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队八号被抬了下去。
黄牌出现在易初面前。
比赛继续。
白队发球。
球过手的人有点多了。
到手了马上传，或者被截走。走位比上局要精湛许多，他们似乎是拿出精神来打了。
强强对抗，看的观众席的人直呼精彩。
比分几乎是平的。
球此刻在黑队一号这边。
他又要投篮了，动作却不如之前迅疾。
每次灌篮，体力似乎就大减一次。
这次，腿弯了下来，人慢慢倒地。
球被他抱着，旁边全是人。
场上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可爱。
“没找到男神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小波浪眼里透着小爱心。
“反差有点大啊，这时候投篮确实困难，但也不至于抱球啊。”老余拍拍自己的牛仔裤。
顾读还在看，在看易初的腿。
腿稍稍颤抖，后来就不动了。
过了24秒，球还在黑队一号怀里。
“传球啊！”
易初艰难地举起手，“裁判，我腿不能动了，头也……”
还没说完，头重重倒地，还好有手撑着。
“易初倒了！”
“男神，没事吧？！”
“怎么回事？”
众人关注的高起校草，在篮球友谊赛，晕了过去。
那个男孩，在跌倒一次爬起来后，慢慢的，还是倒在了篮球场上，没有在爬起来了。
黑色衣服上贴满了汗。
整个人也是。
裁判喊了停。
黑对一号，不得不下场了。
黑队队友上前，扶着易初，男孩现在，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
“怎么回事？”教练站了起来，朝着跑了过来。
风掠过爬满汗的头发，一点一点又粘在额头上。
没有人碰他，在他倒下的附近段时间。
就当是自我问题了。
易初被抬了下去。
黑队这边前锋没了，能怎么办？
底下观众一片哗然。
“要不别打了吧，赢了也没意思了。”白队这边人一脸同情。
“是啊，本来就是友谊赛，输赢也不重要。”
教练一只眼看过去，那说话的人感觉刺芒在身。
“高起篮球队集合！”教练大吼。
队伍瞬间整齐。
“听我的，这赛，还打。你们谁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任何一支队伍，都不能因为主力不在就报废，任何一支队伍，在比赛进行途中，都不能退缩。
尽管会输，但至少，没有退出那么没有自信和自尊。
林梵摆了摆手，笑笑。
还真是固执，就是激一下而已，还真上钩了。
替补人员上场，也是前锋。没多久，也还是被打下来了，打法太凶了，容易被骗，这下前锋这位子是真的空了。
“靠！气死老子了！咱高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老余又拍了拍自己的牛仔裤，顺带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捡出一瓶矿泉水来，抬眼瞥见那人低头的侧颜。
看清了后，打了声招呼：“妹子，不是不来看吗，咋也奔过来了，这局气人啊。”
顾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嗯。”
“哦。”
话题就这样简单地结束。
这下是不得不撤赛了。
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顾同学，那边有人叫你过去。”
顾同学关住手机，起身。
校长瞧见顾读，给了个慈父般的笑容。“顾同学，你找对面林梵？”
顾读垂眸，眼睛里暗藏泥潭深不见底。林梵，这死不要脸下贱的性子怎么还是贴在脑子里呢。“嗯。”
“嗯？”
“他在二中名声很好的。”
“您指学习吗？”顾读似讽一般。
这样的人，也是。
校长大概明白了。
“资本家是这样，我们教育的漏洞是难以补上的。”校长抽了个凳子坐下。
他随即点燃香烟，最普通的牌子金白沙。火苗蹿升又下降缓缓沉淀进这根岁月里。
他盯着燃烧着的烟，“就像我们虽然是校长，有的就是不招人待见，因为学不会虚伪学不会惺惺作态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喜欢回家一身酒气倒在老婆身上让她伤心，更不喜欢自己一心付出的学校最后沦为资本家塞关系户的收纳所，现在能圆润处世已经尽力了，至少是非争夺之地还是有我的席位，不至于闹的砸饭碗。”
“这次篮球赛，看起来是这林梵小子给咱使绊子了。”
顾读也坐了下来，直挺着背。
“周先生，我敬重你。”
“谢谢。”
她也盯着那根烟，看那袅袅飘飘。
“物不应被人欲所染”顾读停顿了一下，好听舒缓地接述，“您的金白沙，不比他们的和天下差，送上国际警局的那天，没有人敢说自己兜里有几包和天下，只有傻子才往警员手里递烟。而您的金白沙，必有不可预测的好运。位居高却为君狗反不知世晓，位居地而世态百千于情百姓比位高者更高。”
“大有感悟受益匪浅。”校长突然笑了，把手里的烟摁灭。
“顾同学，我料你篮球不比易初差。”
“团队中不分你我高低，这是五个人的比赛。”
“我相信你能配合好。”
“校长，我敬重您，但我恐难胜任，树大招风。况且，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不可以输不起不可以忍不下这口恶气得提前吃下以后才能步步为营。希望在那个真正是我们五个人的场上并肩作战。”
远去，留下最后那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并肩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