行？”
冯霁雯惊而睁眼，“你开什么玩笑？”和珅冷冷道，“我像是跟你开玩笑么。我认真的。”
他的目光极致阴冷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