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不娶她,你以为我会娶你?”让他久久怔住,心如刀割,可是还不够,像是气愤到了极点,从来不动他的言亦绝当即就甩了墨别离一个巴掌,他脑袋里嗡嗡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并且迅速红肿起来。他抬眼,看着言亦绝。
在墨别离的认知里,言亦绝不会打他的,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不管言亦绝有多恼怒都是绝对不会动手打他的,可方才他是真的不假思索就甩了他巴掌,不是装样子,也没有减力度,而是发了狠的打他。
墨别离的眼里泛了点泪光,但言亦绝却毫无怜悯可言:“我对你好,把你当挚友,不是让你心怀不轨对我动恶心的心思,你不过是一个下人还妄想当主子不是?”
不是啊!我没有想过要当什么主子,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下人也好,手下也罢!只要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啊……
墨别离死咬着唇不去反驳,其实内心已经在咆哮。
他的不反驳,让言亦绝以为他是默认……最恼的,就是他这不温不火,逆来顺受的性子!
呵,你不是不反抗吗?行,那我就顺着你。
“墨别离,心怀不轨,以上犯下,谋害林父其罪当诛!不过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所以,打入地牢用尽三十六的酷刑。如果你还活着,便留你一命,三十六道酷刑,一天一道。”
心怀不轨…以上犯下…谋害他人,这一个又一个的罪名,真是给他扣的好样儿的。
言亦绝说完给他的处置后便不再说话,静等着他的反抗。只墨别离反抗,只要他为自己辩解,那言亦绝就说什么都会护着他,可……他没有。
他不反抗,不辩解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就静等着言亦绝让下人来将他押入地牢。
呵,言亦绝自嘲的笑笑,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
昏暗的地牢里,墙面有些许之前罪犯的血迹,冰冷的地面上只铺了薄薄一层杂碎的枯草,地牢里昏暗无光,只有那面墙壁上有处没有被砖瓦填上的小小豁口,月光透过那点豁口打在地面上两道小小的痕迹。
墨别离抱成一团,坐在角落里大半张脸都埋在膝盖上,只露出眼睛,浑浊不聚光,他言亦绝关到地牢里了……
墨别离肤色偏白,刚才那一巴掌力气并不小,他的脸还是红肿的,但他不在乎,他心怀不轨以上犯下谋害他人,本该其罪当诛,可言亦绝只是打了他一巴掌,将他关进地牢里,哦……还有三十六道酷刑。但在墨别离看来,已经很好了。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啊,只要言亦绝没赶他走,只要他还能陪着他,无论什么结果,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吱呀……”
地牢的门被人打开,墨别离抬眼,又低下头。
言亦绝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愿意看我?记恨我?”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愿意看,也没有记恨。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言亦绝也不恼,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对我怀的是这种心思?断袖,自古以来断袖之人没几个是好下场吧?说说看,有过几个男人?”
?!
墨别离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他,这是从言亦绝口中说出的话吗?有过几个男人……他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我没有!”
言亦绝凌厉的瞪着他提高了音量道:“没有?呵断袖之癖,随便找个男人就能搞,哪有爱情可言?我不在的时候你,你指不定有多下贱吧?要不……我把你送进戒同所吧,帮你把性取向纠正一下。”
墨别离死咬着下唇看着他,双眸逐渐蒙上一层水幕,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能这样说啊!断袖之癖本就见不得光,可是也不能这样说啊!
“如果不是小婉家的下人,看见你在青楼门口招揽客人,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表面这么淡雅,实得骨子里这么下贱啊?”
呵呵,林家下人看见的林辞婉背地里挑拨的,去青楼?去接客?你倒是信的彻底啊……
墨别离嘴边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在言亦绝看来就成了嘲讽。
他站起来将墨别离一把拽起甩在人形架上,三两下将上面的绳子捆紧他,拿过墙上挂着的三十六道刑具的其中一样:皮鞭。
对着墨别离就是一鞭,笑道:“笑?你是在嘲讽我吗?我轮得到府里的下人来嘲讽我吗?!”
墨别离不去看他眼中的暴戾,就垂着头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感觉胳膊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是个人,会疼,会流血,但更让他疼的,是从前对他最好的人,最信任他的人,也会护着他的人,现在不相信他了,不护着他了,站在他面前对他用刑,伤口疼,心更疼,鞭子上庆国浸过酒,沾过辣椒粉。同样的地方抽一次不会怎么样,但会红肿,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是会皮开肉绽的啊……
言亦绝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一下一下一鞭一鞭地抽打,打过的地方一定要看到血迹浸透衣服,他才换下一个地方。就算第一下就被鲜血染红,他都毫不在意的继续在上面打一次。
直到墨别离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四五道血痕,他才扔了鞭子在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盆盐水,冷然道:“还有三十五道刑”然后便泼了他一瓢盐水,走了。
伤口上染着鞭子上带有的白酒和辣椒粉本就很疼,如今又泼了他一瓢盐水,盐分刺激着他的伤口,更疼。
墨别离昏了过去,他不知道全身上下唯一没有伤痕没有血迹的就是他的右腿,是他受过伤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