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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蔡府文会

刘宸、骆统两人继续北上,经扶沟县直奔圉县,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圉县城内人潮攒动,读书人更是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聚在酒楼或茶馆,谈天说地,畅聊古今,好不热闹。

走街串巷的小贩,忙里忙外的小厮,虽然都累的汗流浃背,但脸上都流露出欣喜之色。

毕竟读书人大都是家底殷实之辈,随便从指缝中流露出的消费,都是他们这些底层劳动者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收入。

刘宸这一路走来,甚至看到了不少陈县的士子,他们在见到刘宸时,都纷纷上前见礼,而刘宸也都会不厌其烦地与之亲切交谈几句。

刘宸这种自带强大亲和力的翩翩公子形象,自然也引起了不少女女、妇人的青睐,甚至有大胆者更是暗送秋波。

不多时,就来到了陈王府一家客栈分店,掌柜的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刘宸到赶来忙上前将刘宸引入客栈。

“适才在城门口,听闻一个月前乌桓单于丘力居率三万乌桓铁骑突袭上谷郡,居庸关守将战死,居庸关险些失守,你详细讲讲怎么回事?”刘宸进入雅间,来不及休息就直接询问掌柜。

“启禀公子,去岁冬天,乌桓连降数场大雪,牛羊冻死不计其数,今年想必是粮食不足,故而扰我边土。

乌桓因雪灾损失惨重,幽州刺史早有防备,命令渔阳、上谷郡严密观察乌桓一举一动。

当丘力居兵临城下时,我居庸关将士们早就枕戈以待,再加之居庸关城墙高大,乌桓铁骑优势无用武之地。

只要守将王林固守居庸关,乌桓粮草不足,必会退去,可以说这是到手的功劳。

可惜王林数次击败乌桓的攻城锋芒,渐渐开始骄纵起来,而丘力居也故意以老弱诱引王林出城,王林果然中计,不顾左右阻拦,率领五千骑兵出关追击。

结果王林大败,五千将士仅不到五百人退回关内,其余尽皆战死,若非沮阳城援军恰好赶到,居庸关定然失守,上谷郡必将生灵涂炭。”

听完掌柜的叙述,一旁的骆统拍案而起,大声怒斥王林贼子误国。

刘宸则是淡定了很多,丘力居的突然反叛,只是北方游牧民族对大汉朝的一次试探,如若这次乌桓人拿下居庸关,那么南匈奴和鲜卑必然紧跟其后。

这次北方草原各部落必定都损失惨重,而丘力居被当做出头鸟,这次无论丘力居胜负与否,乌桓必定走向衰退,被鲜卑吞并是迟早的事。

大汉毕竟是大汉,就算是数百万黄巾军依然不能将之推翻,何况一个小小的乌桓,只不过是徒增笑料而。

蔡府也是放出消息,三日后将举办文会,由蔡邕亲自主持。消息传出不少才子纷纷磨拳擦掌,以期在诗会上得蔡邕夸赞,甚至被收入门下。

而刘宸则是趁着这几天,吃喝玩乐睡,带着骆统四处溜达,好不快活。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蔡府门外车水马龙,因为府内空间有限,不可能容纳如此多的才子同时入内,于是管家在堵门口摆了一块木牌,答对木牌上问题者方可入内。

木牌上用漂亮的飞白体写着一道简单的鸡兔同笼问题,对于刘宸来说简单,对于别人可是不易。

不少所谓的才子抓耳挠腮,更甚者拿根木棍在地上演算着,刘宸不假思索的走到管家面前低声说道“笼中有兔二十只,雉十只!”

管家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仆役说道“还不快带这位公子到前厅入座!”

看着刘宸直接就进去了,有些吃不到葡萄的士子不乐意了,那个在地上演算的才子更是将树枝一丢,义愤填膺地嚷嚷道“他肯定作弊了,不过几息就可以解开这道题目,怎么可能,管家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其他士子也是纷纷附和“对,给我们一个说法,凭什么!我们不服!”

人群一度躁动,管家再三解释,刘宸确实解出了答案,可是那些所谓的才子哪里听他的解释,眼场面就要失控。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俊重重地拍了拍手,才子们纷纷看向他,骆俊平静地说“诸位,这鸡兔同笼问题,在我家公子十岁时就会用三种解法,解此题目不过数息之间!”

“十岁就如此聪慧,这怎么可能!”众人自是一片哗然,都议论纷纷。

骆统则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沉声说到,“我家公子的师傅乃是陈国相,若有不信者,自可去陈国求证!”

这下子所有的质疑声都没有了,因为骆俊的贤名众所周知的,既然能被他收为弟子,必然是有其独特之处的,因此,众人也都只能接受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骆统自然是骄傲的昂起头,想不到父亲名气这么大,他这作儿子的亦有荣焉。

蔡府外的一切,刘宸并不知晓,刘宸进来的时候,客厅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才子,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刘宸也找了空位坐了下来,立刻便有一名婢女将一杯绿茶端了上来,不用看仅凭气味,刘宸就知道这是自家名下茶庄产的毛尖茶。

毛尖茶现在已经是大汉上层人士的生活必需品,更是身份的象征,不过这茶叶可是价格不菲。

刘宸利用前世的饥饿销售法则,供不应求,再加上生产技术垄断,毛尖茶一度被炒上天价,看来这蔡老爷子还是很大方的嘛。

不多时,一头戴进贤冠,身材稍显富态,面色红润的老者步伐矫健从后厅进来,正主来了,诸才子纷纷起座施礼“晚辈见过蔡大家!”

蔡邕一脸和煦地颔首抚恤,然后挥手让大家坐下,在大家都一次落座后,蔡邕中气十足地说道,“今日蔡某举办诗会的目的,在于让你们年轻人交流切磋。

互相取长补短,闭门造车对你们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好了,接下来我们步入正题,本次诗会主题就以这次乌桓犯边,大家自选立意,题材不限,策论诗词都可。”

蔡邕说完,便有下人讲笔墨纸砚奉上,此时的纸自然是蔡侯纸,虽然质地粗糙,和后世的宣纸没法比,但相比于先秦时期的竹简木牍要方便的多,而且因为产量低,价格不菲。

刘宸少加思索,一首慷慨激昂的《燕歌行》跃然于纸上:

汉家烟尘在东北,

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

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

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

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

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

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

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恒轻敌,

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

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

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

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

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

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

至今犹忆李将军。

不过一刻钟,刘宸便提笔收字。

不出所料,刘宸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头名,蔡邕更是不加掩饰的大肆赞扬,众学子都是羡慕不已,甚至有嫉妒者。

但当蔡邕抑扬顿挫,饱含深情地将《燕歌行》诵读出来的时候,在场的学子有瞠目结舌者、有紧握双拳者、有目眦俱裂者更有唉声叹气者。

惊的是刘宸的过人才华,气的是守将的有勇无谋,哀的是数千将士的血染沙场。

而蔡邕在得知刘宸已经拜骆俊为师之后,失望不已,不过蔡邕表示,刘宸在圉县的这段时间,可以随时到蔡府来借阅书籍。

众所周知,蔡邕好藏书,可以说,当世藏书量,蔡邕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所以这几乎已经是弟子的待遇了,在场的学子无不羡慕。

不过数日,刘宸的所作的《燕歌行》就传遍了大汉。

灵帝看过之后,静坐良久,而后长叹一声,本就虚弱的身子变得更加佝偻,然后端起不知放了多久半樽清酒,一饮而尽。

曹操听闻,仰天大笑“此诗大气磅礴,赞颂了我边关将士的英勇无畏,令人热血沸腾,妙妙妙!”;

袁绍看过之后,皱了皱眉毛“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莫非这大汉气数未尽?”。

刘备看过后,眼神中先是惊喜,然后是嫉妒,最后是愤懑和不甘。

袁术听闻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所作,不屑地将纸扔在了地上。

吕布看到后,心里不禁浮现起妻子严氏的容貌,自言自语到“蓉儿,等我立了大功做了将军,就去接你和玲儿,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在幽州的公孙瓒看到此诗,泪流满面,“大牛,铁蛋,你们看到了嘛,你们的鲜血没有白流,你们都是英雄,是不该被遗忘的英雄,放心吧,我公孙伯圭立誓,我会用性命守护好幽州,守护好我们的家园,以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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