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职业不分贵贱,我这个朋友该不该接受她?”他问我们。
别人的事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c说,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后来我们劝他,虽然职业不分贵贱,但是分违法与不违法。可能她也是生活所迫,但是我们也有我们这个年纪的难处。劝人从良确实是很伟大的情操,但是你觉得你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吗?你觉得你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吗?我们不是要帮你做什么选择,我们也替不了你作选择,你的生活始终是你的生活。
那个女孩也曾向他保证会改过自新的。
虽然我们嘴上都说着很高尚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她干过这个的事实,毕竟时代变了,我们不像古时的文人骚客有那样的胸怀。说白了,以前青楼的女子多多少少还会点才艺,不全是靠躺着赚钱,思想高度跟文人之间还是有点契合的。但是你要是觉得千变万化的姿势或技巧也是才艺的话,当我没说。
那个朋友后来思忖良久,决定将他们的感情从免费变成了付费。
女孩也自知伤害了他,后来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消失了。
“欸,真的假的,还有这么狗血的事的吗?”副驾驶女孩惊奇地问我们。
A笑了笑说:“真的。”
“你说,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自己?”副驾驶女孩坏笑着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去你的,要是我的事我会为了逗你们一乐自揭疮疤吗。”
“那年他也是那样讲的哦。”A奸笑着跟我说。
当年C跟我们讲的时候我们也认为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一直跟我们强调是他朋友让我们充满了猜疑,可他脸上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让我们被彻底迷惑了,真相至今扑朔迷离。当然,我刚才说的时候隐藏了C的身份。
图书馆一副听了不得了的事看着我。
“干嘛哦,惊呆啦?”
她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
“喂,你们真的是,都说了不是我啦。”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倒是你自己先急了,嘿嘿。”副驾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拜托,我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丑化自己讨好别人。”
“好啦好啦,我是逗你的啦,嘿嘿。”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呃……你要是相信的话能不能不要‘嘿嘿’?”
“这是我的自由,嘿嘿。”
“你这朋友还真不幸。”图书馆终于说话了。
“他简直是倒霉的本体,说了他的事我都遭殃了。”
“我们相信你啦,不要激动。”A说。
“你的朋友说的时候你们估计也质疑他了吧,他是什么表情?”
“那个朋友比他刚才淡定多了,看他刚才那么激动,我要是第一次听也会以为是他自己的事。”A说。
“不过也有可能确实是你们那位朋友的事。”副驾驶女孩说。
“怎么听你们分析后变得像灵异故事了。”我说。
“万一真的是你们那位朋友的事,那你们要当心那位朋友会不会有潜在抑郁症了。”图书馆说。
事情的走向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令我后背一阵发凉。
到了副驾驶女孩住的地方,由于图书馆跟她住的不远于是也在这边下车了。
“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图书馆问。
我表示都可以,A也说没问题。
从那边回来的时候还没到晚餐时间,但是现在已经接近七点了,想必大家也都饿了,等下次巧遇不如现在刻意。
由于这边是沿江地带,美食的特色是各种鱼宴,大家之前一连几天都在吃海鲜现在看到菜单上有关“鱼”的字眼都觉得要作呕,一时间没了主意。
走了一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道上看到了一个素食餐厅,虽然之前大家有所耳闻,但是一次也没进去过,想象不到靠素菜能做出什么宴席。大家决定趁此机会满足一下好奇心。
说是饭馆,其实更像是自助餐,已经烹饪好豆制品,面条,蔬果类的东西陈列着两排,虽说原料简单,胜在花样繁多,各种颜色鲜艳的果蔬组合起来也甚是别致精巧。不知道能不能满足食欲,但确实过了一把眼瘾。
“那我们回去咯。”吃过饭后,我们对她们说。
“好,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图书馆说。
“行,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大家挥手告别。
“你喜欢她吗?”在车上A问我。
“喜欢啊,没看到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吗。”我望着窗外。
橘黄色的光影一束接着一束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像是岁月的更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会突然一酸,眼眶热热的。为了掩饰我假装打了个哈欠,后来觉得这样有点多余,车厢里这么暗我还几乎背对着他他根本不会看出有什么端倪,而且他在开车也无暇顾及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总在这种情境下想起她来呢。
明明已经快记不住她的声音了,她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了,却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她来。
“我也不知道呢,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独处的时候想这些又会令人很寂寞,所以我也不清楚呢。”我假装没事地说。
当个大人好累,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都要伪装着自己。
成长的其中一道工序是要像毛毛虫那样必须学会作茧吗?学会伪装后还得面对漫长的孤独才能蜕变。
如果这是成长的必经过程,为什么总是会有那么多人渴望成长。
渴望蜕变之后的美丽?但是能蜕变的不止有蝴蝶,也有飞蛾和蝉,不过这些从出世就能决定了,也就是说相同的经历并不会造就一样的东西,这是何其悲哀。
从爬变成了飞,看似轻盈了,实际却背负了整个种族的兴衰的重担。只是少儿不自知,长者不如诉。
“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转过头望着他,他朝我撇了一眼继续看路况。
“这几天你还没出现的时候,她总是问我们你去哪里了,而且在你出现过程中她不停地朝门口看去。”A说。
现在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总是她第一个先发现的我。
“这有什么的,我看到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向别人问起啊。”
“那你会一直看着门口等我出现?”
“偶尔吧。可是你那么关注她干嘛?”
“我只是觉得奇怪。”
“哦?”
“好吧,其实我们几个在私下打赌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真无聊。”
“你还在等她吗?”
那句话像一颗滚动的雪球,通过耳朵朝胸口滚去,越往下越发膨大的雪球仿佛要把胸膛撑爆,心房还没来得及震颤瞬间就被填满,满是冰冷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说。
这不是在伪装,我是确实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等她。有时候跟图书馆在一起心也会砰砰乱跳,却没有那种守护的欲望。有时候觉得跟图书馆谈恋爱应该会很轻松,却常常觉得如果真的跟她在一起又会对她不公平,没办法全心全意喜欢她。起码现在不是时候,在我的心还没完全归属自己的时候。
“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不受她影响了,可是常常会被一些细微的事牵扯着,那种感觉就像盖在眼前的头发,不是你感觉不到,只是选择性忽视了罢了,它总会以某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你要做的是将它剪掉。”
“说着轻松,一个逝去已久的亲人我们都会常常挂念他,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随时会变化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我也将她列为亲人了。”
“照你的话来说,你这只不过是某种执念,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不会成为你人生路上的……说不好听的就是“障碍。”
“是吧,她已经成了我的魔障。”
或者说,那个魔是我自己。
洗完澡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望着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了,那么拥挤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空空如也,大概是狂欢过后的空虚,没想到习惯了孤独却抵不住空虚的浸润。
有点在意图书馆的病情如何了,白天忘了问她,不知道现在她睡了没。
“?”
“?”那边也很快回了个问号。
“我还以为你睡了。”
“正要准备睡了呢,看到手机亮了一下就拿起来看了。”
“噢,那你快点睡吧,晚安。”我突然记起不是为了问这个才在半夜找她的。
“不是,我其实主要是来问你的病情的,差点忘了。”
“已经没事了呢,只是受了一点风寒,谢谢关心。”
“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快睡吧,好梦。”
“嗯,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