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凡，你为什么要骗我？”晁升跪倒在甘凡的尸体旁。
手一松，那半张纸从晁升的指尖飘落。
方寻将半张纸捡了起来，读道：“不灭傀儡意图蛊惑黑袍人与之融合，失败；意图蛊惑初入青铜级的武装者融合，失败。推论：一、不灭傀儡无法与武装者融合；二、择优融合的意义，或许是融合后可被杀死；三、我的属性达到凡人极限，不灭傀儡很可能接下来会找上我，以凡人的意志，恐怕无法抵抗。权衡利弊，为了解救所有人，阻止不灭傀儡无止境地变强，计划已有，虽无十成把握，但值得一试。”
“这……”围观的百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半张纸的内容，和方寻推论的完全一致。
“甘凡知道，无论如何不灭傀儡都会找上自己，所以，他干脆顺水推舟，先发制人。”方寻将半张纸收了起来，问晁升：“那天，甘凡找你，是希望你用技能‘暗示’修改他的记忆和性格，是吗？”
晁升颓然地点了点头，道：“他告诉我，他有镇杀不灭傀儡的办法，需要我的协助。但是，这件事必须保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告诉他人。而那半张纸，他用信封装好，叮嘱我在不灭傀儡被镇杀后才能打开。但他没有告诉我，需要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那，甘凡让你修改了什么？”幻魔问道。
“抹掉关于孙知鸣、搏击技巧以及当天的记忆，暗示他是个追求力量、自大的人。这一些，会在不灭傀儡被镇杀后解除。”晁升咳出了一口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镇诡使、游侠和护卫军们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甘凡会说不知道孙知鸣，为什么甘凡表现出来的搏击技巧远不如从前，为什么他和不灭傀儡融合后性格变了这么多。
方寻接着道：“孙知鸣的技能之一‘破碎’，与震撼锤一样，可以穿透不灭傀儡的提线。按照甘凡原本的计划，没有了关于孙知鸣的记忆，加上被暗示的自大性格，和不灭傀儡融合后的他，就不会有所顾忌。正如虞秋所说，白银级刺客孙知鸣和她配合，绝对能轻松打败甘凡。这样，甘凡就会死在孙知鸣的手中。”
“可他没想到，孙知鸣居然在前不久殉职了。”虞秋摇了摇头。
阴差阳错，甘凡的计划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进行，但最终的结果和他追求的一样。
方寻查清了这一切后，陷入了矛盾之中。
甘凡一心求死以救他人，而且，系统发布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方寻就会没命。从这个角度来说，方寻成全了甘凡，救了其他人，也救了自己。
但是，要亲手杀死甘凡，方寻的内心根本无法摆脱煎熬。
所以，他在战斗时才那般疯狂。
胸腔内有一口气始终无法舒缓，方寻硬撑着走到甘凡父母和妹妹的面前，道：“对不起，甘凡是我动手杀的。”
甘凡一家置若罔闻，父亲将他抱起来。人群让出一条通道，一家人失魂落魄地离开。
甘宁儿抓着甘凡的手，强颜欢笑：“哥，我们回家。”
方寻手中握着真相之眼，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百姓们散去，直到护卫军和游侠离开。
“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北江镇西街，红枫小铺。
这是一家经营胭脂水粉的小店，因物美价廉，拥有不少顾客。
店主是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女子，名叫沐心妍。
当三名镇诡使来到红枫小铺时，沐心妍正在给顾客介绍着新研制的商品。她长得并不算惊艳，但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让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用方寻听过的形容词来说，就是“初恋脸”。
“三位需要些什么呢？”沐心妍给刚才的顾客结了帐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方寻的目光在店铺来回扫过，问：“这些花，是你种的吗？”
沐心妍一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不是的。上个月，有人在花语阁订了这些花送来，却没留姓名。我懂些花语，大概，这人是要跟我说再见了……没想到，我这样普通的女孩，也会有人记挂着。”
红枫小铺里，摆满了甘凡在花语阁订的花。
“他原本是想从花种开始，亲手种下、培养，等所有花开了，一起送给你的。但是，他等不到那天了，所不得已才选择了订现成的花送给你。”
沐心妍抿了抿嘴唇，问：“他……是去世了吗？”
“嗯。”
“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沐心妍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
方寻摇了摇头，道：“既然他订花的时候没有留下姓名，我就不能违背他的意志。”
走到一盆明黄色的花前，方寻道：“它的花语是‘自信’。我想，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不论你是否接受他的感情，他都希望你能自信地生活。”
“自信……”沐心妍的眼睛里，多了一点光茫。
不灭傀儡事件告一段落，虞秋和幻魔去找司长汇报情况，方寻则疲倦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
一觉睡到下午，方寻睁开双眼，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近半。
将所有的消极情绪甩开，方寻打开了储物空间，查看这次任务的奖励。
除了一瓶用于觉醒天赋武装的天赋药水，还有一个小小的随机奖励礼盒。
暂时将注意力从天赋药水上移开，方寻对系统道：“系统，打开礼盒。”
啵！
礼盒的包装炸开，内容物出现在储物空间。
“礼包开启，获得神速符（一阶）x1、爆炸符（一阶）x3、随机传送符x1。”
随着方寻意念一动，五枚符咒出现在方寻的手中。
这些符咒材质非金非石，都是黄底红字、长条形的板状。上面的文字并不属于天鼎界，而是方寻熟悉的汉字，分别写着符咒的名字。
“系统，这些符咒的作用是什么？”
“神速符（一阶）：直接用手捏碎，使用者的速度提升0.5，持续时间十分钟。”
“爆炸符（一阶）：扔出或以背面粘贴在目标上，在使用者意念操控下爆炸，可重伤未使用技能的巅峰青铜级守卫。”
“随机传送符：直接用手捏碎，使用者将被随机传送到方圆十公里范围内任意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