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洵满是泪痕的脸在月光下略显苍白，她瞧着他，唇角倏然溢出幽微的笑意：“你见到我以后，就会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就像你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就像你当时悄无声息地返回雪城，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一样。
“是吗？”
这一问道出的时候，墨临风已将她拥入怀中。
幽兰的芬芳那样清晰，那样绵长，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熟悉气息。隔着衣袍的温度那样热烈，那样真。
山谷里枯叶纷纷，她仿佛也是其中的一片，在冷风里飘摇游荡许久，最后心甘情愿沉坠于他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他的呼吸缓缓地拂过她的耳畔，一字一字，混着太多无法言喻的感情。
她的指尖抚上他雪白的袍襟，一团团烈烈燃烧的赤红花影倏地在眼前闪过。这袭纤尘不染的白裳曾因为她，染尽殷红。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么？”她低低相问以前，泪已簌簌落下。
自墨临风离开以后，她再也没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她简直不能想象，一个胸膛后心几乎全是窟窿的人，是如何一路支撑着折返于千里之外雪城。
“好了。”他轻声回道。
“望仙居内乱可平？你的主公可还安好？”她又问。
“局势已定，主公亦安好。”他又回。
“好……”她的心松了下去。
墨临风低下头看她，眼底只有她的倒影：“你好吗？”
冷洵的眼睫眨了一下，敛去了水光，她轻轻将他推开，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站起身来：“我没什么不好的。”
她望着远近摇曳着的红色灯影，声音轻得不像是自己的，“就如你看到的，我要成婚了。”
“婚期定在十一月十五。”墨临风的声音悠悠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日子，中原武林上下早已传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