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帝国,海洋中的群岛国家,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舰队,并依靠着这支舰队征服了大洋上大部分的岛屿。
夏汉帝国,位于中洲大陆的最东端,与日升帝国隔海相望,其广阔肥沃的土壤上蕴藏着数不胜数的宝贵资源。
……
二十一年前:
日升新任君主上台,野心勃勃,为了壮大自己的国家,将目标对准了大海对岸的夏汉。
夏汉的东线海岸由威震八方的戚家军镇守着。
“报!……”一守卫兵举着一面红色的警戒小旗,慌慌张张冲进了滨海东岸城:“……日升舰队来啦!日升舰队来啦!”
听闻此言,镇守海岸的总兵、东岸城统帅戚渊立即登上城中最高的瞭望塔,拿出一支单筒望远镜向远处海面观望。
远处,透过望远镜,隐隐约约可见数十面战船的巨帆正缓缓露出海平面,距离虽远,但也能感觉到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日升小国既然如此嚣张跋扈!”戚渊紧握着挂在腰间的佩剑,向下属命令道:“传令下去,全城一级戒备!”
“是!”
……
傍晚时分,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血红色,似乎预示着一场杀戮即将来临。
把守城关的士兵比往日多了一些,他们脸上也比往日多了些许凝重,凉爽的海风吹不走士兵身上紧张的冷汗。
戚渊回到府中,他的书房里挂着一件多年未穿戴的重甲,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双手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戚渊将这重甲从衣架上取了下来准备试穿,这一幕被站在门口久久不敢打扰的戚夫人看着。
“平日里在训练场训练,你只穿那一身轻甲。”戚夫人走了过来,她认识这套重甲,看到戚渊拿出这套重甲,戚夫人便明白了一切:“他们要来了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戚渊拿着重甲比了比自己的身形:“已经很久没有过战事了,不知道这次还行不行。”
“他们还有多久到?”戚夫人担心地问道。
“照那速度,估计明日就会登陆,说真的,我这次真的有点怕,日升舰队海上第一,那也确实不是吹嘘!”
“若换作从前,妾身必定随夫君一同出征,可是现在……”
戚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要想以前,戚夫人也是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而如今怀胎三个月,生活中的举手投足更是小心翼翼,哪敢想着舞刀弄枪,说话间戚夫人摸了摸自己隆起的下腹。
戚渊放下了手中的铠甲,抚摸着戚夫人的肚子安慰道:“等着我凯旋而归吧,我会让这孩子和战儿因是我戚家军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书房的窗外,有个六岁大小的男孩蹲在墙角偷听,这个小男孩正是戚渊和戚夫人的大公子戚战。
……
次日清晨,戚渊身披重甲与一众士兵驻守在东岸城外的海滨沙滩,准备迎战。
而那浩浩荡荡的日升舰队停留在近海,战舰上的长弩对准了海滨的军队,几十艘冲锋艇载着数百名日升士兵正冲向海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请你们打起精神来,让日升帝国的渔夫,有来无回!”戚渊在队列最前方高吼着,激励着手下的士兵们。
……
东岸城虽有壁垒森严的城墙,在城里也能听到远处海岸传来的厮杀声,当日乌云密布,黑暗笼罩着整个天际,似乎连老天爷都不愿看到人类之间的相互残杀。
城里有一座神殿,戚夫人跪在众神像面前为戚渊祈福:“希望得到诸神英灵们的庇护,让戚家军能为夏汉帝国赢得这场战争吧!”
只见戚战拖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长刀走进神殿,喊着:“娘!战儿也想上战场帮助爹爹。”
戚夫人转过身,抚摸着戚战的脸庞说道:“战儿乖,你要在家保护好娘亲,娘亲相信战儿长大以后一定能成为比爹爹更优秀更英勇的战士。”
“好的娘亲。”戚战回答道:“战儿不止要保护好娘亲,还要保护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呢!”
听到这话,戚夫人笑了一声,问道:“战儿很希望有一个弟弟吗?”
“嗯!战儿想有个弟弟,以后我们长大了能一起协助爹保家卫国!”
……
夏汉帝国东岸,戚家军这一仗打得不容易,在日升舰队猛烈的攻势下死伤惨重,但戚家军也不是吃素的,用投石车击沉了数艘日升帝国的战舰,让日升舰队寸步难行。
原本风景如画的海滩如今随处可见鲜血、尸体与兵器,漂浮着无数尸体与战船残害的大海弥漫着一股恶臭,血红成了这里的主流色。
双方僵持了半年,日升舰队弹尽粮绝,终于知难而退,调转船头放弃了进攻。
“日升人走了!我们赢啦!我们赢啦!”看着敌方的舰队渐渐驶离海岸,戚家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着。
人群中的戚渊望着那远去的战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见他扔掉了手中的宝剑,脱下了沉重的盔甲就地躺下,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回家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
听闻海边的仗打完了,东岸城的老老少少纷纷前往城门口迎接,不久便等来了军队的回归。
活着回来的士兵们拉着一车又一车的尸体,此次的胜利没有赢得半点喜悦。
见戚渊带着军队凯旋而归,路边的戚战想要冲向父亲身边,却被身旁的戚夫人拦了下来。
戚渊望向母子二人,只说了一句:“去英烈川等我。”
东岸城有一个传统,凡是死去的人,遗体都会被带去一条名为英烈川的河流进行水葬。
英烈川位于海岸城西南方向的山谷之中,军队与部分城民行军至此。
士兵们将战死将士的尸身用麻绳一一拴在一起放入河中,麻绳的一头用船锚深深扎入河床固定,另一头则绑在河边的一颗大榕树上,河流冲洗着这些遗体,他们的家人站在岸上望着这些将士的遗容做最后的道别。
一位手拿斧头背着一对竹制翅膀的红袍祭司从人群中走到河边,口中还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经文手舞足蹈,片刻后折下了背后的翅膀扔进河中,喊道:“愿河神与诸天神羽指引这些战士转世,神羽不灭!”
说完,祭司挥起手中的斧头砍断了麻绳,河中麻绳的另一头也神奇得从船锚上自动解开,众将士的尸身随着河流漂向了远处。
英烈川流入山谷的一处地下河中,那些遗体也会由此深藏地下。
“爹爹,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吗?”戚战看着之前那名祭司好奇地问道。
然而这句话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还没等戚渊回答,戚夫人便连忙解释道:“战儿不要乱讲话!神当然存在,有了天神才有我们人类。”
戚战觉得母亲这话太不可信便没有理会,转头望向了河边。
这时,一个木盆出现在河面上,随着河水顺流而下,越来越近,木盆内有一席襁褓包裹着一个男童出现在戚战眼前。
“爹爹!爹爹!快看呐!那……那有个小孩!”
戚渊见后连忙命令道:“来人!快!快快将这孩子救起!”
一名士兵下水将那小孩救起,交给戚渊,戚夫人和戚战走到戚渊身边看着这个小孩,这婴童也望向二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没有一丝对陌生人的恐惧,换作是别的小孩或许早就啼哭起来了。
“这娃娃竟然不怕生。”戚夫人碰了碰小男孩的鼻子笑道。
“看这木盆,应该是有人将他丢弃至此,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可怜孩子。”戚渊看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似乎也听懂了戚渊的话,眼角竟然开始有泪打转。
见这情景,戚战向父亲说道:“可不能让这小弟弟没有家啊,不如我们就收留他吧。”戚战又转眼看向母亲。
“战儿也想要一个弟弟,这娃看着都没断奶呢,着实可怜,我们就收留他吧,夫君觉得如何?”戚夫人问道
戚渊点了点头:“嗯,既然夫人有此意那我们就收留他吧!这孩子也没有个姓氏名字,夫人起一个?”
“既然我们是在这英烈川发现的他,那就起名一个川字,戚川,如何?”
戚渊似乎不愿意将自己家的姓氏留给外族人,他恰巧是个非常在意血统的人:“我们对他的一切都无从知晓,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自己知晓一切,就叫他未晓吧。”
戚战听闻后吐槽道:“爹爹你这名字也太敷衍了!”
戚渊收留了未晓作为自己的次子,兄弟两人也犹如亲兄弟。没过几天,戚夫人又产得一女,名为戚芸儿。
……
转眼十年之后,戚战长大成人,戚渊在东岸城西边的山上举办夏汉帝国式的十六岁成人礼。
“按照戚家军的传统,我戚家的男丁十六岁时都要接受军队的洗礼,来鉴定是否有资格成为我戚家军的优良士兵。”山顶一处平地上,戚渊摆了一擂台邀请众将士与东岸城百姓前来参观。
站在擂台中间的戚战将车轮战迎接十名来自戚家军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些士兵不会手下留情,一炷香的时间内能够把戚战打下擂台的有重赏,但是如果戚战被打下擂台将终生失去成为将领的机会。
戚战哪是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的对手,但戚战从小就接受着父亲严格的训练,通过自己灵活敏捷的身手躲过了来自各个士兵的一招一式,只要他能坚持撑够一炷香的时间不被打下去就有希望。
……
戚战成人礼前夜。
东岸城赌场走出一名士兵官,垂头丧气,可见这次又输了不少钱,“最近实在不顺,老输钱,我真该戒了这坑人的博钱局!”
“大人,哪有一直输钱的!大人最近手气不顺那就改日再战,”跟随一旁的小兵安慰道:“大人可还记得明天有何大事?”
“呵!这哪能忘记,明天可是总兵大人家大公子的成人礼挑战日。”
“不错,大人可知,若能在有效时间内将戚战公子打下擂台,戚家军有重赏!大人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呀!”
“说得好听!那可是大公子,把人家大公子揍了总兵大人今后岂会饶过你?”
“总兵大人向来公平公正,出此策略也是为了激励戚家军的士兵不要包庇大公子,况且……
……整个戚家军分部将领的名额总共就那么些,若戚战挑战成功,现有的十大将领必定会淘汰一名!”
这个爱赌钱的士兵官就是十大将领之一,旭殇,先前参与过戚家军的诸多战事,战功显赫,但升上了将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晋升的机会,虚荣心极强的他哪能接受失去将领一职,听完小兵这一番话,旭殇显然有了些许危机感。
……
经过了与九名士兵的对战,戚战已经累得疲惫不堪,气喘吁吁。
“目前为止,九名士兵均未能成功将戚战打下台,下面有请最后一位,旭殇将军上场!”
旭殇在戚家军中极具威望,见将军上台,台下不少士兵为其欢呼,也有不少人为戚战捏了一把汗。
“旭将军如果连戚公子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可就太不像话了啊,哈哈哈哈。”
“呵,你行你上啊!”
见旭殇上台,其他的几个戚家军将领开始调侃起来。
一旁的戚夫人紧张道:“那旭殇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让战儿对付这样的老将真的好吗?”
听了母亲的一番话,身旁观战的戚芸儿同样紧张得看向戚战,而年仅十岁的未晓安慰道:“放心吧娘,我相信大哥可以的!”
父亲戚渊则坐着默默无闻,只是坚定地看着疲惫的戚战。
戚战与旭殇在台上双双对视着,只见戚战突然冲上前,一脚朝旭殇踢去,旭殇轻松抓住戚战的腿,一只手稍稍一用力就将戚战整个人都举过了头顶,随后便向台下甩去。
即将掉下台的瞬间,戚战在半空中一扭身,稳稳地站在了擂台的边缘,这一动作又消耗了戚战不少的体力,可旭殇并没有给戚战一丝喘息的机会,随即过去起身就是一个飞踢,戚战很快就反应过来,一闪躲过了这一击,然而未分配好力气,大幅度的移动让戚战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大哥加油啊!一定要撑住!”看这情形,一旁的未晓开始紧张了起来。
父亲戚渊仍然面不改色,静静地观战着,戚夫人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戚渊回答:“每个想要加入戚家军的孩子都需要经过这样的考验,战儿身为我的孩子更应该如此,不然以后如何代替我统领戚家军,统领东岸城,防御日升帝国?”
旭殇双手抓起倒地的戚战,正准备一脚踹过去,谁知戚战抓牢旭殇粗壮的手臂向上一跃,经过旭殇头顶时伸手,从背后扼住了旭殇的喉咙,可是再灵活的身手在绝对力量面前也无济于事,旭殇用力朝背后摔去,将戚战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阵眩晕让戚战一时间无力回击。
旭殇嘚瑟了起来,而这个举动不经意间给了戚战一丝喘息的机会,戚战又向旭殇冲了过去,旭殇再次一把抓住戚战,将他高高举起,而戚战又用同一动作一跃而起迅速来到旭殇身后将他从后面锁住,给了他措手不及。
“又来?”旭殇向后摔去,而这一次,戚战微微转身,顺着旭殇后倾的角度,给他来了个过肩摔,这下给旭殇摔懵了:“呵,我小看你了!”
“加油啊大哥!就是这样!”见到戚战扳回一程,未晓为其鼓舞打气,似乎胜利的曙光近在咫尺。
旭殇起身后撇了一眼时间,只见那一柱香即将烧完,为了不丢失自己的位置还能拿到些奖赏,旭殇再也不留情面,过去便抓住戚战的衣领,一甩手将戚战推了出去,又抓住其两只手臂用力一捏,使得戚战疼痛得没有力气去抓任何东西,在戚战后退的过程中旭殇一扫腿将戚战绊倒,没等戚战倒地,旭殇又一转身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戚战踢飞出了擂台,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三五秒之间。
“不要啊!””就在戚战即将倒地的那一刻,未晓展现出了惊呆众人的神速,飞跃到戚战身后,而后只是轻轻一推,便将戚战推到了擂台上,此刻,那一柱香刚好燃烧殆尽。
“好了,大哥成功了,爹爹赶紧宣布吧!”未晓转过头看向父亲。
戚渊收起了惊讶的神情后,起身严肃公布道:“我宣布,戚战……
……挑战失败!”
“为什么?时间到了,大哥还站在台上啊!怎么失败了?”未晓着急道。
戚渊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时间未到,旭大人便成功将戚战打出了擂台,要不是我小儿途中捣乱,戚战此刻已在台下!规矩不能坏,戚战将终身失去戚家军将领的机会,旭大人此次表现优越,今日晋升为将首,月薪万钱!”
只见旭殇微微一笑,在台上谢过了戚渊,而未晓只能无奈得看着戚战,戚战安慰道:“没事的,愿赌服输,我认了!”
父亲公布的结果让未晓相当不满,气愤的他在地上狠狠地一拳锤出了一个大深坑,这一幕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
“什么?把戚家大公子揍了就让旭殇升了个将首?这样就能晋升的话我天天都去揍大公子!”
“我也不服,可旭大人是在众目睽睽下,当着总兵大人的面把大公子给揍了,你敢天天在总兵大人面前暴揍大公子吗?”
让旭殇晋升为将首,让其他将领十分不爽,却不敢对总兵大人有非议。
……
当天晚间,戚渊和戚夫人回家后,对白天发生的事开始交谈:
“夫人,对于晓儿的力量,你怎么看?”
“我也不知道晓儿有这样的能力,那年我们在英烈川河畔捡到晓儿,我们却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经过今天这事,今后东岸城会如何看待晓儿?”
“川流之子啊……”戚渊感叹着:“我给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了一些钱作为封口费,让他们为晓儿的怪力保密,他这能力若是好好培养,以后必当有所作为,我想让晓儿跟随战儿一同训练!”
“可是今天战儿挑战失败了。”
“战儿要是能靠自己的能力让戚家军刮目相看,那日后的成长之路便不成问题,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
次日早晨,未晓来到了戚芸儿房门口,戚芸儿开门问道:“晓哥哥,怎么了?”
未晓说道:“芸儿,我想去趟西边的山上,我偷偷告诉你一声,你不要告诉爹和娘哦!”
“山崖上多危险啊!晓哥哥去那做什么?”
“昨天大哥摔得那么严重,刚刚我去城里的药店求药,老板说在西边大山的山崖上有一种叫做神洗草的草药,包治外伤和内伤,用上后药到病除第二天就好了,可惜他那没有,所以我想试着自己去采摘些。”
“晓哥哥可以带芸儿一起去吗?”戚芸儿问道:
“大哥昨天被那大叔摔得真的太惨了!”
“好啊,那咱们一起去找!”
……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