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亭中的石冻桌前坐下。
冷洵从林朗手中接过酒壶,斟酒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酒?”
“这是百果香。”林朗答道。
“难怪闻起来好像有很多种果子的味道,”她端起酒杯,微扬起眉梢,“这酒,真是用一百种果子酿造而成的?”
“确是用鲜果酿成,但没有一百种那样多,”林朗见她脸上诧异的神情,笑道,“这酒很温和,没有寻常的酒那样烈……”
他还未说完,她已然喝了一口,入口温润醇厚,唇齿间果香留绕。
“你竟用这样的酒来唬我,”冷洵望着对面的素衫少年,似笑非笑,“若这酒喝起来不能醉的话,还不如不喝。”
“只要是酒,喝多了都是会醉的。”林朗静静地看着她,“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这酒虽不比寻常的酒烈,可若是喝多了,后劲也是很厉害的。”
“好,”她忽然振了精神,将另一只已斟满酒的白瓷杯推至他近前,“你陪我一起喝。”
还是一贯的清雅装束,唇角微扬着的仍是恬淡温婉的笑容,可她的眉睫间却隐有一种淡淡的萧瑟倦意。
亭角一抹淡淡的红晕摇曳,是悬着的一只红绉灯笼。
大喜之日在即,她却仿佛并不开心。
林朗按捺着心中的疑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喝得又快又急,已然被呛到,连连咳嗽。
冷洵见他模样,忍不住问:“林朗,你老实说,是不是从来没有喝过酒?”
林朗仍在咳嗽,直咳得脸都红了。
冷洵轻笑起来:“想不到你刚才说起酒来头头是道,竟是从未碰过酒的。”
“你,你还不是一样,”林朗声音沙哑地挤出几句话,“从前,几时看你喝过酒。”
少年细长清澈的眼睛因用力咳嗽而微微泛着红,一瞬不瞬地望过来。
冷洵怔了一下,低低自语了一句:“是么?可是现在,毕竟与从前不同了……”
林朗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见她又自斟了一杯,仰头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