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峡谷曲折蜿蜒,却始终只有一个方向,因此不虞迷路。不过每个人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超过了能够承受的极限,仿佛一群刚刚经过战乱的难民。
凌天宇艰难地张了张嘴,干涩的嘴里竟然没有沁出一丝唾液,背上的风灵儿犹如一座千钧巨石,令他举步维艰。
“开启天地之门,可以令一个人通过感应天地之力在体内形成内气。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天地之力的洗礼,如果身体素质不能与之同步,很容易受到反噬!”背后传来风灵儿轻轻的声音。
“身体素质,难道我的身体素质还不够强大吗?”凌天宇心中暗道,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身体素质充满了信心,但是风灵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惜,这几句话以后,风灵儿就沉默了。
“前方有一片树林!”人群中突然传来一片欢呼。
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树木,遍布整个峡谷,树上挂着许多拳头大小红艳艳的果实。从地面上遗留的许多果核不难看出,这些水果并没有毒。
嘶哑的叫声,咀嚼声和吞咽声,一群人仿佛原始毛人一般,对林间的水果进行着疯狂的扫荡。新鲜的果肉,香甜的汁水,让每个人都有些忘乎所以。风灵儿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吃着陆明浩和刘云首先送过来的水果。
这种果实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除水分丰富,酸甜苦辣之味皆无,和普通白开水没有什么区别,且有一丝淡淡的腥味。不过对于现在的众人而言,这已经不啻是琼浆仙果了。
凌天宇费力地连着咽下了五六颗水果,方才舒服地仰躺在林间松软的草地上。
“小心!”凌天宇大叫一声,伸手一扬,一抹寒光电射而出,瞬间贯穿了距离风灵儿头顶一尺多远的一条花斑长蛇的身体。
长蛇从树上掉了下来,剧烈地蜷曲起来,将匕首卷住了。
“真是好东西!”凌天宇眼前一亮,伸手捏住了长蛇的七寸,匕首一划,取出蛇胆,整个儿放到了嘴里。
“没想到你扔飞刀的准头这么好?”风灵儿笑着说道。凌天宇不由一怔,这个笑容足以颠倒众生,令人悠然向往之。
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小时候没事练着打果子吃的,幸好没有误伤到你!”
“灵儿,你没事吧?”陆明浩和刘云急忙跑了过来。
“没事,是这位大哥救了我!”风灵儿淡淡地说道。
凌天宇轻声道:“收了两位这么多的钱,自然要尽心尽力了!看来这树林中也不安全,我们要小心一点!”
“咔嚓!”凌天宇话音刚落,远方传来树木折断的声音,一头野猪从树林中疯狂地冲了过来,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棵碗口粗的树上。树木从中折断,丝毫不能阻止野猪的速度。
“终于可以吃到肉了!”凌天宇身形一闪,快速地冲了上去。
野猪和平常所见到的野猪不尽相同,除了两颗伸出嘴唇的长长獠牙,头顶上竟然诡异地生长着一支弯曲的粗角,呈半圆形从额头正中贴着皮肤弯向了脑后,护住了它的头颅。
“吼!”野猪四蹄蹬地,陡然扑向了空中,狠狠地向凌天宇撞来。
凌天宇身形一闪,跨步上前,野猪从他的身侧扑了过去。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已经刺进了野猪的身体里。不过这野猪皮糙肉厚,匕首仅仅刺进去不到一寸,就再也无法深入丝毫。
“嗷!”野猪吃痛,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一只蹄子狠狠地蹬在了凌天宇的左小腿上。
“啊!”凌天宇惨哼一声,小腿处疼痛异常,他右脚重重地在地面上踩了一下,一丝寒流从丹田处涌现,瞬间流入他的右臂,匕首带着一缕寒光扎进了野猪的腹中,直没至柄。脚下更不停留,狠狠地向下一拉,野猪的肚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可怖的伤口。
小腿上出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野猪一蹬之下,几乎让他的小腿骨折了。
看着野猪在地上不断的挣动,终于寂然无声,退向后方的众人没有一人上前。
凌天宇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腿上的伤痕,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树枝,燃起了一堆火焰,并做了一个简单的支架,在野猪身上割下了几大块肉,穿在一根树枝上,架在了火焰上。
时间不长,阵阵烤肉的香味慢慢地弥漫开来,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刚刚吃了一肚子的水果,但是近乎二十天没有见到一星肉末,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再看凌天宇,他竟然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了五六个小小的瓶子,一个一个轻轻地洒在野猪肉上。
“这个人真奇怪,竟然随身带着食盐和调料?”风灵儿笑着说道。
陆明浩不屑地说道:“我们当然不用准备,这些东西太普通了!”他敏锐地察觉到,现在风灵儿对这个叫凌天宇的人似乎越来越感兴趣,虽然一直有着超越常人优越感的陆明浩从来不认为有人能够竞争过自己,甚至刘云也有所不如,但是他却不能容忍风灵儿开始关注一个籍籍无名的平凡人。
风灵儿暗暗地叹了口气道:“明浩,不要瞧不起普通的东西,现在我们要想吃到野猪肉,似乎还是要用到钱这种既特殊又普通的东西!”
众人已经习惯了凌天宇的行事作风,以钱换物。烤肉的香味弥漫在树林中,引得每一个人食指大动,其实凌天宇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一群人一路走来,彼此之间已经熟悉了,不过当有人拿着钱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此时的陆明浩和刘云却有些傻眼了,他们本来是从来都不带现金的人,而身上值钱的扳指和金链子已经因为风灵儿给了凌天宇,同样处境的还有安卓尔。
“宝贝,你就割爱一次吧,现在填饱肚子要紧!”安卓尔低声说道。
于茜茜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和性感,披头散发,面色枯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露出了脏兮兮的皮肤。
于茜茜左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右手,不情愿地说道:“卓尔,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给我的,十几万呢?我不愿意!”
“宝贝,我答应你,等到回去了我一定买一个更好的送给你!”安卓尔低声道。
一头野猪几乎被一行人吃光了,稍事休息之后,又开始向前走去。一个多小时以后,林木渐渐稀少,看着就要走出树林了,众人却意外地发现了满河的尸体,他依然紧握着猎枪,只是下半截身体已经被啃噬的残缺不全。
一个多小时以后,眼前豁然开朗,一顷碧波荡漾的湖泊平铺在大山之间,已经来到了药神湖。原本的一百多人,能够走到这里的已经不足五十人。
老花匠静静地坐在湖边的乱石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水,好美的水呀!”于茜茜惊呼一声,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去。凌天宇径直走到任石轩的身边,神色之间有些不善,冷声道:“任石轩,现在你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也有份参与,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能活着才有福消受,石轩,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孙儿孙女也不能相认,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里,药神潭。”老花匠声音唏嘘,包含着说不尽的苍凉和无奈。
任石轩身体一震,虎目泛红,轻轻地转过身,低声道:“雄关,芙蓉,跪下!”
任雄关和任芙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遵从父命,跪在了石头上。
“磕头,重重地磕头,他不是什么老花匠,而是你们的老爷,你们的亲老爷呀!”任石轩长叹一声,双眼中慢慢地流出了两行眼泪。
“老爷?”任雄关和任芙蓉顿时呆住了,从小到大,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爷爷和老爷的故事,任石轩告诉他们,他们的爷爷当初进入炎祖山追缴疯子的小分队就再也没有回来,害得刚刚怀孕的奶奶带着不足两岁的任石矸独守几年,在他们父亲十岁的时候孤苦无依地离开了人世。
“哎,报应呀,当初为了一己私利,却害得海儿枉死深山,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在世上!落松,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爷爷的故事吗?”老花匠喃喃自语,眯缝着的眼睛轻轻地抖动着,显然心中也是激动到了极点。任海,正是任石轩的父亲。
“父亲只告诉我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我从来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故事!”沈落松轻声道。
老花匠伸手入怀,掏摸了一番,取出来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小包,一层层地揭了开来,露出其中一个黑乎乎的不规则物体。
“落松,将你爷爷的信物也拿出来吧!”
沈落松现在终于确信,老花匠就是父亲临终前嘱咐自己寻找的人,他从脖子下衣服里慢慢地掏出来一个同样不规则形状的黑色物体。
“小心!”风灵儿突然惊呼出声。但是已经迟了,一道身影清风一般拂过了沈落松的身边,抓向了老花匠手中的黑色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