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已有两个人。
一位高冠束发的男子掌着轮椅肃敬地站在墓前。
轮椅上的男人凝视着墓碑,静默无话。青灰色的袍衫染了清寒月辉,略显萧瑟。
隔了夜色,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她心下微沉。
这些年来,能不见他,就尽量不见。哪怕是母亲的忌日,她也会刻意与他错开时间。
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墓前的什么东西引了视线。
那是一束精心修剪过的木槿花,层层叠叠的重瓣吐红露粉,在月光下温柔堪怜。
自母亲去世后,冷昭玉便在风雪宛精心培植了一园她生前最爱的木槿,远胜花期短暂的寻常木槿百倍。
可每当那珍贵的花卉落入她的眼底,只令她肺腑如焚,全身血烈烈地烧。
真是讽刺,母亲活着的时候,一年到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她的记忆里,甚至从未见他陪母亲过过生辰。他又几时在意过母亲的喜好?
如今他如此煞费心思,无非是做出情深意重的假象,给活着的人看。
对于已经故去的人,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