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在森林的边缘区域兜兜转转小半天后,又跑到南门那边去打探了一次,最后还是重新回到北门正对着的森林边缘区域。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他觉得大姑娘肯定还在外边,而且没准就在自己附近。
可乔维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到她,除了个女恶龙这个外号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直至眼前又一次浮现他们之间第一次相遇时的画面,乔维才终于是有了注意。
他照着印象中的位置找到一小片竹林,取了些竹子,还逮到一窝竹鼠做了个竹筒肉,在城内采购的时候他曾特意花费大价钱淘了好几样香料,这会精心调配后加进去,成品比以往做的任何一个作品都成功,美中不足就是量少了点。
做好后他就守在火堆旁,用自制小工具捅着取来的小竹子,捅几下然后放嘴里吸,边弄边等,等一支箭。
一等,就等到夜幕初临。
以前总能把大姑娘招来的套路好像失效了。
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这附近,也可能她其实在,但因为他已经和猎人们同行这么久,已经不像初时那般令她放心了,但反正,她一定还好好的。
乔维收拾收拾,返回了北门附近的城墙下,然后叼着竹管跳进护城河里,白天飘着的那些尸体应该已经都被活水冲走了,河面上空荡荡的。
城墙上的士兵们似乎总是缺乐子,每当乔维露头时他们就问他,还没捞到吗,他则会哭丧着脸回答说还没,然后顺着话茬子跟他们攀谈,适时地问问,商会总部的墙壁上是否还贴满女恶龙的悬赏令。
到白天,就又钻进森林里,烤衣服,烤肉,乔维想再逮一只豹兄来着,但似乎他跟豹兄缘分已尽,一直没能如愿。
这样两头跑了几天,乔维脑子里开始时不时就会出现诸如“她早特么进去了傻哔”、“她已经投靠狼人了”、“她穿越走了”、“她其实压根就不存在好吧”此类的声音,却从未怀疑过,她可能已经在哪里烂掉了。
今天乔维又炖了一锅甲鱼蛇鸡汤,锅是从北门口买的,很大,配料是精心调制的,成品比第一次分量更多味道更香。
结果嘛……当然是又一次等到了傍晚。
离开前他按照惯例把汤烧开一次,然后抽芯灭火。
没曾想正抽着,有人上门了!
……可惜是几个凶悍邋遢的男人、咦,卧槽?
乔维愣了下,居中这位矮壮戳的兄台不是裂床吗?
“把剑丢到地上,衣服也是,然后离开这里,我只说一次。”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乔维下意识地往身后瞄了几眼,居然还真就看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看来裂床看中的不只是他身上的两柄剑、护具、衣物,还有其它。
这个念头刚升起,乔维陡然间好像听到了机括弹射的声音,同时突觉肩头似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
他第一时间就通过小臂外侧接触到疾行刃的皮肤与沟通疾行刃,进入时间加速的状态,但还未来得及查看肩膀的情况,心窝又是一凉。
低头瞥去,一支短短的弩箭正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在自身进入时间加速的状态下,箭头寸寸挤入血肉的方式让乔维有了细细品味剧痛与恐惧的机会。
他的反应很快,但动作太慢,相对于箭头挤入的速度来说,实在是太慢了。
竭力侧身躲避的过程中,他满脑子都是,让它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当身体因为重心不稳而倾倒,而这支仿佛彻底静止的弩箭相对地上升至脸颊的高度然后陡然间消失时,乔维感觉自己那双突然多出来的“翅膀”好像脱力了。
连带着整个人着地后都是蒙的,手脚几乎也提不起什么力气,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勉强强撑起上半身。
肩膀上果然也插着一支短短的弩箭,对面,裂床身旁有两个人正在给他们手里的弩上弦,边操作还边拌嘴。
“你的准头太差了。”
“不,你的准头太差了。”
“我射中了他的胸口,但他居然躲过去了。”
“不,是我射中了他的胸口,然后他躲过去了。”
乔维想再次加速自己的时间,但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失败了,虽然疾行刃的握柄还贴着自己的皮肤,但他现在好像没法满足疾行刃的需求了。
然后又试着站起来,但双脚根本不听使唤。
那两人上好弦,看着他缓缓地调整着弩箭的指向。
“我射胸口,你射脑袋。”
“不,我射胸口,你射脑……”
话没说完,一支羽箭将他们的脑袋穿在了一起。
万籁寂静。
那支箭乔维只看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是大姑娘的箭,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能把箭射得那么快准狠的射手他就只知道这么一个。
像是为了印证乔维的观点似的,那两个思维相连的家伙倒下去时,树上落下来个人影。
她来了,这熟悉的味道,不会有别人了。
快两个月没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点,然后……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炸。
乔维咧着嘴角,直接躺下了,换了个侧躺着的姿势,继续看她,看她,就看她,让眼疾得到救治,心灵得到净化,思想得到升华。
“老天,你在做什么你个疯子!!”
回过神来的裂床双手撸头,看看那两具尸体,看看大姑娘,近乎崩溃似的走来走去,
“疯子!疯子!疯子!!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个疯子!!”
“你杀了他们,你居然杀了他们!!”
“这是我们最好的两个弩手,你居然一箭就把他们杀了,你居然把他们像两个蛋蛋一样穿在一起,女恶龙!你个疯子!!”
显然,裂床想对大姑娘动手,却偏偏又不敢靠近。
“我警告过你的。”对此大姑娘居然只是闷声回了一句,让乔维颇为意外。
裂床怔了怔,然后手指发颤地指着乔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个也是你的姘头?!”
紧接着就像是自己想到了某种答案,倒抽一口凉气,“嗨呀?!!你你你……你个长着下贱xx的尖脸猴子,四处骚浪上下喝尿的畸形老母猪,表子养大砸种狗都不X的……”
直至被铁青着脸的大姑娘一斧子敲倒。
裂床的其他几个同伙随后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乔维还是第一次见大姑娘挥舞那两柄斧子,或者说第一次亲眼看着她动手,没有想象中的阴柔,也跟粗犷扯不上什么关系,一收一放之间,就连随脚把汤锅下的薪柴踢掉的动作都帅气得不行。
大姑娘默默地把两柄斧子别回腰后,然后看了过来。
就一眼而已,接着就垂下眼帘,转身要走。
看过不少狗血剧的乔维不由得怀疑这没准就是“以后咱们一刀两断”的意思。
甚至还有“再见就是敌人”之类的含义。
那怎么能行,那绝对不行。
急得他连忙喊道:“你站住!”
都喊破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