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知道她窘迫,边喘边忍不住偷笑。
可令他颇为意外的是,也只一小会,就明显感觉到大姑娘不再使劲地想把身体撑起……虽然这会也不可能撑得起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维就感觉她好像是卸下了一部分的防备,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趴着,像一只偶尔也会向同伴展露一丝乖巧的野猫。
她也没有把脸错开,乔维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一下下地拂过自己的面颊,犹如清晨时分站在花丛后边,闭上眼,恰好微风吹拂。
她好像是在观察,又好像是在等待,乔维不知道,他感觉有点难受。
“原来你每天晚上都那么拼命……是在忙这个。”
这是乔维跟她独处时从未听到过的一种语调,有点软,有点痒,似乎还有点小惊喜。
“这两个是什么?”
乔维看不清她的动作,但也猜得到她问的应该是他们脑袋附近那两点黯淡的光斑。
因为她说的时候,那两个光斑开始明明灭灭,乔维能想象得到她用小手在光斑上遮挡移开再遮挡再移开,寻找光源的好奇模样。
“这个……”
接着她好像对着什么东西嗅了嗅,然后马上就急着找乔维确认,“这个是竹子,是竹子对吧?”
“嗯,是竹子。”
“我吸气的时候,它有风出来,凉凉的,……你吸气的时候也有。”
“嗯,跟两个鼻孔一样。”
乔维把她那只好奇的小手捉了回来,继续道:“它们贴着青木藤的城墙内侧钻到地面,从外边看来应该就只是两个相隔不远不起眼的老鼠洞,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绝无仅有的通风口。”
“那、那我不动它了。”
见她定定的,没有把手抽回去,乔维禁不住又是偷着乐。
“我们现在其实已经有小半截身体躺在青木藤城内了,挡在我们与青木藤之间的就只剩下一层土而已,随便刨刨就能上去。
狼人来势汹汹,但青木藤的城墙那么高,它们估计一时半会也挠不上去。
我们等天黑,天黑了就上去。”
大姑娘“嗯”了声,听起来弱弱的。
乔维一直惦记着她的伤,紧接着又说:“我们现在先扩展一下这里,挖出来的土放水里正好把洞口堵了,腾出空间检查你的胸口。”
然后大姑娘像是被吓到了,身子一抖,“检、检查我的……?!”
“你的胸口。”
她的呼吸突然就变得好急促。
乔维奇道:“你不是胸口受伤了吗?……欸你别呼吸得这么快,这样我快喘不上气了,呼……”
这里是这么的拥挤,刚才他们其实有自觉地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呼吸频率逐渐与对方保持一致,建立起了一种“你吸气时我呼气,我吸气时你呼气”的默契。
可现在这种默契被打破了。
大姑娘扭了下,支支吾吾道:“我……没有流血。”
“嗯?……哦。”
乔维回忆了下,大姑娘胸口上确实没见着什么外伤,他瞄了好多次,错不了。
没有流血那就问题不大,那么厚实的肉挡前边,挨点拳脚根本就伤及不了内脏。
“不过,我们还是要先扩大一下这里,毕竟还要在这呆到晚上的。”
大姑娘嗯了声,但乔维等了会也不见她动,就提醒说:“我们这个样子肯定是谁都动不了的,得有一个人先退出去一点才行。
但我……,我脑袋肯定是退不出去的,咳,……你就先退下去一半,……还是退三分一吧,然后我刨土,你把土刮到下边去。”
呼、呼吸……突然又变得好困难。
隔了好一会,大姑娘才默默地开始蠕动,但她蠕啊蠕,始终都没能蠕下去,最后……
“我好像卡住了!”
乔维过程中就已经被挤得出气多进气少了,早就觉得她应该是卡住了,不止知道她卡住,还深刻地体会到,她究竟是因为哪里和哪里才会被卡住的。
他不知道大姑娘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他莫名地想笑来着,可是气不顺,根本笑不出来,就干咧着个嘴。
“停、停停,你可别扭了……,好了,这下好了,亏我辛辛苦苦地克制了这么久,现在又多一个地方卡住了,……如果你想弄死我的话请继续这样往下硬压硬蹭谢谢!”
他听到大姑娘突然倒抽了一口气,生生地憋了好一会,然后就转而努力地往上挪动。
可这里已经是通道的尽头,又哪里挪得开。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得厉害。
乔维只能提议说:“……要不这样,我们先转一下,一起转,争取转成两个人都侧躺着的姿势试试?”
……然后他们开始一起努力,结果一番挤压一番磨蹭一番折腾才发现,侧躺着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更别提蠕出去。
“……抱歉啊,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太糙了,原本我想的是再往前挖一点点然后再稍稍地扩大空间,没想到后来会被迫停工……
咳,总之我们还是先转回去吧,起码比现在这样好受。”
乔维说完开始试着带头发力,却发现,大姑娘在跟他较劲,用力的方向跟他是相反的,他从逆时针改成顺时针,大姑娘却依旧在顺时针用力。
“难道你是想……,你下我上?”
乔维小声试探,同时心里的小人一拍大腿:“对啊!现在能解锁的姿势一共有四个,我怎么才试了两个就退缩了呢?”
嘴上却差点不合时宜地乐出声。
……好吧,虽然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一小股爆破性的气流估计是已经拂在大姑娘脸上了。
意外地,大姑娘居然只是继续用力,做着无声的回答。
良久……
乔维终于又能跟大姑娘配合着顺畅地呼吸了,活像一条被晒了两天终于又蹦跶回水里的死鱼。
只是大姑娘好像还不太能承受这种姿势,总是小幅度小幅度地变换身体的着力点,在不停地避让着他的感觉。
就这么扭动片刻后,乔维突然听她支支吾吾道:“我这样……好像可以下去,可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