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赏菊宴后许久无事发生,茜沅却总觉心神不宁,两人之后并无太多的交集,便是朝堂中也无波澜,这一切的平静都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风平浪静的错觉。
“殿下可在?”苏灵赶到玉宸宫时正是晌午,宫门守着的宫人瞧见是他立刻进去通传。“殿下尚未出去,方才用了午膳。”
茜沅用了午膳正倚在榻上瞧内司监呈上来的账本,抱屏瞧见外面有宫人小声禀报着什么,掀了帘子便瞧见苏灵匆忙的身影。
“抱屏姑姑,殿下可歇下了?”苏灵见抱屏出来急忙问道,抱屏瞧他模样便知有急事立刻挑开帘子请他进去。“殿下还在看账本,总管请。”
苏灵进了屋子瞧见榻上的茜沅便跪了下去“陛下请殿下往上清宫去一趟。”茜沅见他这模样也知应发生了什么大事,将账本放置在一旁示意抱屏将他扶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诏发兵了占了幽州。”苏灵上前去搀扶茜沅起身“方才送进京的战报,陛下叫殿下过去。”
幽州被占?茜沅却是没想到,幽州向来是南方的要塞,东祁与南诏多年停战,为何突然发兵?南诏这次又是何缘由?
茜沅不敢耽误,换了衣裳便往上清宫去,宫道上静悄悄的,茜沅在轿中心绪却并不平静,幽州为何突然被夺?照理说不该不声不响的就被夺了为何这么久都没消息?
上清宫内兵部几位大臣正禀报着战报的消息,苏灵进殿通报长公主到了,若渊离终于从布防图中抬起头,只是那双凤眼中不见焦急反而有些期待。
茜沅进殿时几位大臣已退下,若渊离靠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听见声响望了过来“皇姊来了。”
“怎么会突然被占了幽州?”茜沅上前接过渊离递过来的战报,那战报送来应是废了一些周折,封面上还有着血迹。
“幽州太守被杀。”渊离平静的说道,语气却不觉得有丝毫的意外,茜沅快速看完战报在一旁坐下,“这是有预谋的,只是不知道是南诏有预谋还是朝中有预谋。皇姊怎么看?”
茜沅觉得有一丝怪异,“简钰作为一州太守为何会被杀?那么幽州其他官员何在?”战报中只写明南诏突然发兵,幽州太守被杀城破被占,为何会这么快?
“幽州城破任何消息都没了。”若渊离起身,此时最大的问题是谁领兵?公仪将军守着北边的平阳关,朝中剩余能领兵之人多数在姚国舅那边,兵权给了容易交回来就难了。
茜沅自是也想到了这点,一时有些为难,朝中多人竟找不出一个能领兵之人。“皇姊,有一人,只是……”若渊离欲言又止,茜沅见他这模样自是想到了是谁。
裴书泯并非只是文状元出来的,同年的武状元也是他,只是这兵权敢交给他吗?姚国舅还有一个二皇子,那么他呢?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殿中静寂了下来。“陛下,裴相入宫求见长公主。”苏灵在殿外禀报,他也不知裴相这时进宫为何是见长公主,但玉宸宫的报过来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
正提起他便来了,茜沅突然感觉似乎他之前等的便是这个时机,“让他等下本宫一会儿便去。”若渊离不知道为何茜沅听闻裴相进宫时踌躇不决,此时也只能等待她说完。
“当初母后宫里不止一份遗旨。”茜沅抬头望着渊离,神色是从未有的认真。若渊离心道不好,那晚母后召了皇姊去,后半夜母后随父皇去了,皇姊拿出遗诏助他登基,他以为只有那一份的,现在看皇姊的神色另一份上面写的怕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另一份是赐婚的,赐我与裴书泯。”听闻此言渊离也是一惊,为何会是一份赐婚的遗诏?而且赐婚对象是裴书泯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茜沅起身,裴书泯既然这时进宫想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先过去看看他什么意思,这次领兵之人决不能是姚家的。”
抱屏见茜沅出来立刻上前搀扶“裴相往玉宸宫递的帖子,此时正在宫内候着。”茜沅点头,走下台阶往宫门走去。
若渊离目送茜沅离开后,目光依旧移回那份战报,狭长的凤眼中全是阴沉,朝中这些人,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苏灵。”听到点名苏灵立刻快速进殿,若渊离招手示意他靠近,轻声嘱咐了几句,他闻言一愣但还是立刻领命退了出去。
“主子,到了。”抱屏见茜沅半晌未反应轻声唤道,茜沅掀开帘子抬头仔细看着那玉宸宫三字,那是先帝亲笔题名,昭显着对皇四女无上的宠爱,她此时突然有些思念父皇,至少父皇在时,她还可以当她的灼华公主,躲在父皇的羽翼下不经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