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的房间,银纹与构架相合,墙板地板皆由奥术所构,银蓝构架微光连绵,这里的一点流光闪亮,在那里流光又被拉得很长。
穿着精致的少女坐在空中,小腿摇晃,手上还拿着书籍。安娜对面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玛哈德站在圆桌之前,纤手划过,无尽的文字在其指尖流动。
可见的、隐约的、无法名状的文字在空中连贯,勾连回横,连贯互通,环绕,缠绕……构成法阵的方式成百上千。
环连绕穿,流若坠转,细密的法阵在空中悬浮,残破的衣袖挥过,一切的法阵化作泡影。
男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再挥过衣袖,向后一坐又仰头看向少女,碧眸与金眼相对,少女眼中透出忧伤,她轻声道:“主人做些别的研究吧,别在安娜的灵魂上浪费时间了。”
男人又摇了摇头,金眼眨过他温柔道:“总会有办法解决你灵魂的问题,相信主人。”
碧眸与金眼相视,张了张嘴,她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心中念道:“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答案。不会有结果的答案……”
睫毛微动,眨过眼来掩藏心中的哀伤,等到再次与那执着的金眼相对,爱意涌上心头,“即便只有短暂的时间,至少在我消失之前,还有一个深爱安娜的主人。”
思绪写在脸上,一抹春情一抹甜蜜,少女转脸微笑,道:“主人,带安娜去外面的世界游玩吧。”
少女的表情尽入玛哈德眼中,一对金眼在无神有神之间流转,残破的衣袖挥过,男人恰似变脸,哀伤不再他爽朗道:“既然是安娜的要求,那就让我们走吧!”
“嗯呐!”圆圆的眼眸眨了眨,向前一跳白靴触地,挥过手,光影之间她已换上便装——纯白纱裙,冷白手套还有一顶米色草帽。
少女来到男人身旁,扬起脑袋,微笑道:“主人,我们去哪里游玩呢?”
金眼注视,抬起手刚想揉揉少女脑袋,却看到米色草帽。无奈扬了扬眉,衣袖在空中挥过,奥术之光汇聚,大陆地图在空中展现,男人抬手指向地图,反问道:“安娜,你想要去哪里呢?”
圆圆的眼睛随着纤手指向移动,看着玛哈德的手掌指向妖精森林,小手抬起,转过脸道:“主人,我们去妖精森林吧!”
男人注视着地图上的妖精森林,金眼眨过,玛哈德整个人都是一阵轻松,他在心中念道:“希望那些不死不灭的兽人能给我一点帮助。”
思绪一转,衣袖一收,奥术流光消散,金眼转向少女,微笑道:“那么就让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男人一手抓过少女小手,瞬息之间人影化作光影。
一对碧眸看着光影中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大手抓的比以往都要紧,心中的忐忑让她难以释怀,闭上眼又低下脑袋,思绪在光影之中消散,这个瞬间她在心中自语:“主人,安娜是那么想要陪伴你,可是安娜的命运已经注定。”
此刻灵魂之语传来,某人轻叹一声道:“在延续生命之时,我想连母亲也没想到你们间的感情,如果你想放弃了,就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他们再次出现是在奥术塔下,黑袍迎风颤抖,残破的衣摆与衣袖在空中晃动,玛哈德转头看向少女,却见安娜低头的模样。
“安娜?”少女一顿抬起脑袋,金眼看着小脸,他轻声问道:“安娜你怎么了?”
少女的视线瞬间凝固,小嘴一抿,她吐道:“主人……你会因为安娜不在了去找一个跟安娜一样的替代品吗?”
金眼在失神与回神之间交错,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蹲下身,金眼与碧眸相视,当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微妙,男人双手捏过少女小脸,他认真道:“我会的。”
一对碧眸瞬间落下泪水,只听闻无情的继续,他道:“所以去努力吧——不要死了。”
话音落下,男人牵着安娜手站起,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向前走着。
少女抽泣着,哭红的眼很安静,男人的步伐很慢但却很是坚定,小步小步,等着少女抹完眼泪。
走在波光粼粼的湖畔,沉睡的精灵从梦中苏醒,他们揉揉眼睛却发现是一黑一白的男女。
碧眸注视,看着一只又一只的精灵苏醒,揉揉眼睛的他们是如此的有趣,走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安娜不再悲伤而是开始数数。
她抬着小手一只又一只的数着,“三十七……三十八……”
一对金眼望去,烟波缥缈之上毛绒的小球拍打翅膀,男人望穿薄雾,看着他们的灵魂莫名感觉有些熟悉,金眼一动又看得更加仔细。
看过一眼,玛哈德的眉头瞬间皱起,念道:“为什么他们的灵魂都是一模一样的?”思绪流转却不得其解。
看向身旁抬着小手的少女,玛哈德轻声问道:“安娜,你对这些精灵有什么了解吗?”
“七十九……”少女的小手放下,抬起脑袋道:“主人,安娜只知道露拉。”
“那么就以露拉为样本来回答我的问题吧。”玛哈德说着,金眼一动,道:“你知道他们的由来吗?”
“这个安娜知道呦!”少女听闻便道:“这些精灵都是妈妈创造的。”碧眸看向精灵,接着说道:“以前的时候,安娜在妈妈身边看着,妈妈挥过手念一段咒语便可以创造出精灵,那天安娜在妈妈身边,妈妈把露拉送给了安娜。”
“那她是怎么创造的呢?”金眼凝视玛哈德再次问道。
碧眸注视金眼,少女回答道:“妈妈说过:‘只要信念足够坚定,哪怕灵魂都是可以创造的。’”
“信念?”玛哈德一声轻吟,转过脸看向这些精灵,惊叹道:“这些都是意志的产物吗,这可真是强大的信念。”
男人说着脸上拂过一缕笑容,又看向少女,道:“安娜刚才你数到哪里了?我们一起来数吧。”
少女抬起小手指向一只淡蓝的精灵,眸子又看向别处却发现周围的精灵已经变了模样,小嘴一撅,安娜嘟嘴道:“主人,安娜找不到了。”
玛哈德应声蹲下,坐在少女一旁,摆了摆手,“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数吧,看看我们谁数的更准。”
少女听闻小手一撑就地坐下,坐在男人身旁又举起小拳头,她道:“主人,安娜一定会比你数的更准的!”
“是吗?”玛哈德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洋溢笑容,笑着笑着他也举起拳头,认真道:“安娜是我会比你数的更准!”
碧眸与金眼相对,两个拳头一碰,他们便开始数数。
于是,在一群精灵的疑惑下,他们看着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多。
原本他们还自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现在周边都是同伴,同伴多了他们又开始交流,说着灵魂之语,一切的话语都是这样真诚。
在交谈之后,有趣的灵魂们开始嬉戏,上天下水,穿梭雾间,一副世外盛景的模样。
“安娜,你数出来多少?”金眼之中透出自信,男人衣袖一挥这样说道。
碧眼之中透出担忧,眨巴眨巴眼,她不确定道:“安娜数出来是四千七百九十二。”
“这样吗。”一手摸过嘴唇,金眼回视,玛哈德道:“我数出来是四千八百整,这片湖泊中有四千七百九十五只,在虹塔之上还有五只。”
男人说着金眼一动,为了让自己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他又道:“我刚刚还跟这些精灵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这个数值。”
少女听闻,小嘴一撅,愤愤道:“主人真厉害,安娜很开心!”
玛哈德见这样的少女心中暗道:“幸好安娜无法掌控灵魂之语,要是被她知道我是通过文字判断的话……嗯——生气总比被她发现我作弊好。”
男人大手捏过安娜脸蛋,一上一下,原本生气的小脸强行变成笑脸,只听闻弱弱的声音撒娇,“主人,不要再欺负安娜了。”
只是男人的手掌并没有因此放下,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样子。
当少女的脸蛋微红,在娇羞之下一大群精灵飞来,来到两人身边,一只纯白的精灵飞出,他道:“你们好,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们。”
玛哈德转过脸,双手放下,又抬起手轻轻咳嗽,抬起头,沉声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卡塔琉斯。”
纯白的精灵一个错愕,又道:“我们想邀请你们两位来我们的家园,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男人面带微笑摇头,摆了摆手,解释道:“这片湖泊的水我们是沾不来的,只要触碰到,我们就会变成水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纯白的小球一愣,在空中双手一恭,翅膀微动,他道:“我们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希望我刚刚的行礼能让你感到尊敬。”
玛哈德摆了摆手,眸中透出笑意,道:“不会再有什么生命能比你们更快了解这个世界。”说着又挥过手,奥术之风将他拖起,又道:“如果你们想要接触我们的世界,你们世界中漂浮的粒子可以让你们知晓一切。”
话音刚落,玛哈德面前精灵开始纷纷开始观察魔粒,珊珊一笑,他又道:“看起来,你们已经知晓了方法。”
“谢谢你的帮助!”纯白的毛球在空中转动,看着周围的魔粒,他再一次邀请道:“尊敬的魔导使,我能不能将所有同伴召唤到这里,我想他们会喜欢听你的指点的。”
“当然可以。”玛哈德挥过手谦虚道。一瞬间这里的精灵开始纷纷致谢,他又摆了摆手表示谦虚,随即看向少女,却见一张气嘟嘟的小脸在注视自己。
“安娜,你怎么了?”金眼眨巴,他疑惑道。
“主人跟安娜玩游戏作弊,安娜再也不理主人了!”少女话音刚落,玛哈德向着精灵们挥过手,在他们的疑惑下,黑袍男人再一次伸出双手捏过少女脸蛋。