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简修好像是看见了乔秋浔,喊她进去,乔秋浔只能进去。
“有什么事吗?”贺简修嗓子微哑。
乔秋浔沉默,护士小姐姐见她如此就笑着,和贺简修说要下班。
“你下班了吗?”乔秋浔有些迟疑的问他。
贺简修不明所以,但是看了时间,“嗯。”
“我请你吃饭。”乔秋浔思来想去,好像以请吃饭为由比较好,到时候循循善诱把话题就能把出来,怕贺简修不愿意,乔秋浔问他,“成吗?”
“秋浔相邀我焉有不应之礼。”贺简修尬回一句,本来是想逗她笑的,因为进来她就有点不高兴。
因为什么呢?失恋对象?啊,如果是因为这样来找他,他挺不高兴的,但是,他还是得装一下,把她骗到手,然后像她当初一样把她甩掉。
他很记仇的,小气又自私。
贺简修心里想了一堆。
乔秋浔这次带贺简修去的是高中时候的学校附近,坐车去还挺近的,太阳已经下山了,学校也安安静静,还没到寄宿生晚自习的时间。
学校附近有很多便宜又好吃的摊位、大排档,现在正是饭点,熙熙攘攘的,食客大多是成群结队的学生。
乔秋浔和贺简修待在里面鹤立鸡群,老是有学生偷偷围观。
他俩二十几岁了,高中生们却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朝气蓬勃,行为举止稚嫩,而有的还不敢放开手脚,畏畏缩缩。
乔秋浔看着他们,想起了从前,好像这样的日子离自己不过走了一年。
有女生偷偷看着贺简修,和姐妹讨论这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的,要找就找这样的。
乔秋浔轻车熟路地去了一家大排档,老板和伙计忙的热火朝天。
贺简修在后面跟着,记忆重现,他好几年没来了,乔秋浔带他来这,到底除了吃饭还想干嘛?
乔秋浔笑着和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看着她先是一愣,又回过神来,“你,你不是……”
太久了,她也想不起名字,但是乔秋浔点了点头,“对,我叫秋浔,老板娘今天依旧老三样。”
“好!”
老三样并不是什么独特的,几乎学生来吃都点老三样,老板娘收拾了桌面就去后厨和老板说。
贺简修跟着后面,乔秋浔挑了以前的位置,拿纸巾擦桌子。
桌子有点小,椅子比较矮,贺简修坐着,一米八几的高个坐这样的,显得他虎背熊腰,反正放不开手脚。
乔秋浔看着,微微笑了,高中时候贺简修比现在瘦也没这么高,清清秀秀冷冷的,坐这样的刚刚好,现在就不太合适了。
“今天怎么找这来了。”贺简修问。
“听说你不记得高中时候的一些事,带你重温经典。”
“噗呲。”贺简修看着这套桌具,怕是重温不起来。
没坐一会,老板娘手脚麻利端了两碗白米饭和两盅玉米排骨汤,又去了一趟,端了一大盘的酱汁鸡。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哎,你们结婚了嘛?”
乔秋浔正喝汤,被噎的烫了嘴,“没……没有的事。”
“啊?还没有啊。”老板娘诧异,她可是很看好这对哦。
“对啊。”乔秋浔心虚的看了一眼贺简修。
贺简修看着她,好像要问些什么,乔秋浔有些慌,掉马和坦白这是不一样的结果啊。
还好又来了些客人,店里小伙不够,老板娘也就被喊去了,乔秋浔松了口气。
“这是?”贺简修问她,乔秋浔也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有些模棱两可。
乔秋浔先喝了汤,又呼了口气,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勇气,就近让服务员拿了一打啤酒,狂喝了小半瓶。
贺简修不经意挑了眉,不知道乔秋浔玩的什么把戏,不过心里隐隐有感觉是什么。
贺简修因为要开车没喝,让人拿了杯子和饮料。
酒有点上头,乔秋浔才有勇气说,贺简修静静地等。
“其实,其实我之前坐在你身边,三年都是同桌。”
“哦?”
“我们不是不熟,是非常熟,熟到抱抱还亲嘴的那种。”乔秋浔说完又后悔了,说的什么呢这是。
贺简修吃着鸡肉,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乔秋浔,乔秋浔酒精上头说话不过脑子的样子。
“嗯。”
“你居然不生气也不好奇?”没有猜想的反应,乔秋浔有些闹。
“应该好奇吗?”贺简修终于愿意屈尊改变一下自己的表情。
就是有点假。
乔秋浔有些气馁,喝了一大瓶啤酒,“我是你前女友啊。”
“见面还老是躲着你……一副有鬼的样子。”
“所以你为什么要那种做。”贺简修顺着她的套路走。
“当然是渣了你了,见你不跑要送人头吗?”乔秋浔说到最后,有点想笑,当然,其实不好笑。
“贺简修,其实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乔秋浔有些语重心长,“你长得好,又优秀,同样的含着金汤匙出生,我就是一个学渣,拖累人又第一,我和你这段,不过就是月老喝醉牵错了红线。”
“从头到尾都是错了,我害怕失去你,我不想每天都是惶恐跟不上你。”
“然后你就和别人在一起,最后告诉我,你绿了我?”贺简修看着她,看不出他眼里的喜怒哀乐,没有情绪。
乔秋浔看他,没有说出因为怕耽误他而假装这样的骚操作,她不是那种把“为了对方”这种事情说出来的人,所以没有犹豫回他,“是。”
“那你真贱。”贺简修冷不丁骂她。
乔秋浔反而松了气,只是心里不太舒服,“所以我们从此各安好吧。再见面,挺尴尬的。”
贺简修冷笑,“这些日子是挺尴尬的。”
乔秋浔动了动唇,又是什么也没说。
事情说完了,乔秋浔轻松了很多,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笑着去和老板娘打招呼,付了钱就走了。
贺简修独自一个人在那,拿出烟点上,默认乔秋浔走了,脸色黑得没人敢坐在周围。
乔秋浔出来,天空早已染出夜色,出了路口就是公交车站,她连选的位置都是一环扣一环,是下定决心的要说出来。
‘这些日子是挺尴尬的。’
周围景物变换着,车上有些安静。
原来他没失忆,再阴谋论一下,可能根本就没喝醉。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以前的她,贺简修也不是自己认知的贺简修。
她被当猴耍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