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夫人被原钧威势所迫,不得不连连后退。
“夫人,他原钧早就不是当年的拳圣了,如今玄烈门也早已是落了枝头的凤凰不如鸡,看他面色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您怕她做什么?”站在后面跟鳞夫人一起出来的一个白袍人大声提醒道。
鳞夫人猛地止住后退的脚步,暗道:“没错,我怕一个灵力低微的人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挺酥胸,绰约着风姿,一步三扭地又向前迈了一步。
“原钧,既然你对我这砣蛇鞭如此的感兴趣,我要是不成全你岂不是扫了你的兴?”说罢,纤手一抬,手中砣蛇鞭飞扬而出,直向原钧抽来。
原钧不动如山,墨色袍袖在狂风中烈烈鼓动,他的身形益发显得高大挺拔,就象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大鸟。
“唉呀,算了算了!夫人你动那么大气做什么呀?”砣蛇鞭没有抽到原钧身上,它被一道电光拦截在了半空中。
来人正是鳞夫人的丈夫,头城的副城主安无古。
他一袭玄袍,身量适中,白面长目,颌下飘着两缕轻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鳞儿,你把柳冬竹那样的人都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什么气也该消了。他们玄烈门虽然没落了,但也毕竟是八大玄门之一,我们凡事不能做得太绝。素儿虽然手骨被震断,但有我的赤火金丹,这时候早就恢复,现在又已经活蹦乱跳的了。依我看,这事就这么了了吧!”他好言规劝着。
见安无古出面,鳞夫人面色微霁。
安无古察言观色,急忙又说道:“你这边动静闹得那样大,都惊动了箫城主了,你也知道箫城主她······”他嘿嘿笑着,颇有几分提醒之意。
听到箫城主三字,鳞夫人微微皱了皱眉,面上的神情有几分萎靡,嚣张的气焰也有所收敛。
她轻抬玉臂,砣蛇鞭刷地一声蜿蜒着爬回她的手臂之上,复又变回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鳞夫人不怀好意地瞟了原钧一眼,忽然绽唇轻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以,但我要他原钧向我磕头认错!”
跟着鳞夫人出来的那群人听她这么说,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有些人面上还露出兴奋的神色。
虽然玄烈门已经没落,但是原钧也是一门之主,当年他叱咤大陆,也曾是一代声名显赫的拳道宗师。
各玄门之主现在都自称为君,但原钧一直以代门主自居,不敢自称为君,玄烈门君主的位置始终还给炽烈留着。因此外人也对他以门主相称。
鳞夫人让这样一位曾经响当当的宗师级人物当众下跪道歉,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原钧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依然面沉似水,看不出什么太多复杂的情绪。
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拿眼角轻蔑地扫了鳞夫人一眼,复又看着安无古,淡然说道:“安无古,我原钧这一跪不难,只怕你的夫人会受不起。”
鳞夫人听了便要发作,安无古急忙佯怒低斥一声,但那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而已。
白象原上谁不知道安无古惧内是出了名的。
不过,鳞夫人被刚刚原钧那一眼扫得心神微震,便也露了怯。
她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借着安无古这一声轻斥卖了丈夫一个面子。
不过,她内心仍然十分不甘,因此冷笑着说道:“好吧,就算我受不起昔日拳圣这一跪,那玄烈门里其他那些老不死的呢?素儿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绝不能一鞭子了事,否则事情传扬出去,这大陆上人人都以为我们堂堂玄斗门的副城主,竟然被一个破落户子弟给欺侮了去,白白受人耻笑,你安无古的这张脸该往哪放?”
安无古听了还想再劝劝自己的夫人,但见她侧转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显然这已经是她今天退让的底限。
“安城主,何必为难,我们土埋半截的几个老家伙就为三更一跪又能怎样。”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四个衣袂翻飞之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龙柯、楚河、小诡、司马驭风以及骆轻尘五人到了。
龙柯须发尽被夜风舞起,刚刚那声如洪钟之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司马驭风在一眼看到柳冬竹的惨状后,立刻暴睁起牛一样的眼睛,身体向前冲去,瞬间就要发作。
却被楚河一把扯住,粉嫩的小拳头象钢箍一样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老五,别冲动,冬竹的伤不能白受!”
司马驭风犹自气喘如牛,唇下短髭因为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而剧烈抖了起来,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终于停下脚步。
安无古见这几人现身,又听龙柯表了态,他也就不发一言,等着自己的女人同他们进行交涉。
“你们几个倒是识相,那现在就跪吧,还等什么?”云夫人一脸戏谑地说道。
此时柳冬竹在吃了三更喂给他的丹丸过后,面上的表情已经不再象刚才那般痛苦。
三更听到鳞夫人竟然会提出如此羞辱人的要求,不由心头滴血,眼中含泪,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柳冬竹生怕他再冒失出头,节外生枝,因此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三更不停地在心中念叨着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勉强不让自己有冲出去的念头。
他与柳冬竹满怀担忧的目光相对,许久,三更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柳冬竹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声说道:“看不了,就别看。”
三更沉默不语,但是他并没有象柳冬竹那样闭上眼睛。
他要看清眼前这一幕,然后把这种耻辱永远铭刻心中,总有一天,他会以牙还牙,以血偿血。
这时,在龙柯的带领下,那五个人已经齐刷刷地跪在了鳞夫人面前。
原钧想要出面阻止,但是龙柯向他微微使了个眼色,他暗暗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沉默。
虽然屈辱无比,但是龙柯、楚河及骆轻尘还算是能屈能伸的性格。最为痛苦的当数小诡和司马驭风。他们二人率真钢烈,士可杀而不可辱。但是为了玄烈门的未来,他们也不得不选择强压心头怒火,向一个毒妇卑躬屈膝。
“我们教诲无方,导致门下弟子叶三更伤了令公子,我们在此向夫人告罪,希望夫人能够原谅三更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