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美国纽约某公寓内。
此时牧野与帅气、英俊这类词完全不沾边,头发胡乱的蓬着,胡子拉碴的,一身俗气的西装,倒是像极了面前女孩在街上偶然看到的那些油腻中年大叔。
当然如果忽视他背上的伤口的话。
牧野被人追杀时意外后背中了一枪,碍于他现在的身份,他无处可去,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间公寓,直到看到记忆中女孩面容的那一刹那,他才敢卸下防备,彻底昏迷过去。
女孩略微懂点医术,粗略的为他处理了伤口,可是这伤口中的子弹不拿出来的话,她用什么药都没用。
但是这人在昏迷前却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去医院,上次她就注意到,这个人似乎在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之前帮他也是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身处异乡就得互帮互助,虽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发现这人似乎并不是坏人。
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人会再次找上门来,而且这次他遇到的事显然比上次更糟糕。
女孩摇摇头,赶走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处理好伤口。
犹豫再三,她还是去厨房取了把趁手的刀与公寓主人珍藏的高浓度酒,又从书柜上拿下那本还未看完的外科医学相关的书籍。
她记得上次在这本书上有看到过枪伤的处理方法。
“呼——”
她放下书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我是天才,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我。”
自我安慰一番后,她终是鼓起勇气执起了刀。
牧野虽是昏迷着,但他的意识仿佛还在,他能听到女孩关门的声音,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甚至能听到那刀在自己后背划过的声音。
所幸,子弹成功的被取了出来。
女孩替他上了药绑好绷带,还替他掖好被子。
那些牧野都看到了。
女孩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又收回视线看了眼床上的人,心里只道这人恐怕要在她房里睡一晚了,明天早上的早课恐怕得迟到了。
她将那本医学书放回到书架,又从上面拿下埃勒里奎因的《X的悲剧》一书,这是她从国内带来的中文版的,虽然她又新买了英文版的,但她觉得还是国语看着更舒服一些。
她瞥了眼床上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就生起了读书哄他睡觉的想法,大约是他实在不老实吧,就刚才那一会,已经两次伸手拿掉了身上的毯子。
“雷恩仔细看着眼前他从未见过的德维特,这个证券商人正置身他的友人之中……”
女孩刚说完第一句话,他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意识慢慢变弱,逐渐的听不清她后面的话语。
“……这使我想起法国出版家西耶斯一句幽默而苍凉的话,当人们问他,在恐怖时代他曾做过什么,他只简单的说:‘我只是活着而已。’,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但我以为,只有真正热爱生命、理解生命的人,才能说的出这样的话来……”
牧野朦胧中醒来过一次,听到的便是这句话,而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自那之后,牧野便迷恋上了埃勒里奎因的小说,后来它更是在他每每午夜梦回时成为了他唯一的慰藉。
他后来又回到那所公寓,只是未能见到他记忆中的面孔。
直到那天在成大慎笃湖偶然的好奇,偶然的擦肩而过,他终是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